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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啊，实在没想到。”

    “日前北边兵报，听说边军粮都没有，还穿着夏秋的袢袄。”

    “分开关押，候指挥使审问。”

    厂卫动极快，刑科开出驾帖，当天便抄家

    锦衣卫翻过木箱，以刀背手指敲击，很快又撬开三副底板，找到两幅古画，一册竹简。

    家眷怆天呼地，仆妇涕泪横流。

    捂着鼻子后退，一边抓着脖子，一边嘟囔两声，锦衣卫也开始不讲究了，这抓的都是什么人？

    照面两眼，全无“寒暄”的心思。

    这是从三品的文官，真不是哪里抓来的乞丐？

    校尉力士未见半点心软，上枷捆锁，分出人手封存金银，余下押送全府之人，一路穿过东城，直往诏狱。

    “该杀！”

    查抄李府是天子之命，李少卿下了诏狱，流放还是砍头，全在天子一念之间。妻妾子女，都将判为犯官家眷，流边尚能保得清白，如被发卖为官奴，祖宗亦将蒙羞。

    沿途，不时有百姓停下，对着李少卿和家人指指点点。

    李少卿进来不久，光禄寺两名少丞，户部一名郎中两名司务，接连被狱卒押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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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卫喝斥两声，未见多少严厉。

    校尉打开门，喝斥众人快行。

    此情此景，如遇心软之人，定会恻然。

    倒霉点，死也死不干脆。

    “是。”

    李府家眷俱从内宅押出，跪在一侧，满面惊惧。李淑人还算镇定，几名小妾孩童，已瑟瑟发抖，禁不住哭出声来。

    “我二叔家的大侄子是城门卫，听得真切，都是这些贪官卡着，不发军饷！”

    刹那间，像开了泄洪的水闸。

    张铭卷起画轴，目光落在李少卿身上，活似在看一个死人。

    狱卒早在一旁候着，见到李少卿，本能捂住鼻子。

    竹简暂且不论，两幅画都有簿册记载，当属国库。

    “活该砍头，千刀万剐！”

    群情激愤，万目睚眦。不知是谁扔出一片烂菜叶，正好砸在李少卿脸上。

    狱卒行礼，一手抓着锁链，一手捂着鼻子，将众人带向牢房。

    李少卿伏在地上，抖得更加厉害。

    “进去！”

    路旁的百姓越来越多，议论声渐大。

    满朝皆知，被三法司会审，下刑部大牢，好歹有翻身的机会。进了诏狱，除非像李梦阳一般，得阁老求情，天子开恩，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烂菜叶、臭鸡蛋、破鞋底、土坷垃乃至随手捡起的石子，仿如雨下。

    “贪官该杀！”

    坐在囚室里，几人都是垂头丧气，面白如纸。

    哗啦啦，船形和方形金银宝锭倒一地。

    众人胆子更大，李少卿和家人走一路，被砸一路。行到诏狱，均是鼻青脸肿，身上染满污渍，散发阵阵恶臭。

    “全部带走！”

    “劳动锦衣卫，必是贪官！”

    锦衣卫取来枷锁铁链，李府内哭声震天。

    囚室中，庆云侯世子正无聊的抓虱子。听到人声，勉强抬起眼皮，看是哪个倒霉鬼。结果，没等看清长相，差点被冲鼻的味道熏个跟头。

    “瞧那一个个美人，锦绣绸缎裹着，不知贪了多少民脂民膏。”

    “什么？！”

    “咱们辛苦种田，南北运送货物，全都便宜了这些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