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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商瞪大双眼，这岂不是上门送死？

    本能告诉两人，敢点头，后果会相当严重。

    “小的一片赤诚之心！”

    “大人有吩咐，小的拼命也会做到！”

    “此非难题。”杨瓒缓和神情，道，“所需货物，本官自会备妥。茶叶，丝绸，布帛，银饼，俱已装箱。尔等只需联系海匪，设法登岛。”

    “王主事文武兼资，具王佐之才，周指挥亦有夸赞。今番南下，连剿六处海匪，如能再灭许、谢一众悍匪，天子班功行赏，周指挥使有鞍甲之劳，王主事亦有荡荡之勋，功不可没。”

    杨瓒点点头，似对两人的态度十分满意。

    王守仁起身拱手，连言不敢当。并言，此番剿匪，若无杨佥宪提供海图，事无可成。

    番商打着哆嗦，连忙摇头。

    番商声嘶力竭，旁听的王守仁都皱起眉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到底是发自肺腑，还是做表面文章，杨瓒不在乎。两人老实办事，中途不出纰漏，即是万事大吉。

    番商连连点头，唯恐杨瓒真的翻脸，贴出告示，将他们丢去江浙，自生自灭。

    番商仍有些犹豫，杨瓒勾唇，笑意未达眼底，令人脊背生寒。

    “佥宪过誉，下官实不敢当。”

    番商退出船舱，王主事开口道：“佥宪当真不担心？”

    “大人，海匪狡诈，必要先查验货物。小的离家数月，仓促之间实无法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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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担心。”杨瓒转头，笑道，“有王主事与之上岸，安排定然周密，本官何须担忧？”

    “谢大人！”

    “当得。”

    咳！

    “下官功薄蝉翼，佥宪实在过奖。”

    番商满口苦水，无法下咽。

    “尔等不愿？”杨瓒神情微沉，“发誓改过，莫非是诓骗本官？”

    如杨瓒所料，谢丕和严嵩一行，早于半月前抵达倭国。

    算算时间，谢状元应该抵达倭国，未知如何发展，是否已寻到银矿……

    “小的不敢忘！”

    杨瓒笑着摇头，知晓王主事不好拐，诱其主动跳坑已万分不易，再想更进一步，实是痴心妄想。

    抬手止住两人发誓，杨瓒道：“本官正有一事交代你二人。”

    “大人，小的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想到这里，杨瓒不由得开始怀念谢丕。

    明明是目秀眉清，丰标不凡，这一笑，却比凶狠的海匪更令人惧怕。

    番商行礼，感激涕零。

    “大人尽管吩咐！”

    “大人，小的……”

    “放心，本官会遣人与尔等同行。尔等只需携货物登岛，如往常一般交易。莫让海匪看出端倪，即可平安归来。事成，本官会上奏天子，免尔等之罪，为你二人请功。”

    遥想往昔，谢状元何等高情逸态，乐于跳坑。现如今，积累下经验，也是越来越不好坑。

    “小的不敢！”

    什么？！

    “大人让往东，小的绝不往西。大人让抓狗，小的绝不撵鸡！”

    为避人耳目，

    “如论功，佥宪当居首。”

    “还是为难？”

    “两日后，船靠嘉兴。尔等登岸，联系谢十六手下海匪，言有货物交易。”

    杨瓒笑得愈发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