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时雪候长夏(2/7)

    ——现在,这片锦绣似乎向他发出了邀请。花时舔了舔嘴唇,像是看到一扇门立在眼前。

    伸完懒腰的雪长夏转身面向他,眯起一只眼,双手做出射击的动作朝他心口开了一“枪”,理所当然地说:“是给勇敢者的奖励。”

    其他人早已走空,偌大的教室只剩他们两人。不知是不是花时心理作用,四周静得吓人,而雪长夏操作掌机的叭叭声又密又急,听得他心惊肉跳。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花时怂怂地低下头继续看题。

    花时还是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注意到花时长久停留的目光,雪长夏暂停掌机看过来,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宛如惊雷:“还想亲吗?”

    “哼。”雪长夏微笑,狭长的眼惬意地眯起,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

    花时伸手握住了好友放在桌面的拳头,就像在他逃去那个厕所隔间之前一样。

    雪长夏纵容着他的拥抱,于是沉溺于某种欲望的花时隔着衣服亲吻了他的胸口。嘴唇离开时,像是突然戳破了某个轻盈的气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花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雪长夏摸着他的脑袋,看他如此仓皇于是靠得更近,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和自己额头相贴。

    可惜错过了合适的时间点,雪长夏不再像刚逃出游戏那会儿恨不得把一肚子话全掏出来塞人耳朵里那么坦白,又变回一贯少言少语、冷眼旁观的状态,花时也无法再直接问他什么。

    “……”雪长夏一挑眉。

    他捂着胸口,雪长夏一“枪”命中的地方——暴击带来伤害加成,再算上属性克制叠加伤害——虽然一滴血都没流,他却感觉自己已经死在对方手上了。

    两人呼吸缠在一起,体温透过紧贴的肌肤从高的一方传递到低的一方,两人似乎正慢慢融为一体。

    “这道是送分题啊,你怎么能做错的?”

    他老早就想问了。

    ——而且,要怎么开口,直接问“雪长夏,你是不是喜欢我?”

    “冷静了?回去吧。”雪长夏最后有些重地揉了揉花时的头,从他身上起身,打开隔间门干脆利落地走了。

    “我……”花时没料到他这么直接,马上低头躲避他的目光,手指抓起试卷捏皱了它一个角;但很快他又忐忑不安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又是期待又是绝望地问,“可以吗?”

    抬眼就是雪长夏的嘴唇,因为亲得太久太用力,唇瓣变得水润充血,比平时更为肿胀,颜色也更加鲜艳。

    花时知道自己笨,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笨。在事情过去好久、雪长夏都出院之后他才回过味来,开始思考雪长夏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

    花时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手放上自己脑袋,安抚似的梳了梳发尾。

    在说话都要竭尽全力、每个字都吐得格外艰难的那个时候,他真的只是想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花时不明白他在开心什么,以往自己这么偷懒这人早就恨铁不成钢地念起来了。

    “那他直接把分送我,为什么非要出个题为难我?”

    厕所好臭,但是他身上好香。花时鼻尖贴到雪长夏领口,轻轻蹭了蹭,没敢直接触碰他的皮肤。

    在得知自己得了x细胞异化综合征、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准备礼物、给他过那个生日呢?

    花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问,而雪长夏也是疯了才会答应他。

    雪长夏没玩游戏,还是维持着那个托腮注视的姿势,花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的目光笼罩,像是被带倒刺的猫舌舔过,浑身都开始刺痒。

    雪长夏无疑是非常好看的。五官端正俊朗又带着优等生特有的凛然傲气,初看似乎非常难接近,他像是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接触久了才会知道他有多单纯和善良,一颗心赤诚火热。他心里藏着锦绣,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知道。

    花时被这句软绵绵的话挠得心里一动,嘴里嘟嘟囔囔、低下头继续看题,心思却完全不在题上了。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花时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

    ——凡人如何能拥有一颗璀璨的星星呢?

    为什么呢?

    雪长夏侧身坐在他前排,一只手肘放在他桌上,认真的侧脸被窗外角度恰好的橙色夕阳照出毛茸茸的质感。也许游戏里激战正酣,快速操作的有力手指带着手肘轻微抖动,花时顺着手肘一路看到好友的脸,一不小心就看入了迷。

    “怎么不动了?”

    等身下反应消停,花时顶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梦游般地走回教室。雪长夏早坐在老位置玩起了掌机,听到动静他略一抬眼看过来,又迅速低下头看回手里。

    他们隔着一张课桌吻住了对方。雪长夏凑过来了一些,花时马上迎了上去。别扭的姿势让两人都很累,却不想放开彼此。

    为什么要做《格兰索历险记》给他呢?

    他的心跳得飞快,高高顶起裤裆的下身一鼓一鼓地胀痛,腿却发软。他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亮得自己都不敢直视。

    “喂!”花时追出去,刚好看到好友抬高双臂舒展身体的修长背影。“雪长夏!你!你这、算什么啊?”他语无伦次地问。

    “啊?!”脑门儿突然被手指戳动,花时一惊,手捂额头、求饶地看向雪长夏,“我在想了在想了!不要戳我头会越戳越笨的!”

    花时定定神坐回自己座位,拿起笔试图接着做只写了一半的练习卷,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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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时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好友的眼睛,金色的,闪闪发光,像是星星。

    “……你怎么不说我了,我好不习惯。”花时小心翼翼地说。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讲题而已。

    这层布料之下就是好友的身体。从小一起长大,花时自然见过他赤裸上身的样子:锁骨突出、肌肉线条明显,薄而匀称的肌肉恰到好处地覆盖全身,腰腹没有一丝赘肉。因为他身高底子在那,骨架偏大,肩膀也很宽,就算瘦也不是那种干瘪单薄的排骨身材,形状并不夸张的肌肉也不会显露出过高的攻击性,一切都刚刚好。现在他这样扭身弯腰的姿势抱起来显得腰肢更细,让人只想更紧地锢进怀中。

    温差明显,雪长夏的指尖插进发根间划过花时头皮,丝丝凉意如拼命扎根的植物在后脑勺编织出酥麻绵密的网,将人完全笼罩在一层异样的安全感中。花时头顶在雪长夏锁骨处,咬牙忍住呻吟的冲动,嗅着好友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后知后觉自己硬了。

    “……”再抬起头时他脸红得不行,眼睛眨巴着试图寻找什么借口,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花时习惯性地扯歪理逃避自己错误,以往总会回怼的雪长夏却像吃错药一样噗呲笑了一声,然后托腮看着他,眼神柔和,语气可以说是宠溺地说了一句:“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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