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罗浮七剑(1/7)
余天平同伏虎太保回到“幽篁小筑”只见木花凌乱,气氛有点不对。余天平与伏虎太保飞身扑上小楼,但已不见了朱小秋。伏虎太保口发啸声,也没听到回音,慌道:“大吉小吉也不见了。”余天平问:“大吉小吉是谁?”伏虎太保苦笑道:“我的哼哈二将。”余天平忖道:“是两只老虎。”余天平把眉一皱:“朱小秋固无抵抗之力,但来人胆敢找到萧圣与董小钗隐居之处,并且能制住两只老虎,必定是大有来历之人,你”伏虎太保并没有听他说话,却张着两个朝天的大鼻孔,四下猛嗅。余天平明白他外号“伏虎太保”久驯老虎,自然闻得出老虎的气味。伏虎太保一面嗅,一面下楼,越过竹篱,向山上走去。走到半山,余天平眼尖,已经看见远远大树之下有两堆黑黑东西。二人赶过去一看,果然倒卧着两只巨大的卷毛黑虎。伏虎太保又气又急。余天平伏身-探,尚有鼻息,显然并没死。余天平心中-动,想起九龙堡那般邪魔江湖下三赖的行径,忙道:“大吉小吉恐怕是被迷药迷住了,去弄桶水来试试。”伏虎太保对于余天平的武功与学识甚是钦佩,应了-声,飞身跑下山去。不一会,他提了两大桶水飞奔上来。余天平命他将冷水泼在大吉小吉头上,果然大吉小吉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站了起来。大吉小吉用头在伏虎太保身上挨挨擦擦。伏虎太保对大吉小吉咕噜了一阵,大吉小吉摇着癞龙似的大尾巴,争着舐余天平的手脚。余天平摸摸大吉小吉的头,领着大吉小吉到朱小秋卧处嗅了一阵道:“去找!”大吉小吉果然善解人意,低吼-声,-面嗅着,一面向前飞奔。伏虎太保顺便带了伏虎神鞭,围在腰间,与余天平随后赶去。约有一柱香时分,二人两虎已经翻越了两座山头。走近一处古木参天,枝浓叶密的山顶。大吉小吉忽然站住不动。余天平知道事有蹊跷,拍拍大吉小吉的头顶,要它们伏在林外。忙与伏虎太保轻轻掩进林去。走进林中约有里许,余天平耳力灵敏,听出有了声息,怕被人发现形迹,示意伏虎太保远远躲在一株合抱大树之后。他一人向前掩去,走了有数十丈光景,听见有人说道:“郡主!这里离‘幽篁小筑’不远,萧圣与董小钗不是省油灯。恐不太妥当。”嗓音异常尖锐。余天平立即藏好身形。只听一个少女声音说道:“侯爷当年你那份豪气哪里去了?萧圣与董小钗不过在中原武林浪得虚名,有什么了不起,何况这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余天平借着透进林内的月光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女席地而坐,她面前地下放着一个少女。地下的少女是用被褥裹着,正是朱小秋,此时她躺在地上不声不响,似是被人点了穴道。青衣少女的四围坐着四个黑衣蒙面汉子,与青衣少女面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身材甚是瘦小,只听他尖着嗓子说道:“郡主说的是,本座在中原武林中虽是响当当的角色,但比起人家来还差得远,这样一看,中原武学实在稀疏,萧圣与董小钗又算得了什么。”此人虽是侯爷,口称本座,对青衣少女还是恭敬得很。余天平心想,这青衣少女面目娟秀,分明是中土之人,瘦小黑衣蒙面汉子话中也自承是中原人氏,何以二人一齐轻视中原武学?那么他们所推崇的又是哪国的武学呢?还有他俩一个是侯爷,一个是郡主,加上九龙堡中假管夫人是王妃,武林一时之间哪里来的这么多贵人?“郡主!不过为这小妞得罪萧圣与董小钗值得吗?”瘦小黑衣蒙面汉子说。口风中,对萧圣与董小钗仍然存有畏惧之心。“比起来,追查‘鱼肠金镖’的下落事大,得罪萧圣与董小钗事小”青衣少女道。“这小妞狡猾得很,恐怕问不出什么?”瘦小黑衣蒙面汉子道。青衣少女嘿嘿一阵冷笑,道:“休说是她,就是铁打金刚,钢铸罗汉,我也要逼出她的口供。”语音一顿,沉吟道:“就怕她当真不知道。”隔了片刻——青衣少女又道:“侯爷!那汪剑志的下落查明了吗?”“据说汪剑志带铁面韦陀金天铎逃出九龙堡后,就失去了下落,但本座已查出金天铎家住潼关,汪剑志一直护送他回家也说不定,本座想亲自去查看-下。”瘦小黑衣蒙面汉子道。余天平心内一惊,他地惊:第一是这瘦小黑衣蒙面汉子的确精明,竟想到这一着。第二是由瘦小黑衣蒙面汉子话中听出,九龙堡的势力与眼前这些人也有关连,真不知这批邪魔势力大到什么程度。青衣少女道:“我在此歇足,为的就是这件事。”顿了一顿,沉声道:“侯爷,你那日在王屋山中亲耳听见汪剑志向余天平说的是吗?”瘦小黑衣蒙面汉子道:“不错!汪剑志说过,朱宗武那封遗书和‘鱼肠金镖’已被他藏起来了。”余天平向他那炯如利刃的眼睛看去,果然就是在王屋山中偷听自己与汪剑志说话的那人。青衣少女道:“朱宗武的遗书我不管,那‘鱼肠金镖’非找到不可,侯爷!我们分头行事,就在此地分手,你领人去潼关吧。”瘦小黑衣蒙面汉子立起身来道:“本座就这么走了。”“侯爷!你找到汪剑志后,怎么办?”青衣少女沉声道。瘦小黑衣蒙面汉子道:“本座怎敢擅专,自然将汪剑志带回来由郡主亲自发落。”青衣少女点了点头。瘦小黑衣蒙面汉子率领手下离去。余天平想现身拦住五人,又恐彼众我寡,但不如此,他们分成两起,就分身无术了。想请伏虎太保助一臂之力,但初次相交,不便启齿。正在两难之际,只听林外大吉小吉连声吼叫,心想必是它们发现了瘦小黑衣蒙面汉子和他的手下。他扭头看时,伏虎太保已经不在原处。此时,青衣少女也听到虎吼,立起身来。余天平不敢再事耽搁,足下一顿,向青衣少女疾扑过去,人在半空,暴喝道:“看掌。”随声劈出劲疾罡风对青衣少女涌去。青衣少女正在凝神注意虎吼方向,不料有人来自身侧,见状娇躯向后掠退一丈,避开激厉的掌风。余天平双足点地,立即抄起朱小秋挟在左臂。青衣少女见来人不是萧圣与董小钗,而是个潇洒俊逸的少年书生,嫣然笑道:“八成是洛阳余公子到了,是不是?”余天平正色道:“不错,在下正是余天平”他俊眼逼使着青衣少女,故意地问道:“姑娘芳名叫郡主?”青衣少女道:“你都听到了”她嗤嗤一笑,又道:“公子读过百家姓吗?百家姓上那有姓郡的,我叫田玉芳。”余天平道:“田玉芳?你为了‘鱼肠金镖’,掳劫我的小秋,是你的意思?还是另有主谋,快讲!”田玉芳朱唇微撇道:“你的小秋?小秋是你什么人呀?”要紧的话不说,却说那不要紧的话,不知是有意岔开正事,还是她对“我的小秋”四字特别觉得反感。余天平大声道:“不要歪缠!你说不说?”田玉芳娇道:“你不说我也不说。”余天平道:“用化骨毒针对付小秋的是你?”说时,俯首看了一看朱小秋。只见她星眸紧闭,鼻息沉沉,似是被人点了睡穴。田玉芳一股酸意,冲上门顶,大声道:“是我,怎么样?”大袖-扬,打出一蓬红色粉雾。余天平虽然初涉江湖,但自百花亭中了红楼五夫人暗算以后又连番遭遇劫难,短短时日内已增进了不少阅历。他与田玉芳对话之时,早已留心,田玉芳素袖刚扬起,他已屏住呼吸,抢到上风。百忙中右掌一翻,当胸劈出,一蓬红雾慢慢散去。余天平剑眉双剔,厉声道:“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不是化骨毒针便是毒香”田玉芳笑道:“浪闯江湖还能心慈手软?你怕杀人流血,何不在洛阳提督府中做你的公子哥儿,何必肩背长剑到江湖上来?”余天平料定田玉芳邪念已深,侠义人土的忠恕之道,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楚的,改口问道:“你是当今皇上的妹妹吗?”“当今皇上”田玉芳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他算得了什么?”余天平见她对当今皇上露出不屑之色,料定她与朝廷无关不是真的金枝玉叶,但因她没有否认是郡主,追问道:“你是郡主,但不知是哪一家的郡主?九龙堡中哪个王妃,你总认识吧?”田玉芳冷冷地道:“你不觉得问得太多吗?江湖上的事知道得越多,小命越难保,你不知道吗?”余天平知道田玉芳机智狡猾,想在她口中问出什么,实在不易,但心仍不死,喝道:“为什么你们要千方百计,用尽手段,找寻我的‘鱼肠金镖’?”“你的‘鱼肠金镖’?”田玉芳嘿嘿冷笑道:“你是明智?还是故问?”余天平被她顶得无词以对。本来,他恩师遗书上对“鱼肠金镖”之事留有记载,但遗书上只说如能找到那位用回旋手法施放鱼肠金镖的高人,他的沉冤就可昭雪,却没有说这枚鱼肠金镖有什么别的用途。如今听这田玉芳口气,想必这“鱼肠金镖”本身还包含着什么其他秘密,或牵涉到什么宝藏之类的事情,否则决不会引起这么多人兴师动众来夺取!余天平在洛阳之时,那枚长约五寸,粗逾拇指,弯弯曲曲,黄澄澄的鱼肠金镖,日夕在手,也没有发觉它有什么奇怪?它奇在哪里?宝在何处?他固然不知,但田玉芳用尽手段想弄到它却是事实。如今田玉芳就在眼前,不过,想叫她亲口说出是不可能的了。他心想,能否制得住田玉芳虽难预料,但今晚遇到她确是一个追问的良机。无奈朱小秋急待解救,再者挟着朱小秋动手过招实在不便。同时他急于知道伏虎太保那边的情形,此事只好稍缓一时了。计较已定,正色道:“今晚是初次遇上,我放你一马,如果不知后悔,再见余某就没有这么客气了。”说罢,回身就走。“果然是个公子哥儿。”田玉芳格格地笑道。笑得花枝乱颤。余天平回身问道:“你说什么?”田玉芳半晌才止住笑声道:“我说你是个不通世事的公子哥儿。”余天平仍旧不懂,问道:“我怎的不通世事了?”田玉芳道:“你说我是什么人?”余天平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晓得你缺少-股高贵气质,不是金枝玉叶的郡主。”“不是郡主是什么?”田玉芳道。“一个流入邪道的江湖少女。”“这不全对,我是一个江湖少女。”她星眸注定余天平面上,且道:“至于‘邪道’二字,我不承认,天下事成则王败则寇,这点你应该懂。”余天平哪有心情与她理论这些,追问道:“我怎的不通世事?”“你不是说我是一个江湖少女吗?”“是我说过,这与不通世事有什么关连?快说!”“江湖上的事,强者为先,我辛辛苦苦弄来朱小秋,你说带走便带走,岂不是不通世事”她语声一顿,诡笑道:“还有,鱼肠金镖在不在你身上?我也得搜一搜。”“你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早说要打不得了吗?”余天平恍然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宵,说打说杀,太煞风景,就算我陪公子活动活动手脚吧。”田玉芳笑道。“吧”字一落,她身形如闪电,出手如风,疾向余天平左臂抓到。这一抓势,又快又狠,若是任她抓中臂,则臂中所挟朱小秋必然掉下,如果让开左臂,她可以改抓为掌,击伤朱小秋。余天平与她对话之时,早已凝神戒备,一见她手掌抓来,倏地身躯-转,-式“翠云出岫”右掌如刀般朝田玉芳手肘切去。田玉芳见状,右手忽然自下面翻了上来,疾扣余天平右肘脉门。余天平见田玉芳变招捷如闪电,不由赞道:“好招法。”他右掌刹住下劈之势,骈起食中二指,对准她右手脉腕迎去。二人近身搏斗这几招,说时慢,其实快得如电光石火。田玉芳见余天平武功高出想像之外,脱口说道:“看不出你倒真有两手。”说话声中,已经迅疾收回掌势,掠出丈外。田玉芳若无其事地,缓缓理着两鬓散乱了的秀发。余天平忖道:“这样打打停停,要纠缠到何时呢?”口中大声道“你不是要打吗?怎么又住手了?”田玉芳星眸转动娇声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那只在头上缓缓理着头发的右手,蓦的放了下来。就在手臂放下之时,袖口中射出一蓬蓝汪汪的光幕。余天平见那颜色,就知道有毒不能用手触摸,疾撒下肩后长剑,舞成一团光圈,护住全身。一阵轻微声响过处,眼角瞥见,地下散落一片细如牛毛的钢针。余天平厉声道:“这就是‘化骨毒针’?”“你倒知道得不少。”田玉芳道。余天平将朱小秋轻轻地放在一株树后,长剑指着田玉芳,道:“余某本无杀人之心,可是看你今晚的行动,杀了你不啻为江湖除一大害,亮兵刃吧?”“余公子!你气量真小,怎么玩玩就生气啦?”田玉芳星眸闪动,娇笑道。余天平面罩寒霜,圆睁着双眼瞪视着她。忽然,林外传来虎吼之声,吼声越来越近。田玉芳花容立变。余天平急于知道伏虎太保那边的事,不愿与田玉芳久缠,喝道:“你自己不亮兵刃,怪不得余某。”话声-落,腾身而起,唰唰嘲,连攻三剑。半空中像有万点银星,对田玉芳头顶洒下。田玉芳只见剑气弥天,剑光尚未及体,业已遍体皆寒,立即娇躯一仰,平贴地面、双足猛顿,凌空倒射而出。身形凌空之际,左袖中抖出-枚黑色弹丸。余天平见她用“金鲤倒穿波”身法倒纵出去,正待变化招式跟纵追扑,眼角瞥见地下有枚黑色弹丸。立即扭腰一折,斜飞丈外朱小秋躺卧之处。双足点地,立即抄起朱小秋藏身树后。身形尚未藏好,听到“轰”的一声地上冒起一股浓烟。浓烟见风即燃,顿时火光熊熊。浓烟中不辨人影,只听田玉芳笑道:“余公子,我这‘圣火神烟’的滋味如何?”说话声音却已渐渐远去。绕过浓烟烈火之处,四下一看,田玉芳踪迹杳然。余天平无暇再理会火势,挟着朱小秋,穿出林外,只见伏虎太保迎面跑来,后面跟着大吉小吉。“怎么啦?”余天平迎了上去道:“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伏虎太保摇摇头道。余天平不信道:“真的没有?”伏虎太保说出一番话来,余天平听了不由气结。原来,二人走进树林之后,余天平命他躲得远远的,他不但未见到林内这伙人面目,就连说话也听不清。一直到大吉小吉在林外吼叫,才赶出林外。只见大吉小吉-前-后纵吼叫,拦住四个黑衣蒙面汉子,不让他们过去。伏虎太保随萧圣住在幽篁小筑内,甚少外出,对目前江湖上的事很少知道,自然不晓得这些黑衣蒙面的人是什么人。伏虎太保撮唇一啸,喝住大吉小吉。一个高大的黑衣蒙面汉子喝道:“你为何纵虎”“行凶”两个字尚未出口。一个身形瘦小的黑衣蒙面议子尖着嗓子喝道:“住口!”突然大步而出,站在三个黑衣蒙面汉子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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