第三章壮士断臂(4/7)
“叫他等着。”朱小秋暗忖:奇怪了,她与点苍派也有勾结?一时间,觉得此女委实神秘莫测,-举一动,透着无比蹊跷?思忖之间,忽然沉沉睡去。沈天骄不知何时走了,待她醒来之时,天色业已入夜,她试了-试,身子木然如僵,仍然无法转动,不禁心中大感焦急,目光一抬,几乎吓了一跳。只见卧榻之旁,无声无息站着一个青衣女人。当时脱口叫道:“你你是谁?”那知她只是嘴唇动了动,并没叫出声来。这一下,她不禁吓得呆了,暗想:“糟了,难道我变成了哑巴?”用尽平生之力,仍然没有半丝声音。她银牙一咬,不觉流下泪来。凭她一身武功,竟然落到这种地步,不禁怒,气,急,恨得牙儿痒痒。只见那青衣人忽然俯下身子,将她连被裹了起来,轻轻一挟,转身越窗而出。她虽被一床被裹住,头颈仍然露在被外,仰面一看,只见星斗满天,耳畔风声呼呼。原来那青衣人出得户外,便已行云流水般,直向正北奔去。朱小秋目光一扫,只觉两侧树影倒流,而自己也有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不禁心下骇然,暗忖:“此人飞行绝尘,好俊的轻功?”刚才在那精舍之中,一片昏暗,她无法辨清青衣人的面貌,此刻淡淡星光下,却又被人倒挟着,只能看见青衣人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禁满头云雾,忖道: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如果存心救我,何必点我的哑穴?如果她千念万转,只觉一片茫然。那青衣人不但身法奇快,而且轻功提踪之术,已到了凭虚御风的境界。半个时辰不到,业已飞越了好几重山岭。青衣人忽然一顿身形,缓下疾奔之势。朱小秋目光四下-转。借着淡淡星光望去,隐隐可见佳木苍翠,繁花如锦,竹楼数椽,紧畔山崖而建,竹楼之中,隐隐有灯光射出。青衣人顿了一顿,直向那竹楼走去。竹楼之下,种花绕篱,柴扉虚掩,朱小秋目光-扫,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柴扉之外两头黑虎硕大无比,一边蹲着一个,仿佛那些王侯府第门前的一对石狮子。青衣人推门而入,扬声道:“云卿”这一声“云卿”出口,朱小秋立刻心中大白,暗叫道:“哦!原来是她?”忽然楼上竹帘-掀,背着灯光,袅袅婷婷走出-个人来,那人一身红衣如火,正是董小钗。她手扶栏杆,笑脸吟吟道:“她怎么啦?”青衣人跨步登上竹楼道:“中了那小妞儿-记‘化骨毒针’!”救走朱小秋的青衣人,正是自称高蹈远隐达十年之久,一心挂记着他南山麦子和东篱上几亩畦田的中年文士。朱小秋穴道一解,立刻道:“承蒙相救,但大德不言报,只好”“只好跟我们当小丫头了。”董小钗随后走了进来,接口道。朱小秋想到当日和他两人在那山神庙里相遇,自己乃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此刻形迹已露,变成一个娇娇弱女,不禁-阵羞赧之感,掩上心头,脸孔一红道:“谢谢夫人。”“你知道我是谁吗?”董小钗微微一笑,问道。朱小秋道:“夫人姓董。”董小钗笑道:“不错,我就是董小钗,但我当年授业师门的时候,却叫朱小钗。”朱小秋愕然一惊,睁眼道“你你你你是董师姊?”董小钗缓缓走了过来道:“小师妹,你是姓朱?”“小妹血仇如海,所以”朱小秋皱眉道。董小钗接口道:“我都知道了。”俯下身子,伸手抚着朱小秋的秀发,轻声道:“小师妹,师父她老人家,对我的事,还在生气吗?”“这这个,小妹不知。”朱小秋怔了-怔。董小钗苦笑了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但最惹师父她老人家生气的,便是师姊我当年剑劈北荒五毒,犯了师门大忌。”朱小秋愕然道:“杀错了吗?”董小钗道:“北荒五毒为患北方,荼毒千里,死有余辜,虽食其肉寝其皮,也不为过,那会错了。”朱小秋道:“那为什么?”董小钗眉头一皱道:“师姊我力斗五毒之时,用错了一招剑法。”朱小秋大惑不解道:“董师姊,小妹不懂。”董小钗道:“那北荒五毒,虽然作恶多端,但每个人俱都身怀绝技,尤其五人联手,更是风雨不透,无懈可击,师姊我苦斗了七天七夜;眼看无法取胜”朱小秋道:“哦”董小钗继续说道:“在当时情势下,如果师姊我除不了北荒五毒,不但一世英名付之流水,而且自己深入北地荒漠,势难逃过五毒毒手。”“结果呢?”朱小秋听得津津有味,竟忘了自己剧毒未解,身软如绵道。董小钗缓了一口气,接道:“当时师姊我筋疲力尽,-急之下,使出了一招‘绝门灭户’!”“绝门灭户?这是什么剑法?”“这一招剑法,载在屠王宝录,剑势一起,只见阴风惨惨,人头滚瓜,北荒五毒,就在师姊我这一招之下,血染黄沙!”朱小秋道:“啊”董小钗叙完这段故事,忽然叹了气道:“就为这招剑法,师父她老人家大发雷霆,唉”朱小秋讶然问道:“董师姊,小妹仍然不大明白,莫非那屠王宝录,并非师门之学?”董小钗点头道:“正是,那是百多年前一位邪道魔头‘血手屠王’公孙害的一册遗著。”“哦,那师姊你”“那时师姊我年轻好奇,无意中得到那册遗著”“那册遗著,现在何处?”“莫非小师妹你,也想瞧瞧吗?”“不不,我只问问。”“那册遗著,留之不祥,师姊我已经”“已经烧了?”“烧了岂不可惜?”“那”“师姊我将它”忽听那中年文土道:“云卿”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声云卿,打断了董小钗未完之言。“萧郎,什么事?”中年文士道:“这化骨毒针之毒,奇毒无比,虽然发作缓慢,但-经发作之后”董小钗哦了一声道:“这怎么办?”中年文士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弄到那小妞儿的独门解药。”董小钗沉吟了一下道:“邢小东西心毒手黑,眼高于顶,好言相求,她必不肯,那只有”语声-顿,忽然道:“萧郎”中年文士道:“你的意思是”董小钗道:“这化骨毒针之毒,何时发作?”中年文士道:“如果超过一十二个时辰,全身溃烂,化为浓血!”朱小秋-闻此言,不禁心头一跳,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喑咬银牙道:“鬼丫头,笑里臧刀,好辣的手段,我与你无冤无仇,竟然下此毒手!”只听董小钗柔声道;“萧郎,想想别的法子吧”中年文士道:“别的法子?”“是啊,譬如说唉”“我不懂你的意思。”“萧郎,我们十年夫妻了,如今我这小师妹”“云卿,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求她?”“是啊。”“这个,这个”朱小秋叫道:“董师姊,不必去求那丫头了,我宁愿死。”董小钗道:“你以为我们求谁?”“不是求那姓沈的丫头吗?”“姓沈的丫头?哼哼!我们怎会求她?”董小钗道。顿了一顿,解释道:“离此不远,有座翠屏山山上住着一位百草夫人,她餐风饮露,善疗百毒”“这化骨毒针之毒,在常人看,虽然剧毒无比,在她来说,恐怕只算得癣疥小事了。”中年文士点头道。“萧郎你既知她对这种癣疥之毒,定能着手回春,为何不去求她一求?”董小钗道。中年文土道:“我”董小钗媚目一转道:“萧郎,我知道了,你怕她纠缠你。”中年文士脸上微微一红道:“小云,你还提这些作甚?”他有时叫她云卿,有时又叫她小云,显得十分亲热。而董小钗,却口口声声叫他萧郎。中年文士看来已近四十,这个“郎”字,可能还是十年以前的称呼。朱小秋暗忖:“那天在山神庙里相遇之时,这位师姊一些疯言疯语,看来都是故意装做的。”董小钗道:“为何不提,当年她对于你,不是情意绵绵吗?”中年文士苦笑道:“小云,这十年来我们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你何必还吃这些飞醋?”董小钗笑道:“谁吃醋了我不是叫你去吗?”“小云,你何必逼我?其实,你并不要我去的。”中年文土摇了摇头道。“我我我自己去,她要不肯,我便放火烧山,毁了她的丹房炉鼎,叫她一辈子烧不成丹,炼不成药。”中年文士皱眉道:“这是何苦,她又不惹你?”董小钗道:“难道我就不能惹她?”中年文士道:“这个这个小云,我想起一个主意来。”董小钗道:“什么主意?”中年文士道:“叫小黑去一趟。”董小钗微微一愕道:“叫他去?他干得好事?哼!上次叫他去拦住那红楼贱婢,仅仅一个照面,便被那贱婢骗了。”中年文士道:“这又不同了。”董小钗道:“有何不同?”中年文土道:“小云,你听我的,叫小黑子送个请帖去,我们两个人具名。”董小钗道:“两个人具名?”中年文土道:“你不具名,她如何肯来?”董小钗显得甚是不愿,沉吟了一下,道:“要不是为了我这小师妹,哼!好吧。”中午文土立刻取过文房四宝,写了一封请帖。上面写着“百草夫人妆次”下面具名是“萧圣,董小钗敬邀。”萧郎果然姓萧,单名一个“圣”字。他将请帖写好,立刻扬声叫道:“小黑子”竹楼下应了一声,走上来一个黑衣壮汉。那壮汉头上乱发如草,肌肉怒茁,一对铜铃似的眼睛,骨碌碌直转。躺在床上的朱小秋目光一接,几乎啊呀出声。原来她-路追踪那辆豪华的马车而来,中途上曾遇见过此人,正是“伏虎太保”凭这位伏虎太保,当日严大光一见之下便能呼出他的名号,就是那位红楼五夫人对他也并不陌生,足见他在武林中,颇有几分名气。谁知他竟是这位隐逸之土的下人!此刻,伏虎太保走上楼来,躬身道:“先生有何吩咐?”他不称“主人”不叫“老师”而口称“先生”那份恭谨之态,却不在对待“主人”“老师”之下。萧圣点了点头道:“你去趟翠屏山,立刻就去。”伏虎太保问道:“去去作什么?”萧圣道:“你拿这封请帖去见百草夫人,就说我们这里有位病人,不不,说清楚点,就说她中了一枚‘化骨毒针’!”“带着大吉小吉去,她如推三阻四,就给她点颜色看看。”董小钗接口说道。原来大吉小吉,乃是那两头卷毛黑虎;伏虎太保苦笑了笑,躬身而退,转身走下竹楼,神秘地扮了一个鬼脸。他走出柴扉,撮唇一啸,两虎一跃而起。各发出一声巨吼,登时一人两虎,滚滚向南而去。竹楼的董小钗微微一笑道:“萧郎,你在担心吧?”萧郎道:“替谁担心?”“还有谁,当然是那位女华陀百草夫人呀!”“云卿爱说笑,我担什么心?”“不怕老虎吃了她吗?”“云卿,好好照看你的小师妹吧!我取颗‘混元丹’来,你替她服下再说。”萧圣话完,转身下楼。红楼五夫人严潇湘,那晚在红楼别府挡了分轮大侠齐子玉等一阵之后,心知沿途受阻,如果任由中原九派会齐,胜败之局,委实末可预料。严潇湘虽然极为自负,却不敢低估了九派之人。因此,她挟持余太平,连宵赶程,四马一车,急急向西奔驰,这天酉牌时分,到了王屋山下。红日西沉,车殆马顿,严潇湘掀开车帘,四下望了一眼道:“严大光,前面可有宿处?”严大光抡鞭一指道:“启禀夫人,前面缕升的不是炊烟吗?”远远望去,苍茫中山林一侧,果然升起一缕炊烟,缭绕林头树梢,隐隐现出飞檐一角。严潇湘道:“那是一座庙宇。”有座庙宇歇脚,总比餐风饮露的好,严大光鞭头一扬,驷马如风,车轮急转,片刻之间,到了地头。果然是座庙宇,虚掩庙门里,射出熊熊火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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