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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

    “你如何知道?”

    “此子谗言媚上,大慝巨奸,吾食君之俸,自当直言进谏,驱恶逐佞。”

    “三日之后,我会再次上门拜访。届时,希望戴给谏能给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弹劾杨瓒,是因其行事特例,挑战整个文官集团规则,损害大家利益。且其教唆天子,效仿太宗皇帝好武,重用厂卫,不听直言,同先帝行事截然不同。

    “也好。”

    “吾平生志愿,辅佐天子,中兴

    一旦将无罪之人下狱,任由贪官污吏掌权,放纵盗匪宵小猖狂,祸害沿海百姓,他便是罪人,必为万世唾骂。纵是以死谢罪,也无颜去见祖宗。

    “我笑戴给谏心口不一,惺惺作态。”

    “戴给谏真是不徇私情,刚正不阿,为何紧咬翰林院侍读杨瓒不放?”

    几次上言,戴铣自认行之无愧。

    “真是如此,戴给谏的确令人佩服。”谢紘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嘲讽。

    戴铣未斥其张狂,也没就势点头。唤家人送客,攥着两块绢布,独坐正厅良久。

    “为何发笑?”

    “在下自有办法。”谢紘道,“自以为机密,实则早被有心人知晓。我仅知些皮毛,如戴给谏这般,必定知道得更多。”

    “此子手握金尺,得两朝天子信任,本该是朝堂的助力。哪承想,却是跳出规则,欲要自行其事。更结交厂卫,亲近武臣。留这样的人在天子身边,隐患极大。不尽早除掉,恐将厝火燎原,酿成大患,是也不是?”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华灯初上,家人来请用膳,才骤然回神。

    谢紘嗤笑。

    戴铣不言,怒容消去,看着谢紘,眼神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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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意?”

    家人退出正厅,戴铣从侧门离开。

    “戴给谏何必打马虎眼,在下出身草莽,却非真的蒙昧无知。”谢紘道,“既是私心,何必假托正义。无非是杨瓒挡了财路,诸如戴给谏,必要做刀锋锐笔,为背后之人扫清障碍。”

    “刚当着本官的面说这些,当真是好胆。”

    “此事牵扯太广,本官需慎重考虑。”

    谢紘很干脆,出乎预料的干脆。

    “老爷,孺人遣小的来,请老爷往正房用膳。”

    戴铣脸色涨红,显然气怒已极。

    戴铣握拳,谢紘继续道:“先是清查府库,其后严查盐引、水运,接着是选婚太监犯法,再有皇庄、杂费路关,这一件件,无一不同杨瓒有关。”

    这样人,如何能留在天子身边!

    戴铣沉默了。

    思及此,戴铣用力握拳。

    但是,谢紘威胁之事,关系江浙乃至福建海防。

    谢紘也不催他,一心品茶,悠闲打量起室内陈设,似已笃定,事情必会如他所愿。

    穿过廊下,夜风拂面,心情微定,脚步也慢了下来。

    “我既然敢说,手中就有证据。戴给谏可要看一看?”

    “是。”

    “戴给谏过奖。”谢紘道,“我敢坐到戴给谏面前,怎会没有准备。囫囵个进了南京城,照样能全须全尾的出去。戴给谏是聪明人,做不做这笔生意,可要好好想想。”

    “不用了。”戴铣满心焦躁,哪有心思吃饭,“我去书房,非有要事,莫要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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