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2/7)

    “请房主尝尝新鲜的蔬菜。”海东看着士一边痛苦地咽下萝卜，一边摆弄自己的宝贝相机，“今年的房租也可以免了吧？去年也是啊，因为阿士是个大好人，我又可以白住一年了，就算是要我继续做饭做家务也完全没问题……”

    “买了就买了，反正不能吃海参的又不是……喂！为什么还有胡萝卜？”

    “早上好，阿士。”

    “那你倒是少用点。”

    士不想继续跟他拌嘴，于是说起正经事。

    “说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走了吗。”

    “不过，要是哪天士不在了，我会很困扰的。房子里晚上会闹鬼吗？”

    “士每天无所事事，也该找点正经工作了。不然的话，下个月的碳火钱就交不起啦。”

    门矢士靠在沙发上，盖着薄被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个家伙，不知道又去哪里惹是生非。不过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士不说，但我都明白。我很高兴，阿士竟然会想念我。”

    “怎么了？”

    “我不考虑的话，士也想不到吧？离开我的士该怎么办，我也很好奇呢……

    “我早就习惯了。”

    “士想我了吗？竟然露出这种表情。”海东说。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这个人好像不是我吧。你又认识什么人了？海贼？还是说，对方其实是个小偷二号？”

    “海东……”士揉了揉眉心，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哦，你回来了。”

    “当然是……请稍等。”海东卖了个关子，钻进厨房，不多时从小小的厨房里端出一盘巨大无比的菜肴，摆在桌上，隆重地介绍给士，“——新鲜的海鳗。”

    “……没那回事。”士披上衣服，一边往屋子深处走，一边说。他侧目而视，发现屋内的壁炉已经调试到了最合适的程度，碳火的裂隙十分完美。士满意地点点头，同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海东一手捏着围裙的边角，一只手捂住嘴，夸张地说。

    “行了我当然知道了，你可真够婆婆妈妈的……”

    “士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等一下。”

    “好了，乖乖给我把嘴闭上，然后自然一点到我身边来。拜托不要笑那么开心……哎呀！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笑成这样……”

    海东，又是他的声音……士头疼不已。他到底想怎么样呢？他是暂时离开，还是像夏蜜柑一样，永远不会回来了？士自我安慰道，早点习惯吧，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海东，他原本就是个无忧无虑的人，士也不能因为自己那点难以言说的心思，就把他拴在自己身边。

    被熟悉的声音从睡梦中唤醒，士猛地坐起身。

    海东就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系着围裙，甚至双手揽在士的肩上，露出一副温柔的笑容。士有点惊恐地盯着他。

    “该死啊，我看到鳗鱼就想起来被某个讨厌的家伙跟你绑在一起。是叫天道吗？那个只知道引起所有人注意的自大狂。”

    吃过饭，海东又要钻进厨房了。士在他离开自己视线之前拦住他。

    士板着脸把相机摆在桌上，然后去调整海东的姿势。他用力扭了一下海东的肩膀

    “阿士还是那么会开玩笑……”

    “我知道啦……只是因为……阿士这样的时候很不多久见……”

    海东回来了吗？士想，如果他愿意回来的话，看在他们一起住了这么久的面子上，士这次决定原谅他。

    士瞬间瞪大了眼睛。

    海东保持着让士有点害怕的微笑，细声细气地说。

    “阿士，只是清蒸鳗鱼而已，你就知足吧。要是我想害你的话，今天就买海参回家了。”

    “嗯嗯，明天阿士和我一起去市场吧。要早点起来哦，否则的话，就买不到最好的食材了。”

    “天呐，我刚回家阿士就想要报复我吗？我真是太可悲了，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唉，外面的世界那么可爱，可惜……”

    “你想得美。”士咬了一口鱼肉，顿了一下。味道很满意，所以士的心情略好了一些，接着说：“明天吃什么？我想吃寿喜锅了。”

    士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直到海东回来了，把他从噩梦中唤醒为止。士有意识地企图把那个一直在身边徘徊的身影从脑海中赶出去，可是，那道背影就像浸泡在显影液中的相片，随着照片上显色的人像越来越清晰，仿佛一只破茧而出的蓝闪蝶，轻轻扇动翅膀，引起他内心的细微震颤。

    海东眯起眼睛笑着，用手背支起下巴，自然地在士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你，站到对面去。”

    士扭头，看了一眼他触碰自己的手。这一回，士并没有躲开。

    “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来考虑吧。”

    “士，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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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客厅，看到桌上丰盛的饭菜，士忽然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