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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和父亲戍卫蓟州，连年抵御鞑靼入侵，立下无数战功。”

    蓦的瞪大双眼，杨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英宗皇帝被放回，皇位上坐的却成了郕王。

    “四郎，”顾卿看着杨瓒，眸光流转，声音轻缓，“可唤我靖之？”

    分宗？

    “满门获罪，曾祖母弃公主之尊，以罪官家眷前往北疆，终身未再返回京城。”

    星光愈亮，银辉渐远。

    先帝能容，后世帝王岂会不生忌惮？

    分宗，从本质上讲，则成为实实在在的两支。其后代子孙血缘相近，关系却比表亲更为疏远。

    为平天下之口，顾氏同少数武将文臣，名为败军之将，流放戍边，实则成为天子的替罪羊。

    但是，可能吗？

    一代？

    “并无。”顾卿摇头，侧过身，指尖擦过杨瓒脸颊，小心避开擦伤，“当日，我于先祖牌位前立誓，此生不娶妻，不纳妾，不留子嗣。”

    分家，仅是划分家产田宅，别府另居。无论老侯爷在世与否，后代子孙仍为一宗。

    “伯爷，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杨瓒攥紧五指，掌心的伤口，开始阵阵发疼。

    “自此，顾氏一门两爵，恩荣一时无两。”

    声音入耳，脑中嗡嗡作响。

    “成化年，祖父去世，家父以战功升任佥事。”

    兵败问罪，王振已死，同其沆瀣一气的锦衣卫指挥使，被群臣当殿殴死。

    僵硬两秒

    “甚好。”

    顾卿浅笑，指尖下滑，擦过颈侧，托起下颌，俯身，轻轻含住杨瓒下唇。

    “家父为一等侯，世袭罔替。兄长立为世子，入金吾卫，不久升任佥事。我入锦衣卫，后累功受封一等伯。”

    祖上为靖难功臣，有公主血脉，几番起落，父子皆战功彪炳，名镇北疆。

    一旦落难，怕要祸及全族。

    杨瓒脸色微红。

    后世之人，或许对此无感。然在当下，这两字却如千钧之重。

    帝王心术，身为臣子，不能有半点侥幸。

    “为顾氏全族虑，长安伯之爵万不能延续，一代当止。”

    闻听此言，杨瓒诧异难掩。

    距功高震主仅差半步。

    咬了咬嘴唇，杨瓒点头，艰难吐出一个“是”字。

    “古有言，盛极必衰。顾氏荣宠已极，分宗是为必然。”

    “……”

    话到这里，顾卿再次顿住。

    “同知，这……”

    杨瓒蹙眉，顾卿的话，犹如一枚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这岂不是说，从最开始，顾卿便被顾家放弃？

    神智清醒，实在叫不出口。何况，如此严肃的话题，被突然打岔，哪里还能严肃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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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佥宪归乡时，曾立同样誓言，可对？”

    攻不破厚重的城门，攀不上丈高的城墙，鏖战七天七夜，留下一地尸体，瓦剌狼狈收兵。

    “封爵的旨意下达，家父开宗祠，敬告祖宗，我从侯府搬出，同兄长分宗。”

    英宗之责，群臣皆知，却不能当真问罪。

    一门双爵，世袭罔替，族人俱荣。

    “先帝登位，顾氏冤屈得雪，举族奉召还京，发还家宅，恢复爵位。”

    好在顾卿算不上强硬，笑了笑，就此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