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虐待的另有其人)(2/10)

    楚枫营养不良,像个冻猫子。

    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外边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半点不客气。

    楚志国笑得悲凉,他娘一向迷信,说出这话来既意外又不意外。

    这家人的勤劳努力,在整个公社都数一数二,却因为是衬托女主福气的对照组,加上年春花的吸血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年春花倒不全是觉得他们昧了福团的衣服,更多的是宣誓主权,证明她还能做楚志国家的主。

    之前她挑走大儿子家的粮食时,大儿子也生气过,但没这么平静。这个平静的样子,倒像是看淡一切,让年春花心慌神乱。

    “小枫体贴懂事,上上下下帮家里分担!她好得很,她是我最骄傲的女儿!”楚志国眼里全是血丝,“白天,你在公社骂小枫小深,诬陷容芳虐待福团,这是一个奶奶应该做的事?”

    别说她一脸害怕,就连楚深想到凶神恶煞的年春花,都打了个冷颤。

    没想到,楚志国哪还有之前的温驯模样:“妈,东西给你了,我让你走。”

    年春花已经哭嚎下去:“这些短命杂种!他们不会有好下场!要遭天打五雷轰!”

    一个人要历经多少磨难,才能看透生养自己的母亲其实瞧不起自己,嘴里偶尔的甜言都只为剥削自己?

    年春花知道她们家穷,一张脸耷着:“我自己进来拿!”

    年春花一下宝贝似地抱住福团,被儿子赶出来的委屈怨恨让她眼角多了一滴泪:“奶奶的乖福团,你说,这种忤逆不孝的混账,会不会有好下场?”

    他本也喜欢福团,但不代表他可以任由他娘用福团来糟践自己女儿。

    楚枫瞳孔一缩,来不及多说什么,一把推开楚深,再朝楚志国和陈容芳扑去。

    他的话没说完,楚枫便微含落寞道:“不要,爸爸,我和哥哥也想多给家里做点事。”

    福气?福团有福气,他的家人就该被践踏?

    陈容芳身体不好,楚志国一直对她呵护备至,要不是因此,她也没法忍受刁蛮的年春花。

    楚志国说:“我之前在床上下不了地,闲着也是闲着,就编了这些草鞋,还打了些草绳。容芳,你拿去供销社的收购站换点钱,你就能不那么辛苦。”

    楚枫点头:“妈妈早就把福团的衣服包好了,我去给奶奶拿。”

    虽然不痛,但她本就瘦弱,被成年人推一下,看起来也惊心动魄。

    年春花道:“志国,你到底是妈肚子里爬出去的,只要你听妈的话,对你弟弟好,对福团好,将来你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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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和哥哥真的很没用吗?今天在大会堂,奶奶骂我和哥哥是秧鸡崽子,说我们没福活该三病两灾,好多人都听见了。”楚枫睫毛轻颤,“我想多帮帮家里,证明我和哥哥有用,想让奶奶别再骂我们。”

    楚枫不会因一个无知的年春花而生气,反而认为年春花表现得不错,她越寒楚志国的心,对楚枫越有利。

    楚枫知道来的是谁,她几步跑去开门。

    “奶奶,起来。”福团小胳膊小腿的,去扶年春花。

    陈容芳没说话,楚枫却认为对楚志国要下猛药。

    年春花越说越气,想到今天在公社上丢了脸,还想扑上去厮打母女二人。

    楚志国看向灯下温婉的陈容芳,她一点口风都没朝他露,是怕他担心吧,他娘为了弟弟、为了福团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却怕他伤心,忍了这些磋磨。

    楚志国瘸腿,本就不大站得稳,陈容芳也没防备,三人朝旁边摔去,咣当一声,灰尘四溅,松木正好砸在刚才几人站着的地方。

    农家烧柴,横梁上常年堆着些晒干的木头,要用的时候抽下来用。本来堆叠得好好的木头,怎么忽然就会掉下来?

    现在编草鞋的人少,在农忙时,大家都想去赚更划算的工分,也就没人编草鞋、打草绳,一是没有时间,二是给供销社收购不上算。

    必须让他现在就知道,他的老娘对他妻子儿女的生产空间造成了极大伤害,他再没一丝端水的可能性后,楚志国才有可能因为对妻子儿女的爱,变得敢彻底反抗。

    楚深比她慢一步,也仍然重重点头:“对,我和妹妹都可以!”这个年代上学晚,楚深和楚枫都没来得及上一年级。

    楚志国现在有数不清的歉意和决定想对陈容芳说。

    他抬起手,忽然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

    出乎年春花的意料,楚志国目眦欲裂,不容分说地指着门:“滚,给我滚出去!”

    只要他听她的,好好对福团,养育福团的过程中他多出点力,纵然福气赶不上志业,但总比上辈子死在煤堆底下好吧!

    上辈子,楚深楚枫丢人现眼,哪里有福团的造化?志国看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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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志国抓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推开,年春根本没想到楚志国敢反抗,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福团眨巴着眼,她还不大听得懂这些话。

    一家四口劫后余生,都惊魂甫定,陈容芳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拉过楚枫,上上下下把她连看三遍,确认她没有出事,对面吓懵了的楚深也好端端的时,她才像是卸了大包袱,肩膀无声耸动起来。

    楚志国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坚定:“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要担负起人夫人父的责任,之后该养你的那份我不会推脱,但我的妻儿你再别想欺负。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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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果然是年春花,她领着福团,一双阴沉的吊三角眼打量楚枫,冷冷道:“我来拿走福团的衣服。”

    陈容芳攥着草鞋,鼻子发酸:“一点草鞋能值几个钱,你本来就病着,怎么不好好休息?我可以赚工分,年底就好过了。”

    楚志国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楚地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连妻儿都不能保护,让她们连受辱骂都觉得习以为常。

    “她说妈妈虐待别人,是为了什么?”楚志国问,他了解年春花,无利不起早。

    楚志国目带悲哀:“你不用再说。容芳很好,不是什么狐狸精,唯一的错是容芳嫁给了我,小枫小深的错是成了我的儿女,因为这,才给了你糟践她们的机会。你看不起我,连带着也看不起我的妻儿。”

    幸好,楚枫让他看清楚,年春花宁愿捧着毫无血缘的福团,也要压榨他的妻儿,这成了压垮楚志国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从痛苦中新生。

    楚志国看着白嫩圆润的福团,再看看羸弱仓皇的楚枫,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妈,你把小枫推来撞倒,你不心疼,反而怪她没福气。福团好好的站在这儿,你心疼得不得了,福团是宝,我的小枫就是草吗?!”

    楚爸爸和陈妈妈对她都不是最特殊的,福团隐隐又知道自己和楚深楚枫的区别,她一直就觉得,他们对她早晚会不好。现在的新奶奶对她最好,认为别人都比不过她,福团这才有安全感。

    “拿上东西走。”

    年春花哪里肯?之前别说卧室,就连米缸她都可以随便翻!

    年春花第一次看到这个儿子这么愤怒,她一瞟差点摔倒的楚枫,不只没有内疚,反而觉得楚志国敢忤逆自己这个娘?

    楚志国登时气血上涌,听说是一回事,亲耳听见他的娘糟践小枫又是另一回事。

    楚枫早有思量,她坐在凳子上:“妈妈,你明天不用带蓑草回来,我和哥哥可以去找。”

    再温驯的兔子,活不下去时也会搏杀老鹰。

    他的眼神寒凉、愤怒,如在泣血,一时间年春花都有些被吓到了。

    楚枫说:“奶奶说福团有福气,有大造化,要养福团。”

    楚志国不想看妻子难受,笑着:“我现在天天休息,躺久了不活动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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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枫敛目,楚志国胆大心细不糊涂,之前的一切,是因为难舍母爱,才会双眼蒙尘。

    她一向细致,抬头一看,横梁上一块晒得干透的松木毫无征兆地摇摇欲坠,积灰簌簌落下。

    楚枫原本有无数机会可以躲,但她只装作被吓傻,故意一下被年春花推到门上。

    在这个穷乡僻壤还没被当成“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

    他病着也在打草绳、编草鞋,陈容芳也不怕苦不怕累,尽力赚工分。

    楚志国下意识道:“不用你们,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休息。”

    年春花以往哪儿被大儿子这样吼过?

    她放下空空的碗:“我和哥哥也可以编草鞋、打草绳,替家里分担。”

    楚志国紧紧捏着陈容芳的手,既像要给她安全感,又像想从自己妻子身上汲取温暖,他说:“我楚志国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你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她啐道:“我骂她们咋个了?你脑子笨不清楚,我给你说,你那两个娃儿就是比不上福团,以后就连读书都会被开除!我骂她们又咋了,还有陈容芳,她就是个克夫的狐狸精,早晚要克死你!”

    这话没说完,楚枫就察觉到头上隐隐落了些灰下来。

    要不是没福,他怎么会鬼迷心窍,为了一个克夫的狐狸精、两个没福的崽子,把她推出门?她都再活一辈子了,大儿子再木讷没用,也是她的儿子。

    “我最后说一次,给我滚!!”他低吼道。

    他脸红脖子粗,福团害怕得直往年春花身后躲,年春花心疼福团,骂道:“你干什么?别吓到我家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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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志国一颗心凉下去,手指轻颤:“容芳,我早就提醒过娘,她骂我无所谓,不要这样对我的孩子。”

    要是哪个女孩儿妄想和福团比,就是妥妥的恶毒女配。

    孩子是一张白纸,是他和陈容芳的结晶,本来该无忧无虑长大,可他娘居然毫不避讳在众人面前羞辱他们,真的不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年春花想强闯进去,楚志国虽暂时瘸腿,气力还在,一把把她夹在臂弯下送出门外,再砰一声关上门。

    供销社和黑市不同,供销社渠道正规,但价格压得非常低,对草鞋的质量要求也高得离谱。

    “你觉得我没有出息,不如弟弟,我的老婆不如弟媳,我的孩子不如福团。我们无论怎么孝顺你,你都不会正眼看我们。妈,你的心我捂不热了,我需要为我的妻儿负责,当初娶容芳时,我承诺过一定对她好,现在我的妈去诬告容芳虐待儿童,我的孩子没有吃的,连晚上都要编草鞋。”

    年春花气得手掌发抖,心里还有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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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逼他,也是救他,否则他们一家都会成为年春花的血包。

    年春花撇嘴:“楚枫能和福团比?福团的福气,她能比得了?看看福团长什么样子,她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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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志国满脑子回响着年春花尖锐的辱骂,看向自己的妻儿,她们的脸上一片麻木。

    除开觉得不破不立的楚枫,其余人都吓了一跳,陈容芳默默流泪,连地上的年春花都在想,本就没用的大儿子不会被骂傻了吧?

    楚志国和陈容芳持手静默着,顿了一会儿,楚志国充满痛苦说:“容芳,都是我的错,我醒悟得太晚,才让你和孩子们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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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楚志国腿好了,也许能去黑市闯闯,但现在,他不愿意陈容芳去冒险。

    在这种文里,福团身为女主,自然和队里所有女孩都不一样,圆润可爱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因为“福气”,年春花对她的一切偏心、对别的女孩的一切鄙视,在这种文里都是理所当然。

    她眼一斜,不悦起来:“她挡到福团了,我随便掀一下,她自己站不稳。”说完,瞟了眼楚枫,想到上辈子她的穷酸现眼,讽刺道,“人穷灾难多,自己没得福气怪哪个?”

    重生的年春花知晓未来,却把一切都怪在了楚志国他们没福、陈容芳克夫身上。至于她自己,当然是个好母亲。

    楚枫借着年纪优势,道:“爸爸,奶奶骂了妈妈,还对队长说妈妈虐待福团,想把妈妈抓起来,哥哥,你说是不是?”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甘美滋味。其实,到了楚爸爸楚妈妈家后,福团一直不大自在。

    她故意唉哟一声,楚志国却没去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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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楚深点头,“奶奶还想逼我们家再给她好多好多粮食,最后队长没答应,奶奶才消停。”

    楚志国红着眼:“按她的性格,她是不是还当着队员的面骂了你?”

    虐待?现在有流氓罪、虐待罪,执法力度非常严,如果年春花告陈容芳虐待罪成立,陈容芳这辈子都毁了。

    没想到一向孝顺的大儿子居然这样忤逆自己,年春花气恨道:“就为了几个崽子和一个狐狸精,你要赶妈走?妈说了,她们没得福!早晚害死你!”

    年春花双手发抖:“我不走!你们给的衣服不够!我不晓得你们是不是把福团的好衣服昧下来了,我要自己去找!”

    编草鞋和打草绳,是冬天农闲时村里人爱做的东西,可以拿去供销社收购。

    福团虽然听不太懂刚才那句话,但她也是个聪慧的姑娘,见对她好的奶奶是这个态度,就在心里一想,奶奶那么难受,那,奶奶说得对。

    年春花哪儿受过这个待遇,连福团都吓得贴在她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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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嫌弃地瞧了眼粗陋的环境,跨进门槛:“水沟容易开,穷坑难得填!鬼晓得你们会不会把福团的好衣裳扣下来。”说完,嫌楚枫挡住了福团的路,嫌弃地掀她一下。

    楚志国一瘸一拐,把福团的衣服递给年春花,把门大打开。

    陈容芳和楚志国看到这一幕,两人浑身冰凉,都没想到年春花随随便便对小孩儿动手,陈容芳过去抱住楚枫,楚志国瘸腿过来,一把按住年春花的手,怒道:“妈!你推小枫做什么?”

    她干嚎着,嘴里一直呢喃着没福、大儿子没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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