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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点心不错，多取两盘，送去仁寿宫和清宁宫，言是朕孝敬两宫。”

    怀揣小心，提着食盒近前，取出三碟点心，一碟硬糖，两碟冰镇的瓜果，摆在朱厚照面前。

    “传谕尚膳监，做补汤送去坤宁宫。”

    张永应诺，留谷大用伺候，退出暖阁。

    盘膝坐在地上，朱厚照既愤怒又憋气。

    官员能少伸手，倭国银矿才能闻于朝中，开采出来的银矿石，才可半数交给户部。否则，铸造出的官银多数不知去向，边军依旧要靠内库发饷，赈济灾民同样得天子掏钱。

    张永蹙眉。

    如果杨先生在，还能听他诉苦。现下里，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当真是无奈。

    后宫的美人，经太皇太后和太后过目，样貌好，性格也不差，笨人更没有。有争宠之意，也不会过于急躁。

    “都”杀？

    见到张永，小黄门如获救星。

    “是。”

    人心之贪，可见一斑。

    “回张公公，是长春宫女官，说是吴昭仪亲自熬了解暑汤，进给陛下。”

    直到半月前，皇后偶感不适，御医诊脉，言有大喜。两宫获悉，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入坤宁宫。

    陛下这是要杀谁？

    “怎么了？”

    谷大用和张永同时一惊，食盒差点脱手。

    “放下吧。”

    圣祖高皇帝举起屠刀，地方朝堂过筛子，差点杀光两班文武，仍没能遏制贪污之风。

    惊疑不定，两人互看一眼，都没敢出声。

    张永心中纳闷，面上未显。几步走上前，详细询问，还真是吴芳。

    “皇后那里可有？”

    闻知消息，朱厚照呆立半晌，当着三位相公的面，嘴角咧到耳根。

    一月三十天，多数时间，天子都歇在坤宁宫。余下几日，都在乾清宫处理政事，少有踏足长春、万春两宫。

    “奴婢不敢。”

    血淋淋的例子摆着，不老实，前车之鉴不远。

    吴昭仪？

    “回陛下，太医院刚请脉，皇后娘娘不宜食凉，膳食务必要小心。”

    想到这里，朱厚照又觉一阵无力。

    前些时日，太皇太后行雷霆手段，接连处置几名宫人，更给众人敲响警钟，皇后之外，即便是妃，有册无宝，照样要顶“妾”“庶”两字。

    这不当不正的，瞧着也不是坤宁宫的，怎么回事？

    朝鲜进贡的稻米药材，都敢抽走小半，还有什么事不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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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翻过几个来回，话不自觉出口。

    “总不能都杀了吧？”

    “陛下，点心是尚膳监新制，加了蜂蜜杏仁。硬糖是坤宁宫送来，里面包了葵花籽。瓜果是宫庄进上，仁寿宫和清宁宫尝着好，特选出来，令奴婢冰镇了，给陛下解暑。”

    见到点心瓜果，朱厚照总算露出一丝笑模样。

    那就不是一两个。

    在东暖阁内一顿折腾，逮人就

    用过两片瓜，不甚甜，却有一股清香。

    “是。”

    刚行到廊下，忽见有两名宫人行来，手中提着食盒。在石阶前被小黄门拦住，坚持着不肯离去。

    帝后恩爱，琴瑟相调。

    朱厚照顿了一下，耳根微红。两口吃完甜瓜，咳嗽一声，道：“朕忘了，亏得张伴伴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