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忏悔室(2/2)
托马斯顿了一下,道:“在西方,我们发现有不少产妇会有阴郁、困倦、哭泣的状况,然后发展为自暴自弃,对身边的人充满敌意,严重者有自杀意念或伤害婴儿的行为,西方的医学者称之为抑郁症。”托马斯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产后抑郁症,事实上抑郁症这种东西不仅仅存在产妇身上,只是产妇更容易患上。按你的说法来看,如果陈玉楼长期处于这种心境,会十分危险,自杀对他们来讲是一种解脱。上帝保佑,他只是毒死了霍当家,没有杀害自己的孩子。”
托马斯又询问道 :“哎,那……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果然是这样……”张启山闭上眼睛,他又听托马斯说了些抑郁症的症状,道:“这种心理病症,还有得救吗?”
“所以弟弟也想加入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张启山点头道:“看见弟弟,我就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弱小无助,我要保护他,帮助他。”
张启山点燃了一根烟,没有反驳托马斯的话,托马斯皱眉道:“佛爷,你过分了啊。”
“嗯……治疗成功的例子不多,不过也不是没有。在治疗的过程中绝对不可以刺激他们加重病情,如果严重到了一个地步,是没办法医治的。”托马斯严肃地看着张启山,道:“如果你还想他活着,不可以再打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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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双关,教堂是不许吸烟的,张启山叹了口气,将烟头掐灭,道:“抱歉。”
“是啊,我就像当初的哥哥一样。”张启山目光有些黯然,道:“只是哥哥现在对陈玉楼并不好,所幸 他对我们的孩子很好。”
“这……不奇怪。”托马斯回忆着瓶山时陈玉楼的状态,那时候虽然他就做了张启山的妾室,但事情应 该还没严重到现在的地步,那时陈玉楼性格十分健谈开朗,并不像他上次所见那样死气沉沉的,道:“那他在怀孕的时候,心情是否也长期处于一个低落状态呢?”
“从我霸占他开始,有一两年了吧。”张启山无奈地摊手道:“他最近总想死,而且已经跳过两次楼了 ,是真的跳下去,但被接住了。之后,他就开始搞事情,满月宴变成那样……他做的。”
“嗯,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托马斯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张启山睁开了眼睛,无奈笑道:“确实不止 这个原因,我很卑劣。我想哥哥折磨他,虐待他,那么狠,他总该向我低头,求我,明明他那双眼睛看着 我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可是,他为什么不开口呢,明明……是他有错,明明他也很难受,很 痛苦。”
“我知道。”张启山看着手腕上的齿链,轻声道:“托马斯,如果……那时候,我不是非要等他对我低头,而是伸出手,护住他,应该是另一种结果吧。”
“所以,你是通过不断折磨他,来证明他还在你身边,并且希望他会这样臣服你?即使有时候成功了, 但这种感觉消失得很快,需要不断地反复?”托马斯转动着手上的十字架,为陈玉楼默哀。
托马斯微微一叹,道:“佛爷,你真的是让我看见了你另外一面,我很高兴你如此信任我,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想明白,你不信上帝,那么你的上帝就是你自己。”
“你哥哥是……?”托马斯心里忽然有了个很可怕的猜测,张启山闭上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哥 哥就是二月红。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一直护着我。所以不管他要什么我都不会拒绝他。就算他 折磨陈玉楼,当着我的面羞辱他,诬陷他,我也做不到和哥哥翻脸。”
张启山想起当时陈玉楼在祠堂里罚跪时,那倔强的背影和那双满是哀伤的眼睛,他明明想起来了。之后 在洗衣房里,他挺着肚子不断搓洗他们的衣物,清扫着地上的霜雪。还有晚上二月红用针扎他的后背和胸 口,他听见了陈玉楼的惨叫声,他徘徊在门外,看着陈玉楼被二月红用完推出来,他有好几次都觉得陈玉 楼要挺不下去了,却摇摇晃晃地从他身边走过,却从未开口求过他,甚至连初时那种祈求和痛苦的眼神也 不再有。
张启山在忏悔室里坐了许久,没有再和托马斯说话,托马斯知道他现在需要独处,安静地想清楚一些事,便从忏悔室离开,指引其他的教徒,为他们祈祷。
“张……副官?”托马斯挠了挠自己的头,其实张启山说的些事情他并不是想得很明白,但他的责任主 要是倾听和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