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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他挡雨,赠他一盒曲奇,压着纸条。

    初次有交集的便利店里,周司惟说伞有瑕疵,退掉,自己转身走入雨中。

    回国初遇,雨雾绵绵,他打一把黑伞,举到她头顶说:“上车。”

    ——“你为什么知道我叫落落?”

    ——“听你室友喊过。”

    和林清川见过面的那个晚上,空旷的办公室里,周司惟贪恋地吻她额头:“落落,你能不能隻喜欢我。”

    初吻之后,他说:“纪筝,我隻爱你一个人。”

    暴雨欲折的酒店,他虔诚吻她,如吻圣经:“你是我的。”

    分开那晚,他漆黑的睫毛沾水:“纪筝,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好狠心,可是这六年来,他做了什么?

    飞往伦敦的机票,灵普寺从不断熄的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七十二卷手抄经书,

    七十二句:愿纪筝安。

    有细微的痛感从心口最底处灼烧,眼泪砸到盒子最后一层,是一张发黄老旧的报纸。

    纪筝手撑在台面上,目光凝到泪水氤氲的地方。

    “二月十五日日报:据知情人士透露,日前因过量注射毒–品车祸致死的吸–毒-贩–毒人员周征,其妻已于昨日在家中使用玻璃碎片自杀……”

    玻璃碎片……玻璃碎片……

    割腕自杀……

    难怪,难怪,那一年中秋晚会,她被玻璃伤到手腕,周司惟会那样着急慌张,连夜从帝都赶回。

    记忆回到清晰的刚才:

    他说:“有你在,才叫生活。”

    ……

    衣帽间门口传来脚步声,纪筝看过去,眼泪随着缓慢的动作一颗颗掉到地板上。

    周司惟神色微愣,直到看到她手中的东西,目光微微波动。

    她动也不动,站在那里,手中死死紧握着盒子的边缘,白嫩的肌肤泛红,盯着他,无声落泪。

    他大步走过去,把人揽进怀里,指腹轻轻蹭她眼角:“落落不哭。”

    这句话,周司惟说过很多次。

    就好像,她的眼泪,是能刺伤他的利器。

    周司惟掌心按在她后背,叹了口气。

    怀里的人细指揪上他衬衫纽扣,抵着他胸膛,微弱的哭声从齿缝间逸出,越来越大,到最后,眼泪浸湿了他整个胸膛。

    “周司惟,”纪筝哽咽:“是你。”

    他岂止爱她这几年。

    分明从前,他也一直在身后。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偏偏是他,受那些苦,如此多舛,艰难,坎坷的人生,

    她宁愿不是他,宁愿他从前,过得稍微快乐一点。

    泪水砸到手背,周司惟擦不完她的眼泪。

    这段时间她都在身边,以至于他忘记了这里还放着一盒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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