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春心正是芭蕉叶8(2/4)

    赵熹对释教观感平平:“你和爹爹说,爹爹比他灵。”

    赵熹想了想:“好吧!”就让他写匾。

    赵瑗伸长了脖子,树影一丛丛遮着他:“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瑗迷迷糊糊就被抱起来,赵熹给他穿上小毛帽子和厚夹袄,裹得严严实实,他们一起去了飞来峰,岳展循着记忆找到那个地方,赵瑗记得那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好像一层阴霾,露珠和浓雾在山间涌动,他们傻呆呆站在那里,树上的露珠滑落在赵瑗的小帽子上,他打了个喷嚏。

    赵瑗在旁边摹大字,赵熹给他挑了挑灯花,顺口问:“真的吗?”

    赵熹在那里建了一个亭子,挡风挡雨,也能挡树上滑落的露水,亭子叫什么呢?赵瑗说:“叫‘翠微’。”他说岳展在池州的时候游览过翠微亭,池州有,杭州当然也能有呀。

    坐于此亭中,可以被三面绿荫簇拥环绕,犹如置身一片汪碧,又有淙淙水流如泠泠琴音,延绵不绝。

    大臣内心遗憾,面上却不曾显露:“官家仁心。”

    从那以后,赵瑗就改练赵熹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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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瑗信了:“我想变成一个大人!”

    一对人浩浩荡荡上前,那时候时近中午,太阳光照射下来,风倒还是凉飕飕的,轻轻吻过赵熹的衣摆,他问赵瑗道:“后来,你来过这儿吗?”

    岳展很开心,他拍拍赵瑗的肩膀:“好!”他不太爱说话,有时候更爱行动,为了表达对赵瑗的赞许,他把赵瑗扛起来到肩头,赵瑗爆发出一阵欢呼,赵熹回过神来:“你别把他摔了!”

    他骤然一轻,岳展从赵熹手里把他接过去,举过头顶,那一瞬间殿宇大开,赵瑗和佛像面对面:“羊哥,许个愿!”

    赵熹没有许愿,他拉着赵瑗的手,和岳展一起走下山,天光大亮,梵音渐起:“谁说做了大人就能喝酒,你叔叔就被我勒令不许喝。”

    也许是感觉到胳膊被抓紧了,赵熹含笑道:“既是去访黄庭,又何必来朝释氏,再说这亭子亦小,我在里面乘凉,外头班直却要挨着晒,还是不留了。”

    他那年八岁还是九岁,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僧人们起床做早课,宝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棵树挡住了他的视线,赵熹吃力地抱起他:“看见了么?”

    他那时候练行楷,学的是道君皇帝的瘦金书,“翠微亭”三个字一写出来,赵熹凝目了片刻,没有评价。

    那咱们等天亮了去!

    亭上一块匾额,额上撰着两个字“翠微”。

    可那天赵瑗很高很高,和他齐平的,只有涌动在山间无尽的翠色。

    岳展说:“今天你肯定是头一个,许愿最灵,要什么快说。”

    赵瑗仰起脸:“可爹爹不是说过,等咱们回到东京,叔叔就能喝酒了吗?”

    赵瑗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声:“我许完啦,叔叔放我下来吧!”他想自己不轻,岳展拎小鸡似的把他放下来,赵熹问他:“许了什么愿?”

    应该是有一年冬天,岳展回到临安述职,和别人踏青的时候发现了这里,和赵熹说飞来峰上有一个地方可以看见灵隐寺里的宝殿与佛像。

    赵熹没说话,赵瑗美滋滋地道:“我想那个时候和叔叔一起喝酒。”

    翠微亭。

    杜牧有诗云:“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翠微说的就是青山,这典故平易,没什么难懂之处;至于匾额上的字,笔力稚嫩,难登大雅之堂,大家就纷纷猜想发现此亭的人乃是一名上蹿下跳的狡童,至于狡童为何能建立亭子,那就不在大家考虑范围之内了。

    赵瑗说:“做了大人,就可以喝酒了。”

    赵熹还没表示什么,只是目光往下瞥一瞥,倒是旁边的赵瑗有些不大好。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下叫人心里摸不着底,可那话也没错,他变什么脸?

    这赵熹做不到,他拽一拽赵瑗的手:“要做大人干什么?”

    悠远的钟声传过来,太阳在云层后面驱散了雾霾,赵瑗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父亲的名字,叫做“熹”,清晨的第一缕太阳光。

    那咱们去看看。

    大臣正欲赵熹驻亭休息,以备考问,最好再从考问里面牵扯出一点闲篇,让自己露露脸,于是献殷勤对赵熹说这翠微亭的好处:“这翠微亭有一大奇景,据说坐在亭子正中向下看时,正对上灵隐寺的大雄宝殿,可以与佛对视,若得官家幸顾,便是‘真龙天子’见‘如来世尊’。”

    赵瑗有些犹豫:“说出来会不灵的。”

    赵瑗向下看:“啊?”

    大晚上殿门都关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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