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8/10)
回到房间里,白衣习惯性掏出手机准备叫上朋友玩两把,刚解锁手机屏幕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流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就烦躁起来了。
“啧……”白衣挠挠头,把手机丢到一边后从书包里摸出流年给他的那两张纸背了起来。
饶是曾经成绩再好,荒废了一两年又哪里是说捡起来就能捡得起来的,白衣坐在桌边没看一会儿就没耐心了,那些英文字母在他眼里就跟四处游动的蝌蚪似的,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静下心来。
外头明月高悬,白衣坐到飘窗上推开窗,微凉的晚风吹进卧室,也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这抄写是抄完了,但是读他是完全没学会啊,这会儿他又没法找人教他,兀自烦躁一会儿后,他拿过手机开始在班级群里翻找,不多时就找到了流年的qq。
俩人当了这么久的同学了,连好友都没加过,也不知道他这样的学霸这个点儿会不会看手机,白衣这样想着,向流年发出了好友申请。
令他意外的是,流年很快就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还给他发了个问号。
白衣:【你给我的那些单词,我有几个不会读,老师说要你带我学习,你得教我。】
对面半天没回他,就在白衣以为对方不会理会他的时候,qq语音突然响了,他连忙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流年略带磁性的声音。
“哪几个不会,说序号。”
流年给他的纸上每个单词都写了编号,白衣把自己不认识的都念了一遍,流年听完叹了口气,“我不是下午才教过你么,你忘得这么快的?”
白衣没敢说话,下午那会儿他虽然看起来认真,但是满脑子都想着放学的事情,并没有很用心,好在流年也没想着他会回答什么,毕竟他的成绩摆在那儿,要让白衣一天变成个一学就会的学霸明显不可能。
“好好学,我读一遍你读一遍。”
两人就这么开着语音学了起来,过了整整一个小时,白衣总算是把这些单词都学会了,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卧室门被敲响了,便让流年等他一会儿,他去开门。
门外是白衣的母亲,她原以为白衣是在玩游戏,想叮嘱他早点睡觉,没想到打开房门就看到书桌上真的摆着各科的书本和作业,而且有明显的写过的痕迹。
“别学到太晚了,待会儿我和你爸就得赶回去,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要开,你在家要乖乖的,没钱了就跟我们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白衣早就习惯了父母常年不在家,这会儿也是答应下来就准备关门了,但是今天白衣的母亲似乎格外唠叨一些,拉着他又说了好多有的没的。
等到母子俩的聊天结束时白衣早就忘了自己还在跟流年打电话这个事情了,他不想明天又因为没交作业被流年收拾,只能半抄半写地把作业对付过去了。
等他做完作业洗漱完打算拿着手机上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他跟流年的qq语音居然一直没挂断,他吓了一跳,轻咳一声后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那个……你睡了吗?”
“没有。”流年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了翻书的声音,“有两道题还没做完,你先睡吧。”
“哦,好。”
白衣没多问,老老实实挂断电话就睡了,或许是睡前做了作业的缘故,白衣一整晚做梦梦见的都是自己学习不好被流年反复折磨,抓着背单词做题,苦不堪言。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迟到了,家里空无一人,他洗漱完毕抓着书包就往外跑,骑车是来不及了,只能打车过去。
踩着点踏进教室,流年正在看单词书,见他进来就收好了自己的东西,拿出昨天给白衣的那张纸,显然是准备进行考核了。
“我没吃早饭,能让我先溜出去买份早饭不?”
毕竟有求于人,白衣的语气软了不少,流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从自己的桌肚里摸出一份面包和牛奶递给他。
“往常看你早自习就没怎么吃过早餐,昨晚那么晚都没睡,估计也起不来,给你带的,八块,记得付钱。”
白衣没想到对方准备这么充分,这下唯一的翘课理由也没了,他咬牙切齿低看着流年,“行,行!我踏马谢谢你。”
吃过早饭流年就拉着白衣小考,好在昨晚白衣认真准备过了,这场小考有惊无险地通过,第一节课是英语,白衣支着头昏昏欲睡,不多时就干脆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们坐的这一边向阳,这会儿太阳升高了,阳光打在白衣的脸上,流年冷不丁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又在看到他因为被阳光照射微微皱眉时,下意识伸手拉上了窗帘。
这一下动静可不小,老师和同学纷纷看向他,流年神态自若地说到:“太阳晃眼睛,我有点看不清书本上的内容了。”
好学生在老师那里总是有些特权的,所以英语老师听他这么说以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看到他身边明显在打瞌睡的白衣,老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当做没看见,继续讲自己的。
阳光被隔绝在窗帘外,虽然还是有光线透进来,但是总没有那么刺眼了,白衣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流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课堂上,直到窗外出现班主任的身影,他才不动声色地叫醒了白衣。
校园生活总是充满活力,白衣最近被流年盯得很紧,一点翘课的机会都没有,在这样的“压迫”之下,他唯一的盼头就是体育课了。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白衣早就坐不住了,刚下课就跟另外几个男生一起往操场去。
自由活动时间,几个男生凑一块儿打算打篮球,但是数来数去都差一个人,正好流年经过被人抓了过去,白衣的脸一下子就臭了,“他一个书呆子来打球,纯纯拖后腿。”
流年慢条斯理地把校服袖子挽起来,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臂,“以前学过打篮球,可以试试。”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队友,白衣他们这几个人打篮球的实力都不弱,也没有太在意流年是不是真的会打,只当他是凑数的,稍稍整合过后就开始了。体育课的时间不长,只够他们打半场,赌注是请喝水。
整场比赛都打得挺焦灼的,白衣作为几个人里打得最好的,从头到尾都被对方死死防着,就算流年传了好几个比较刁钻的球给他,他得分也很艰难。
球再一次传到了流年的手里,他下意识想传给白衣,抬眼就看到对方正被围在“铜墙铁壁”之中脱不开身,别的队友也各自被人防着,只有他略显轻松。
“把球传给我!”白衣眼见着他在运球犹豫,连忙大声叫他传球,流年眉眼一凝决定自己来,对面看出他的意图,快速调整战术打算上来抢球,流年眼眸微微一沉,然后原地起跳来了个跳投,篮球在篮框打了个转,落进了篮网中。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流年,毕竟平时是真没见过他打篮球,这冷不丁一个跳投三分让大家狠狠惊艳了一把。
“可以啊流年,合着之前都是装的是吧?”几个同学没多想,调侃几句后又重新投入比赛中,有了他刚刚那一个跳投,对方也有了防备,专门分了人盯防他。
只是这样一来盯防别人的人就少了,最终还是白衣他们赢了。
“走走走,趁着还没上课,我请大家喝水。”白衣撩起校服下摆擦擦汗,少年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腹肌,嫌少见到阳光的肌肤白得晃眼,流年眼眸暗了一瞬,随后神色就恢复正常。
大家都跟白衣很熟了,这会儿到了小卖部也不客气,各自挑了自己想喝的,只有流年站在一旁没动,白衣注意到他,拿了一瓶冰水递给他。
“说了我请客,你在这儿客气什么。”
“谢谢。”流年伸手接水瓶的时候手指擦过了白衣的指尖,白衣收回手以后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流年身上,只见对方拧开瓶盖微微仰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阳光透过玻璃门打在流年身上,白衣莫名觉得喉咙发干心口发热,连忙收回目光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才招呼着大家往回走。
他们并不是打算回去上课,体育课打了一场球大家都累得慌,根本没心思听课,这会儿是打算去实验楼那边的废弃教室玩,他们都默认流年是会回教室上课的,所以心照不宣地没有叫他,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后面。
白衣和大家笑闹着往实验楼那边去,无意间回头时发现流年拎着半瓶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看那架势压根儿就没打算回教室。
白衣没有管他,兀自带着人到了教室,只是大家拿出烟准备点上时,看到校服穿戴整齐的流年靠坐在窗边,一副跟他们格格不入的样子,手里的烟就怎么也点不下去了。
“大学霸,这会儿都上课了,这儿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快回教室上课去。”白衣修长的指间夹着烟走到流年面前,神态懒散,“回去以后记得替我们保密。”
流年坐在那儿没动,只是抬起一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跟我回去上课。”
白衣有些烦躁,舌头顶了顶后槽牙,突然伸手揪住流年的校服衬衫,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是生气了。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让你滚回去上课就滚回去,谁让你管我了?!”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僵持住了,其他人都知道白衣脾气上来以后是什么样,这会儿根本就没人敢去劝架,流年都这样了也不显慌乱,只是抬手抓住了白衣揪自己衣领那只手。
“我说了,跟我回去上课。不然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
“卧槽,快跑!老胡来了!”白衣的话头被人打断,出去上厕所的同学一脸惊慌地进来通风报信。
老胡是教导主任,这会儿正在实验楼外大喊:“都不准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胆子这么大,课不好好上,天天在躲在这边抽烟!”
今年联赛抽签分组比较死亡,白衣和流年带的队伍抱憾倒在八强,不过他们也都觉得这样的成绩不错了,毕竟是输给了强队,一早就有心理准备。
联赛结束后白衣就开始着手准备转服战斗的事情了,如今的唯满侠阵营一边倒,打起来都没有什么战斗的激情,再玩下去大家都要摆烂了。
这个时候出去玩玩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过这次转服的目标服务器是一个绝对的浩气强势服,转过去就意味着要背负巨大的压力,尤其是作为帮主的白衣。这件事情他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转去华乾。
“你要跟我一起去么?”晚上两人坐在电脑前,游戏中白衣的账号孤独地在成都老位置挂机,身边别的玩家来来去去,流年看着徒生出几分寂寥来。
“我就先不去了,我要是跟你一起转服过去,那估计你也得寄了,你先去玩,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跟我说。”
虽然白衣很想让爱人跟自己一起征战,但是他说的其实也在理,再说了,两人住在一起,就算压力大了,流年也能帮他分担一些。
华乾的阵营局势纯粹是一边倒,这次虽然一起转服的人也不少,但一个阵营的局势明显不是一个帮会就能扭转过来的,所以刚转服华乾的时候白衣的压力很大,经常半夜喝酒。
正好那段时间流年也有一点忙,接连出差不在家,白衣一个人在家喝酒喝得很凶。
但是长久这样喝酒也不是什么办法,该有的压力一点都没有减少,反倒是在高强度的阵营作战下愈演愈烈,这天流年出差回来就感觉白衣有点不对劲,问他怎么了他也说是没事,流年看在眼里,满是担忧。
他去找帮会里别的管理询问了一下大概的状况,总算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也有些自责,这些天他过于关注自己的工作,确实没有及时关注到白衣的状态。
流年原本是想要找个机会好好跟白衣聊一聊的,但是这一天下来也没什么机会,晚上突然爆发阵营战,白衣坐在电脑前带队,流年原本是想要借个号上线帮他,但临时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他不得不去客厅接电话。
这个电话持续的时间有点久,等到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发现卧室里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估摸着是阵营战已经结束了,但他推门的一瞬间,看到卧室内的情景后整个人都慌了。
电脑屏幕上是游戏的画面,白衣把耳机放在一旁,双手捂着脸肩膀一颤一颤的,还传出轻微的啜泣声,流年连忙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
感觉到有人靠近,白衣哭得愈发凶了,啜泣变成了明显的哭声,流年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之前就说过,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不要藏在你心里,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不用那么苦,也不用事事都自己硬撑。”
他拿开白衣捂脸的双手,只见对方双眼通红眼角含泪,他低头在白衣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买了夜宵,边吃边聊。”
这顿夜宵吃得格外的久,白衣把自己带人转服去华乾以后的压力,痛苦全都告诉了流年,仅仅是口述,流年也能感受到白衣的焦虑,但事情已然发生了,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先安抚白衣的情绪,然后给到他一定的支持。
一直到天际将明,白衣才醉醺醺地趴在流年肩上睡着了,他把人带进卧室又拿来热毛巾给白衣擦拭收拾一番,这才和他一起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通宵喝酒带来的宿醉是很难受的,好在流年的酒量更好些,早早起来叫了解酒的外卖,今天没有攻防要带,流年很认真地跟白衣探讨了一下组建帮会来给白衣帮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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