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心疼他的蛇(2/2)

    他一直不断地告诉自己，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这么快就下了结论，在他的蛇脑还不明白背叛和觊觎的区别时，首先被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充斥着。

    他感受到自己脸上大蛇信子舔舐过的触感，耳边温柔的嘶嘶的声音，他就没忍住。

    可他刚出这个门，就闻到空气里浓重的属于陆司明的气味，几乎包裹住了人类原本的味道。

    他闻到了腥膻味，不是人类体液的味道，而是陆司明的。

    “青泽”

    “嘶嘶。”嗯，我在。

    “呜”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开闸泄洪似地流了出来，林暮看到浅色蛇瞳里自己狼狈的身影，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青泽”

    他哭得几近抽噎，他很少哭得这么凶。

    他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雪青泽后知后觉地发现出人类的不对劲儿来，他贴在林暮的耳边嘶嘶了两声：“你怎么了？”

    林暮眼里的泪倾盆似的一直往下落，雪青泽也有点慌了，他飞快地舔舐着人类脸上滚落的泪珠，却还是接不住，他品尝到了满嘴的苦涩，让他的心也跟着泛起苦涩。

    “嘶嘶。”我在，你怎么了？

    不管发生什么都没关系，他都会陪着他。

    林暮松开手，大蛇便凑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他在他即将二十五岁的时候，有了心疼他的蛇。

    雪青泽温润的蛇瞳渐渐溢上了红意，他正准备兴师问罪，人类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身体。

    他是肉体凡胎，他有七情六欲，他忍不住要恃宠而娇。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希望自己能说人话，听得懂人类的话，他想安慰人类，想和人类说说话。

    林暮在大蛇紧紧的怀抱里泪流满面。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让他慌乱不安，不知所措，只能紧紧地一圈一圈缩紧身体，将人类圈在自己的身体里。

    当愤怒的对象是人类的时候，却又总伴着性欲而生，他气势汹汹地伸出蛇茎向人类爬去。

    他不大的蛇脑转了转，联系到林暮身上浓重的陆司明的气息，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可能：“嘶嘶。”是不是陆司明欺负你了？

    “青泽”

    从小时候被林月笙讨厌冷落开始，他就已经学会了摔倒自己爬起来，饿了自己找吃的，被孤立就自娱自乐。

    林暮听不懂蛇语，可他这些年受的委屈太多，无处宣泄的，无人倾诉的苦闷在今日大蛇耐心的嘶嘶声中倾盆而出。

    可现在。

    他以为自己这些年已经锻炼出天塌不惊心如磐石的冷漠，可他终究还是个凡人。

    林暮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这么多年他受了这么多委屈也能乐呵呵地给自己开解，反正不会有人真的在乎他的感受，真矫情了尴尬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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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嘶。”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是几乎要将他揉入身体，吸入骨髓的力道，勒得大蛇差点没喘上气，那被愤怒支配的蛇脑供血不足，也就被迫人工冷静。

    但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人类过来，他又是条“在见人类”这点上完全没有耐心的蛇，他不情不愿地自己主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