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桌底当脚垫/发工资啦(2/10)
“那怎么能怪您呢！”奶油的香甜味窜进鼻子里，苏研连忙推拒，想要把烫手的蛋糕还给顾霜，“是我没能抓紧，才会让蛋糕掉在地上，与您没有关系，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顾霜不缺苏研这三瓜两枣。
少年的脖颈上干干净净，没有虫纹，是一只亚雌或者雄虫。
风中飘来糖霜和烘焙奶油的甜香，苏研的鼻子动了动，又想起了香甜的蛋糕。也许是经历了穿越的影响，这具身体很容易被甜味吸引，就像是小虫崽子一样受不了诱惑。刚才路过蛋糕店的时候，实际上苏研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自动贴到了橱窗的墙壁上，紧紧盯着那些流淌着蜂蜜色糖浆的、新鲜出炉的小点心了。
即使是一点点大的亚雌，都很少会沦落到馋蛋糕的程度。
他的鼻子动了动，好像在嗅闻空气中的甜味，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被珍藏起来的宝石：“前面就有一家蛋糕店，我看见好多品类的蛋糕，您一定会喜欢的。”
苏研曾经在亚雌店主的目光下落荒而逃，此刻回来的时候，脚步轻快，还带着高大俊美的雌虫。
苏研在这个时候很积极，举着手机的付款页面就去找店主结账了。
直到小巧的蛋糕盒子捧到他的面前，苏研才彻底回过神来，乖乖巧巧地接过。
店主没能想到是苏研要邀请顾霜吃蛋糕，十分自然地开始向顾霜介绍蛋糕：“……这款奶油蛋糕很受亚雌群体的喜欢哦，您的弟弟应该很喜欢吃甜食吧？”
店主还记得他，笑着问他：“这是你的哥哥吗？”
苏研跑得很快，也很慌张，他的视线偏低，只能看到身前两米左右的地面。远远看到雌虫裤管的时候，即使没有撞上去，也会因为自己的过分靠近而弯腰道歉。
孤零零的一笔账款列在最底下，是祈管家才汇给他的，苏研毫无防备的意识，将页面展示给雌虫看，仰着脸讨好似的笑：“阁下，我现在有钱的。”
店主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不用怕，我做了新品的蛋糕，正在做推广，询问大家对口味的建议，你愿意来帮帮我吗？”
紧紧抓住了纸袋松不了手了。
店主讶异，没想到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毕竟苏研看上去那么想要。
他从没遇见过顾霜这样的雌虫，不需要他尽心尽力地讨好，就会对他很宽容。
“对不起。”他垂着脖子，弯腰道歉。
店主挑了挑眉，低头看看失去诱惑力的蛋糕，只觉得眼前这只嘴硬的小亚雌实在好笑，他空出一只手来揉揉苏研的头顶：“没有尝过也可以试吃。”
即便如此，苏研依旧被吓了一跳，他吓到的时候，瞳孔猛地皱缩成针尖大小，在某个瞬间真切地显出穿越异世的虫族特征。
不仅弄脏了他的衣服，还害得顾霜阁下花费时间精力来管教他呢。
说完，他牵动嘴角，轻轻嘶了一声。
可越是这样，苏研对顾霜阁下就越来越愧疚了。
可是，苏研才刚刚得到了一大笔钱，足够购买许许多多的蛋糕了。
是被他弄脏了裤子都没有怪罪他，后来还给了他社会服务分的好心雌虫阁下。
亚雌店主爱怜地看着几乎贴在玻璃上的少年。
“你弄脏了我的裤子，我也害你没能吃上蛋糕，这块蛋糕，是赔给你的。”
大概是用过促进伤势转好的药物，苏研脸上的伤势并不难看，只留下了还没有散尽的淡红色淤痕，看上去就像在外面玩野了的花脸猫咪，此刻正仰着头喵呜喵呜地讨要小鱼干。
顾霜也没能想到，从来都是维护规则的自己，竟也会仗着苏研不大聪明，连哄带骗地带着他找规则的漏洞。
他清楚的记得，昨天苏研挨得两巴掌都在同一侧，而此刻，苏研的两边脸都是微微肿起的。
“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在道歉。”根本没有被撞到的雌虫眼眸如被冰封的荒原，此刻荒原的冻土微微波动，又恢复自然。
始终被压抑着的欲望在此刻蠢蠢欲动，苏研在顾霜就要绕开他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雌虫的上衣下摆：“阁下，您不要我赔偿，那我就请您吃蛋糕吧。”
纯黑的发丝零散柔软，面庞青涩，还没有彻底长开，但依稀能看出成年之后的美貌。
他拉开了和店主之间的距离，最后看了玻璃橱窗中的蛋糕，撒开腿就要跑，看上去蛋糕不是美食，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他按住心口，迷茫的想着：好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顾霜阁下突然用了好重的力道，手指压得他的脸颊好疼。
苏研很会看眼色的，能从学院以优秀毕业生身份毕业的小受在察言观色上都不差，但是顾霜反馈给他的情绪很陌生，像温水漫过心田一样，酸酸的，但苏研不讨厌这种感觉，整只虫子却像是傻了似的，只会呆呆愣愣的回话。
虫族世界的营养液品种很多，口味也比苏研从前习惯的海棠世界营养液美味很多。苏研从穿越以来就按照从前的习惯食用营养液，唯一的变化大概是食谱上多出来了夏宫的蛋糕和祈家的水煮蛋。
“我没有尝试过很多蛋糕，给不了您中肯的建议，谢谢您的好意。”苏研不是蠢货，店主的好意太过于直白外露，苏研习惯看别人脸色，立刻就分辨了出来。
“好。”
“这就对了。”亚雌店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在您还没有过来的时候，您的弟弟在橱窗外面站了很久，应当是喜欢的。就是有些怕生，我请他试尝蛋糕，他就跑远了。”
顾霜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看到了苏研还没有消肿的脸。
但是这都是被允许了，苏研才会去吃。
“只要这个。”顾霜的目光很专注，俊美的脸上也不再是全然的冰冷。
唇齿间却依旧小声的嘟囔着：“奴不能吃。”
眼泪啪嗒一下，砸到顾霜的手背，冰冰凉凉的。
“拿着。”顾霜压低了嗓音，用命令式的决绝语调说话，就看到苏研顿时安静了下来，交错着双手抱住了蛋糕袋子。
“是您！”苏研听到熟悉的声音，飞快抬头看了一眼，语带惊喜。
“啊？”苏研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给自己的，顿时手上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几乎握不住袋子，“这、这是给我的吗？”
顾霜想到在公共交通上嗅闻蛋糕好久没舍得吃的苏研，那时他表露的喜爱十分纯粹又直白，应当是很喜欢的：“他很喜欢奶油。”
这哪里是顾霜会喜欢，分明是苏研已经喜欢的不得了了。
顾霜一愣，低头看向苏研。这孩子在他的面前很拘谨，目光很规矩地只看向地面，没有往那些他喜欢的蛋糕上多看一眼，显然没有给自己购买的打算。
苏研抿着唇，目光更暗淡了一点儿，摇了摇头。
苏研愣住了，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
苏研轻轻摇头，他悄悄去看身边雌虫的脸色，担忧着自己被错认成弟弟，顾霜会不高兴。
他笨嘴拙舌地道谢：“谢、谢谢您。”
云间小筑前有一段长长的石阶，苏研牵着顾霜的手，走在巷子里的时候，好像真的是一对兄弟似的。
美中不足的是脸上还没有散尽的肿痕，亚雌店主在心中暗暗唏嘘。
苏研伸出自己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脸，语调却很甜，像刚刚偷吃了蜂蜜的小熊玩偶：“主人赏给奴的见面礼。”
顾霜想了想，在这个不大又温馨的店面中环顾了一周，拿走了一个最便宜的毛巾卷蛋糕，就让店主去结账了。
店主低头看了看还剩下不少的试吃品，虽然分割了之后并不好看，但是并不影响蛋糕本身的美味。
“管家给我钱了，我可以赔偿您。”声音也带上了哭声。
苏研绽开明艳的笑容，如骤然开放的格桑花，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多露出笑容都是罪过一样，但是他的眼睛明亮了许多，声音也是活泼的：“那我带您过去，请务必要挑选到您喜欢的蛋糕呀。”
顾霜没能从这软小的力道中抽身，就像他没能拒绝得了小亚雌软软的请求一样。
但熟谙钱色交易的少年足够温顺听话，即使眼眸中浮现困惑之色，依旧仰着头，任由顾霜打量。
没过一会儿，拎着小袋子的苏研跑回来，他低头看了看付款页面，犹犹豫豫地抬头询问顾霜：“阁下，您只要这个吗？可以再看看别的蛋糕呀。”苏研看了结算台背后的招牌，才发现毛巾卷是最便宜的了。
只是被掌掴的脸颊配上莫名出现在账户里的、对普通亚雌而言的一大笔钱……顾霜轻易就能联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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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求饶似的，小亚雌的话语都是甜的。
这种忍耐和克制，顾霜很少在苏研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看到。
“谢谢哥哥，我到啦。”苏研仰着脸乖乖道谢，手指拘谨地从顾霜的大手中抽出。
顾霜的指节摩挲了两下，苏研虽然牵着他的下摆，但是一点儿也不闹腾，用的力气很小很小，是随随便便就能把衣袖抽出来的力道。
这反应和顾霜想象中并不一样，他蹙了蹙眉：“你不喜欢吗？”
顾霜陡然回神，收起心头浮动的负面情绪，抽回手，他的脸色变得很差，眸光明暗不定，喉咙里溢出含糊的应答声，然后才掩饰似的说：“不用赔偿。”
“脸怎么了？”手指擦过脸颊的肿肉。
他找到地方了。
“阁下，我还没有向您赔偿弄脏了您的裤子的费用呢。”苏研戳开了自己的手机，进入存款的页面。
苏研的头顶传来温暖的温度，他下意识地抬头，又感受到头顶罩下的重量，嗫嚅着嘴唇：“不、不能吃。”
却没有想到顾霜竟然点头了，还用右手摸了摸苏研的头发，显得十分亲密似的。
苏研原本还能坚守住阵地，可他们这种被洗脑透了的小奴隶都不大聪明，才听顾霜说了几句，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了。
但这里是主星，即使整个虫族在享受生活上十足的贫匮，但主星依旧相对而言物质十分富裕。
娇弱的亚雌连眼泪都是柔软的。
仰着脸，苏研确认了门牌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要试吃一下吗？”店主咳了咳，压低了的声音十分温柔。
连顾霜让他等一等，他也听话地呆在原地。
可惜了，他是一只亚雌。毫无特色的亚雌是虫族的次等虫民，必须温驯听话，才能换来社会的宽容。
苏研又抠了抠指甲，低下了头。
“嗯。”顾霜冷淡地应了一声，手指钳住娇小亚雌的下颚，逼迫他仰头，露出隽秀的整张脸，姿态强硬而轻薄。
苏研颠三倒四的解释，让顾霜渐渐皱起了眉头。听上去就像是苏研在夏宫服侍的雄虫太过恶劣，才会制定这种严厉的规则。
即使苏研真的很笨，他也知道，这个蛋糕是顾霜送给他的。
但是看着苏研略带惊惧的眼神，顾霜按捺住了怒意，和缓了声音：“你家主人昨天给你了蛋糕，就是允许你吃一块蛋糕的意思，只是碰巧弄丢了，所以才补上一块……你依旧只吃了一块蛋糕，对不对？”
苏研的惊喜太过于真切，让顾霜不太自在的压低了帽檐。
但苏研很快就恢复过来，他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不，不用了。”
更不必说，会被毫不留情地掌掴脸颊了。
这具身体好像格外的娇弱，泪腺也非常浅，几乎一刺激就能落泪，但是苏研分明没有觉得遭受了过分的待遇。
苏研的手指揪到了一起，他仰着脸，没有提醒顾霜阁下，而是眼眶悄然滚动了泪。
雄虫生来就是整个虫族的瑰宝，即使是最低等级的雄虫，都会被雄虫保护协会保护起来，给与碰触棉花都会担心受伤的珍视，哪里会有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