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乾坤一剑(6/7)
师确有一封遗书,可惜不在手边”余天平道。“朱宗武的遗书不看也罢。”“点苍”掌门欧阳午道。他这话等于是说:朱宗武既是此案真凶,他的话也信得吗?余天平不理欧阳午说些什么,他接着说道:“不过先师却自承是受害之人,遗命在下为他洗雪沉冤。”忽然,白骨真人冷冷道:“今日这么多人,是来看朱宗武的徒弟舌战群雄吗?”“看”字与“舌”字说得特别响亮,显然是在提醒大家早些动手。余天平与九派当今掌门一番舌战之后,在他们口风与面上精神中,察觉出九派意见并不一致。“少林”、“武当”、“华山”三派态度持重,于已有利。“峨嵋”、“青城”、“衡山”三派掌门,至今尚未开口似在察看风色,见机而行。“黄山”、“崆峒”、“点苍”三派显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余天平目光注定白骨道人道:“余某今日并末打算全身而退,就请真人划道,余某无不接着。”白骨真人本想挑起群杀,或是别人出头,料不到余天平头一下就指定了他,任他心机如何高明,此时此地也不能缄默不应。他脸上杀气涌现,冷笑道:“只有朱宗武这老匹夫才能调教出你这种不知尊卑长幼的徒弟!”他纵身扑来,劈出—掌。余天平有心在众人之前显示武功,又恨白骨真人口出恶声,一言不发,迎上前去,运集了十成真力,还了一掌。“拍”的一声大震,掌风刮得四围枝叶乱舞,沙石纷飞。余天平身形一晃,俊面微红白骨真人鬓发散乱,向后退了半步。九大门派齐声惊呼。朱小秋黛眉飞扬,面有喜色。白骨真人自背上取下一根粗逾儿臂,长有三尺,上面全是倒钩,白惨惨颜色,似棒非棒的兵刃。余天平见那兵刃颜色,知道上面蕴有奇毒,不敢大意,翻腕撒下肩后乾坤剑。只听一声“呛啷啷”龙吟细细之声过处光华四射,日色为之一暗。众人又是—声惊呼。白骨真人数十年性命交修十成内力被一掌挫败,才知面前这个武林无籍籍之名的少年,竟有雄浑的内力与精湛的武功。他为了挽回颜面,想用悉心精制,蕴有尸毒的哭丧棒取胜,谁知竟引出敌人的利器,这一下又是弄巧成拙。白骨真人想了一想,又将哭丧棒扎回背上,一面冷笑道:“仗持兵刃胜人,算不得英雄好汉,道爷就赤手空拳教训你。”朱小秋脱口骂道:“不要脸!”余天平喝止,已经慢了一步,她已经骂了出口。“皮厚。”人丛中有人轻声骂道。白骨真人面色如常,生像没有听到一样。“少林”大觉禅师、“武当”离尘子、“华山”柳庄、“峨嵋”四明师太、“青城”木元道长一齐羞惭得低下头去。“真人不用兵刃,余某也空拳奉陪。”余天平朗声道。他回手将乾坤剑插向肩后。白骨真人凶睛乱转,趁余天平右手还剑入鞘之际,疾掠而至。出手抓向余天平右手脉门。“真不要脸!”人丛中有人低喝道。余天平闪身避开。白骨真人跟踪进到,改抓为掌,当胸劈来。他闪避之际,已经还剑入鞘,见白骨真人掌势凌厉,而且自腕骨以下全是白惨惨之色,鼻端立即刺入一股腥臭之气。显然他掌上又蕴有剧毒,心下一凛,不愿硬接硬架,右掌如刀,斜斜地切向白骨真人手肘。白骨真人右手一收,左掌劈出,仍用抢攻手法。二人近身搏斗,都是以快打快,一个是武林新秀,一个是一派宗师,招式快得像电闪一般,转眼之间,就是四五十招。白骨真人不由焦躁起来,运集功力将尸毒之毒之气逼至右掌,左掌虚晃,引得余天平右掌攻来,然后右掌疾收,右掌击向余天平胸前。余天平料出对方心意,屏住呼吸,身形疾侧,让过掌势,左足疾踢白骨真人右腿穴道。白骨真人贪功心切,疏忽了下盘,等到发觉余天平这疾如电光石火的一脚,为时已晚。他究竟是一派掌门,武功非同等闲知道自己右腿穴道若让余天平踢中,右腿就算残废了,百忙之中,竟避开了穴道位置。只听“砰”的—声,白骨真人已经跌出丈外。“好!”朱小秋娇叫道。人丛中也有人在喝采。“余某收招不及,真人海涵。”余天平面色如常道。崆峒门人连忙赶了过去,白骨真人末等身躯落地,右手—按地面已经站起,双手推开来搀扶的门人,切齿骂道:“小贼,你今日如能侥幸不死,下次遇上,道爷—定本利奉还。”他说罢也不向其他八派掌门打招呼,领着门下排开众人迳自去了。余天平冷哼一声,没有答话。齐子玉抡目一扫旁边七派掌门,厉声道:“瞧这小子耀武扬威的劲儿,简直没有把中原九派看在眼里,我这一条膀子的先上。”他话声中,已走了出来。齐子玉亲眼看见余天平挫败白骨真人,知道对方年纪虽轻,功力却不在当今每—位掌门人之下,一个人断难收拾得他!他特别说他是一条膀子,分明是激另外七个掌门一齐出手。忽然,点苍掌门欧阳午喝道:“除恶就是行善,不用讲什么江湖过节,我也算一份。”大步走出。余天平见状,知道今日断难幸免,他对自身安危并不在意,所不放心只有老母—人,走到朱小秋身侧道:“愚兄今日若有不测,家母要烦劳你了。”朱小秋想—同出手,还未开口。齐子玉已经叫道:“九大门派今日要你余天平一命,连朱小秋都可以暂时放过,你放心,与你老娘无关。”余天平蓦地回身,大声道:“此话当真?”齐子玉道:“齐某何等身份,岂能骗你。”大觉禅师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他声音震得耳鼓生痛。全场顿时寂静下来。大觉禅师侧脸离尘子道:“道友!一之为甚,岂要再乎?”“贫道亦有同感。”大觉禅师高声道:“余少侠!武当少林两派以信誉保证,今后九派与贤师徒之争,决不涉及老夫人。”此次,九派齐集洛阳,是由齐子玉传柬,齐子玉柬中只说追索余天平,各派到了洛阳以后,才知他为了逼使余天平现身,竟不择手段劫持了余夫人。九派掌门多半数认为此举太失礼面,尤以开宗立派已有千百年之久的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愧疚更甚。无奈事关全体,不便明言,如今齐子玉自己提了一个头,少林武当当然趁机表明心意。少林武当两派开了口,华山、峨嵋、青城、衡山、点苍也随声附和。余天平暗忖道:“九派之中终于还有几个稍微能辨善恶是非的人。”他口中说道:“余天平谨此致谢。”大觉禅师愧然道:“余少侠言重了。”“交代完了没有?”欧阳午大声道。他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像是催余天平动手,也像是对少林大觉禅师的言语感到不耐烦。说罢,伸手入袍内取出一条状之物,迎风一晃,登时坚挺,原来是缅铁所铸的软剑。余天平心里有数,明白欧阳午的功力比白骨真人高出不少。齐子玉自背上撤下一只金轮,执在左手道:“速亮兵刃,还有什么拖的?”他自右臂断去以后,原先双手合使三只金轮的招式已无法运用,只好改使单轮。余天平知道他二人自恃身份不肯先行发招,心中哂然忖道:“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果真的自恃身份,就不该以二对一了。”翻腕撤下乾坤剑,大声道:“得罪了!”他乾坤剑划出—道精芒四射的银弧,对欧阳午削去。欧阳午看出余天平手中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剑势未到,森森剑气已经袭来立即避过剑峰,横剑贴向乾坤剑脊。两剑一贴,欧阳午运集全身真力,贯达剑身,吸住乾坤剑。余天平虎口一热,乾坤剑几乎脱手,连忙翻手加力,向软剑震去。余天平究竟缺乏临敌经验,未看出这是欧阳午与齐子玉所安排的陷阱。只听“呼”的声响,奔到耳际,原来齐子玉那只金轮已经挥舞过来。顿时,情势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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