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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吴昭仪，到底是可惜了。

    按照民间的说法，皇后是正妻，昭仪是妾，前者得夫君尊重，后者不过是个玩意。想比着皇后得天子宠幸，往日的聪明伶俐，也不知都到哪里去了。

    想

    今天的事，很快会传到仁寿宫和清宁宫的耳朵里。按照太皇太后和吴太妃的脾气，非但不会怪罪，九成还会赏他。

    每查抄一家赌坊，番子必当齐出，掘木挖根，一个线头便能牵出一片。

    “都下去。”

    彼时，刘公公的“抓赌”事业正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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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脱身，总要适应。

    吴芳声音渐冷，女官忙行礼退出，不敢多留。

    无论送上多少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全都留下。请托的事却是半点不松口。

    皇后能往乾清宫送膳食，一个昭仪也想仿效而行，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偏偏东厂和锦衣卫直属天子，同地方文武属于两个系统。想托京中关系施压，完全是蠢到极致。闹不好，都会受到牵连。

    她不求万般恩宠，只求有个孩子。日后母子相伴，宫中便不会寂寞。只要不犯大错，总能安稳的活下去。

    为保性命乌纱，掏钱还是掏钱？

    有官员不信邪，当场发怒，口出威胁之语。结果却是，没能成功捞人，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女官面面相觑，有些迟疑，都猜不出吴芳的心思。

    “此等狗行狼心，心狠手辣之徒，吃人不吐骨头，必要严惩！谁求情也没用！”

    “下去吧。”

    “是。”

    哪怕无心，也是过错。

    傻子没心机，缺心眼，却不会被万般防备。拼着被两宫不喜，做出头椽子，到底第一个在天子跟前留了名。

    张永摇摇头，脚步加快，再不多想。

    不知被谁撺掇，想法是不错，只是寻的时机不对，方法也欠妥。也不想想，皇后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弹劾？以什么名义？

    沈寒梅和王芳当她是傻子，她便做一回傻子。

    看谁不顺眼，一叠供词甩出，没有关系，也能牵扯出关系。

    女官回到长春宫，将张永原话转达，吴昭仪坐在镜前良久，始终没有出声。

    查抄赌坊？

    求情的地方官嘴里发苦，切身体会到刘公公的厉害。

    事情严重在，这位本事太大，竟同江浙各府州的镇守及守备太监串联，部分镇抚使都参合进来，彻底搅乱江浙官场。南直隶州府及临近的福建州县，均受到波及。

    当今太皇太后和太妃都吃过“妾”的亏，遇上这样的事，岂能不膈应。

    一入宫门深似海。

    一旦发现问题，必缉拿一干人等。行事果决，绝不手软。

    株连九族算什么，照这样查下去，整个江南都要天翻地覆。

    拿钱不办事，奉行到极致。变脸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帝后恩爱，人所共知。

    以宁波府为中心，东厂番子和卫军呈扇状辐射。凡是赌坊，无论名声如何，是否有百姓状告，都要详查。

    只是刘瑾一人，江浙官员尚不至忌讳如此。

    正德元年，八月初，天子密信送达江浙。

    “昭仪？”

    放下碗，拭过嘴角，想起明日宫中可能的反应，牵起一丝嘲意。

    殿门关上，吴芳从镜前站起，行到桌旁，端起半凉的羹汤，几口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