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3)
谢云流盯着师弟一如记忆中年轻俊美的脸庞,只觉喜爱非常,又不愿贸然唐突,绞尽脑汁思索相处之道:是旧事重提,还是谈及未来?
李忘生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侧,含笑示意,“如今忘生已修至三重许久,师兄怎可落于人后?”
“武学之道本该张弛有度,各擅胜场,实属平常。”李忘生悠悠然先他一步开口,“可当年忘生勤修内功时,师兄可不是这么说的。”
“师兄一直看我作甚?”
谢云流被他一番连噎带训,不由失笑:“你可真是——”
“大师兄当年说,长短不一,更该齐头并进,以此为由日日训练我修剑法。如今忘生不敢说内外并作,却也哪一头都不曾落下。倒是师兄经脉虽修的宽广,距内景经三重却始终差临门一脚。”
他虽然答应了李忘生留下,但如今情况注定了这个“留”,不可能以回归纯阳的形式——刀宗已建,不是说丢就能丢下的,那也是他的责任,只要谢云流还在世一日,就不可能彻底放下那群刀崽子。
“刀宗武学以外功为主,不具那点内力消耗。”谢云流下意识答毕,又觉不对,忙补了一句,“你先修炼,我替你护法。”
好在小一辈如今已逐渐成长起来,他这个宗主多数时候也只是镇山之用。待到将来时机合适,未尝不能放手——左右宗门并不需他时常坐镇。等他能够辞去宗主之位,也就能正大光明的守在师弟身边了。
但旧事尽是伤心事,未来……看师弟之前的反应,对刀宗显然也不怎么喜欢。
谢云流气哼哼的一提衣摆翻身上榻,神色却放松下来,找回了几分与师弟相处时的轻松随意:“内功修为我的确不及你,但武学一道,本就殊途同归,倒也不必拘泥内外。”
或者将师弟一同拐走也不错。
师弟果然不喜欢刀宗。
李忘生却叹了口气:“师兄这些年奔波在外固然受苦,可也不该荒废武学。”
谢云流霍地挺直脊背:“我何时荒废过武学?”
“外功师兄的确不曾荒废,忘生望尘莫及。”李忘生偏头看着他,“但我听闻,当日与月泉淮一战之时,师兄乃是因内力不济才棋差一着,想来恩师的内景经,师兄至今不曾修到三重吧?”
谢云流看懂了他的心思,收纳行装时便选了道袍与刀宗服饰各一,心底却忍不住暗暗叹气:
得!拿他的话噎他上瘾了是吧?
“……”
于是谢云流兴致勃勃褪去道袍,换了刀宗劲装在李忘生面前接连展示,任由他选择喜欢的样式,但李忘生对此兴趣寥寥,除却“好看”之外并未给出其他评价,选来选去,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被换下的道袍上。
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提到此事,谢云流不由气短,他这些年精研刀法与剑法,又东奔西走,内功一道上进境的确不如外功。
经受不住一直落在身上的灼灼视线,李忘生忽然睁开双眼看他,“不修炼吗?”
“以师兄的天资,追上忘生的进度易如反掌。”李忘生动了动身体面向他,“然内景经博大精深,自抵达三重之后,我便心有所感,待修炼到四重之时,怕是就要达到师父的境界。”
昨天下午他们离开于睿那处回到太极殿后,不久便收到了莫铭送来的厚厚一叠刀宗制服。门人考虑的颇为妥当,见他重返盛年,除去宗主礼服之外,竟还备了几件与弟子服饰类似的轻快款式由他挑选。
李忘生在外功一道上天资不及谢云流,当年无论如何勤学苦练,进度始终赶不上对方。倒是内功修炼时进益颇快,内外失衡,以至本身实力只能发挥七八成。得知此事,谢云流便时常督促他修炼剑法,还以自身作比,言明内外双修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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