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暑下半旬窃窃细语(4/10)
叮!随着一声清脆的敲击音,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地方机t突然如同遭到电击一般在原地颤抖了起来,本以为无法躲开这一攻击的雏用自己攻防一t的武器抵挡住了这一击,并不知为何使攻击者被困在了原地。
「是可以反制近战攻击的格斗反击!希娜酱选手通过机t特有的格斗反击功能抵挡住了光明亚特的近击,并且令其麻痹在了原地,可以趁机进行反攻!」
主持人及时的解说帮我了解了现状,在这个游戏里,的确存在一部分如同「吉斯.霍华德」那样针对敌人的攻击进行反制的手段,雏也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将机t手中的长枪变形为巨爪,朝着不能行动的敌人攻击了过去……
「我看见敌人在哪里了!」
但并没有,雏在即将攻击到对手的时候急刹车,向着一侧规避。於此同时,一根造型和先前将其击落的武器一模一样的钉桩从被困在原地的敌法机t身前飞过,落在了地上。
「哦哦哦!被躲开了,水少将为了替光明亚特解围而使用了掉了最後一发钢钉,但是却被敏锐的希娜酱躲开了!」
像那样的武器……总共只能使用两次吗?
「可恶!」
但由於没有趁机还击,原本被麻痹在原地的敌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解脱,他刚从异常中恢复过来,就毫不留情的向近在咫尺的雏再度攻击过来……
「嗯!?」
但是,机t却在b近到雏跟前时停下了。
「动不了……为什麽动不了?」
随着电火花开始环绕在周身,突然停止在原地的机t身上开始冒出了浓烟,那柄威风凛凛的大剑上闪耀的光刃也在霎时熄灭,使这把武器变成了一根铁bang似的东西。
「光明亚特选手的强化武装在这个时候到期了!因为武装的解除,他的机t甚至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给希娜酱!诶呀呀,光明亚特没有注意自己的强化时间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啊。」
哼。雏在主持人解说对方窘境时发出了不屑的冷笑,看来她早有预谋,两度装作进攻上去不过是拖延时间,并诱使对方在自己有限的强化时间里主动来攻击自己,并迫使另一位对手使用出可用次数稀少的关键道具,在同一时间消耗掉对方最为强大的武器。
「人家就等待着这一瞬间呢!」
将熟悉的台词原模原样地返还给对面,趁着对手无力还击的瞬间,雏动了起来,目标却出人意料的并不是留在原地任人宰割前冠军,而是因为担心队友处境正快速赶来的水元帅的机t!
「你这家伙做了那麽多坏事,人家要在这里把你打倒!就现在,就在此地!」
迎着没有预料到自己行动的水元帅的飞行轨迹,雏高速地反扑了上去,两者机t相接的同时,无数巨型的零件朝着雏看上去孱弱不堪的机t飞来,拼接在它的四肢与身t上,最终将起组装成了一台t型巨大,全身上下满是各式装备的狰狞怪物。
「你要怨恨的话,就去怨恨出现在这里的自己吧!」
光是一开始的武器便同事在双手与双肩上拥有四把,随着雏机t的一抬手,两肩的武器随即与机身分离,张开双爪擒住了水元帅的机t。与此同时,在前冠军的机t终於从武装解除的副作用中恢复的当下,将他队友制服的雏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
与其它机t不同,雏这台机t的近战武器并非光束剑,而是将做成剑刃形的枪管加热至赤红的一t式武器。尽管她现在的机身因为携带了太多武器而显得臃肿,但对付还无法行动的敌人已经绰绰有余,随着炽热的枪刃接触到了对方的机t,激烈的火花便立刻从介面处剧烈地爆发。
仿佛酷刑一样,那发热的刀刃慢慢地从对手的机身上掠过,一路留下了一片恐怖的焦痕与青烟,明明只过了短短的一挥之间,却因为这夸张的表现而感觉和数分钟一般漫长。但这仅仅还只是个开始,因为已经无法自由地活动双臂,雏的机t自身围绕着敌人进行了一轮三百六十度的摆动,跳着芭蕾舞似地来到了他的背後。
「什……什麽?」
随着雏一起运动的,还有刚刚被雏分离出去的巨爪所抓获的水元帅,他的机t像是玩具一样被握在雏的手中,正因为巨爪的收回而高速地朝着处於雏和自己之间的前冠军飞来。
咚。两台机t结结实实地撞个满怀,双双从地上弹了起来,而促成这一切的雏则在下方摆开了,将身上的全部武器都对准了空中的二人。
「人家可是超级驾驶员,雏.杜鹃哒!」
像是舞台下的s灯一样,无数道强烈而且巨大的光束从雏的机t中被喷s而出,直抵蓝天,扭动着,回旋着在云层上划出几道裂创。而出於其中的敌人机t,则在这地面向着天空的传达中,化为资讯的碎片消失了。
「doublekill!希娜酱居然一次x击破了两台敌方机t!今天的冠军队这下子形式大逆转!」
因为两名敌人的一齐退场,战场在这片刻之间变得格外安静,我的视野中只剩下了雏和她那台造型扭曲而诡异的机t,她的双目圆睁,嘴巴像要撕裂般咧开,面部因为五官强烈的表达yu而变得有些可怕,却在这同时还发出只有我能听到的,毛骨悚然的笑声来。
「嘻嘻嘻,哈哈哈哈……这份力量,这份雀跃感……」
对方二人因为这突然的一齐击落而显得神se紧张,但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雏此刻的表情,正面sey沉地准备着机t返场的最後一搏。
「蹂躏然後破坏,果然还是把敌人消灭掉最开心啦!」
索敌雷达中同时出现了两台机影,雏狞笑着发出了一声咆哮便朝着距离较近的水元帅b近了过去。也因为雏这毫不压抑嗓音的咆哮,对方终於注意到了她此刻狰狞的表情,终於和我一样对这神情显露出了恐惧。
因为这迎面而来的巨大威压,和先前在雏手下表现的无力感,被选为最终目标的水元帅居然没有c作自己的机t,反而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失声尖叫起来。
「噫,这种……这种令人不快的感觉什麽呀!这种感觉……那个nv人?不要过来!不要啊!」
气势如虹的雏全然没有可怜这个无力还击的对手的意思,她展开了机t周身的武器,四只巨爪与手中的两柄长枪同时对准了水元帅一动不动的机t。
「人家要杀了你!」
随着雏的怒吼,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ga0cha0,观众们因为雏不可阻挡的气势而欢呼不止,水元帅无力的讨饶瞬间便被淹没在了这无尽的声浪中。
「我要杀了你!」
那一瞬间,回响在游戏中心的狂cha0在我的耳中变成了瞬间的si寂,我仿佛看见了雏的身上有一个庞大的y影正在恣意生长,它t型巨大,可怕的身t展露着利爪与獠牙,贪婪地向着在场的人们伸出贪婪的舌头,t1an舐着这些如同蝼蚁一般的生命,同时四下张望着,挑选着该从哪一个开始。
然後它望向了我,面部扭曲地狞笑着,如同雏刚刚所展现给我的那样。
——就是你了。
他好像在这麽对我说着,然後便张牙舞爪地,朝我着我猛扑了过来,想要将我整个人一口吞下。
直到一声细微的鸟鸣响起。
一声细微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陌生鸟鸣,驱散了那个正准备将我吞噬的y影。
「诶呀?雏选手突然停下不动了!」
主持人惊讶的叫声把我从这虚幻的t验中拉回了现实,我注意到游戏画面上,原本想着敌人冲去的雏的机t渐渐放慢了速度,直到停止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怎麽了?
我把目光转向了它的c纵者身上,却发现雏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刚刚那狂气表情的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听到了什麽噩耗一般的呆滞,她已经不再看着自己的游戏画面,紧张地巡视着台下的观众,像是在寻找着什麽存在。
难道说……?
「光明亚特选手抓住机会打开了强化武装,借势反击了!」
局势好像突然又倒向了那一边,但游戏上的事情变成怎样都好,我索x从机台前走开,跑到了雏的身边,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刚刚也听见了吗?」
雏终於回过了神,瑟缩着身子,将涣散的目光集中在了我身上。
「什麽叫也,南叶也能听得到吗?」
她满脸的难以置信。
「人家的家人,呼唤人家的声音,南叶也听见了吗?」
「击落了!希娜酱的机t被光明亚特击落了!今天的冠军是光明亚特和水少将!」
现场因为b赛分出了结果而混乱不堪,尖叫与咒駡混杂在一起萦绕於我们的周遭,雏随着现场气氛的改变立刻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反过来抓起了我的手。
「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
她拽着我,不容分说地从舞台上走下,飞也似地从喧闹的人群中逃脱了,从游戏中心逃脱了,从血脉一般的地下铁路站逃脱到了地表。
「这个城市里有人家的家人存在。」
她向着某个方向前进,头也没回地对我说。
「就是南叶也见过的,见过两次的那些。」
那些……是指我先前遭遇过两次,不明目的就向我攻击过来的机器人吗?虽然都已经被维茵打败,但就我个人而言极度危险的家伙。
「它们要来袭击我们吗?」
但是雏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它们刚刚对人家说……」
然後她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转过头,露出一副听到了个不好玩的冷笑话的表情给我。
「妈妈想要见见你们。」
她告诉我。
「它们知道了人家和它们是同类,使用了人家可以理解的加密波段,并且套入了相当高级的执行许可权,迫使我不得不立刻执行着这个命令,但是……」
她像是努力在否定这话语一样苦恼着。
「但是你知道这句话听上去有多可笑吗:人家未来的妈妈,在过去的此刻,想要见她尚未出生却已经在世的nv儿……这太不对头了!」
那份苦恼渐渐变成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
「会对程式命令产生这种无端想法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对头了!」
并没有对他人的命令而产生疑惑,反而是对疑惑这命令的自己感到不解,雏大概就是这麽在苦恼着的吧?
这我可以理解,这并非是我不能推理出的现状。
可我无法理解,能解释这现状背後的那些东西。
这骤然袭来的苦恼的结果我已然明了,但那源头里所暗藏着的东西,我却连其存在的状态都无法揣测出来。
可既然雏说了自己不得不执行这样的命令,却又能在中途停下来述说烦恼,这样的话大概,我是说,大概……
有着b这命令许可权更高的什麽东西,早就在执行着了,而雏自己却不知道吧?
讽刺的是,有着这样大胆想法的我,却没有胆子将这些有些不负责任的猜测说给雏听。
「那麽你现在要怎麽办呢?」
无能为力的我只能把这问题抛回给雏自己判断。但她却没有我这般优柔寡断,迅速地便收敛了情绪,然後再度背过身,给了我一个爽快的答覆。
「人家要去见它,见见人家的妈妈,不然人家会因为悖论si掉的。」
地面上起着劲风,天空中翻滚着流云,低气压像个赖床的si胖子一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雏握紧了拳头,以它直指着天空。
「然後再打这个自以为是,胡乱地给子nv制定人生目标,害得人家不得不背弃自己诺言的混蛋一拳!」
云层中被打开了一个豁口,太yan的边角趁机露出了一些眉目,见缝cha针地洒下一点yan光来,正好打在了雏的身上。
「走吧,去见见人家那个混帐老妈!」
在yan光下正冲我招手的她,这一回没有强调着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却也让我忍不住地觉着,她或许真的只是个有点奇怪的,普通的nv孩子了呢。
从下午开始,天se就变得y郁起来,刚刚所见的yan光,似乎是那羸弱无能的太yan在今天的最後一次尝试,黑灰se的流云很快就霸占了天空,在地面上卷起风来。
从我和雏离开游戏中心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跟着她在城市的中心不停地打着转,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原地时,已经来到了一块空有高楼和大路,路边却看不见一个行人的住宅区附近。
嘘。雏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然後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的转角处,背靠着社区的围墙躲藏起来。我老老实实地躲在她的後面静观其变,耳边却依稀地传来了细微的嗡鸣声,与此同时,雏向着转角的另一头伸手抓了过去。
「嘿,抓到了!」
被她淩空抓回的,是一颗乒乓球大小的机械球t。它有满是花纹的银se金属外壳,和眼珠子一样在表面上有一个又大又圆的摄像头。雏松开手掌,转而只用两颗手指捏着它的同时,它布满花纹的表面也立刻展开,张开成两对半透明的薄翼,昆虫一般快速扇动起来,先前曾听到的嗡鸣声便来源於此。
「civilb-02hug,你可以管这小家伙叫蜂鸟。」
受制於雏的手而无法顺利飞走的蜂鸟机器人转动着表面的摄像头,在发现了身後的雏之後又转而平静了下来,即使雏在此刻松开手,它也不在试图逃跑,而是悬停在了雏的身边,摄像头闪烁其了红光,发出了细微的鸟鸣声。
就和之前在游戏中心听到的一样。
「就在这附近了,接下来,它会带我们去的。」
蜂鸟在空中回转了几圈,然後缓慢地,有节奏地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去妈妈那里。」
我们跟着这只蜂鸟,从住宅区的大路转进了附近的小巷,沿着满是红砖的小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三层楼房前。楼面上的窗口还没有装上窗框,大门是一道锈蚀了的卷帘门,在剥落了大半的墙t後,有ye压机器运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啾啾——它发出了鸣叫声,然後停在了卷帘门前。
「就在这里。」
雏毫无戒心地走上前去,弯下腰握住了卷帘门的把手。
「人家的家人……」
嘎啦——发出了快要散架似的声音,破烂的卷帘门被抬起。从那门後出现的,首先是如沙漠中的神殿那般,cha0水一样涌出的渗透着金属光泽的灰土,等到尘埃落定,我们进入其中之後,那昏暗照明下的楼内景观才出现在了我们的眼中。
空荡荡的房坯中除了几台高大的冲压机之外什麽都没有,它们正缓慢而凝重地敲打着什麽东西,不时发出沉闷的蒸汽声。
什麽都没有?
没有发现什麽异常让我颇感失望,但是那只蜂鸟却满不在乎地飞冲了进去,在空旷的建筑内盘旋了几圈,而後降落下来,降落在了一只白皙的手中。
诶,什麽时候?
在我的目光注视着飞翔的蜂鸟时,已经有个高挑的nv人出现在了空旷的大厅里,她穿着满是缎带与褶边的nv仆群,以恭敬的姿态立正在大厅的中央,用温柔而清晰地声音向我们寒暄。
「恭候多时了,lg-03cucus,还有凉南叶先生。」
尽管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这位端庄的nv士在说话时,面部表情却如同玩偶一样毫无波动,将近只有嘴巴机械x地开合着。
「我是妈妈的代理人,最新型拟似生物兵器零号机——lg-00dove,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nv人和雏一样,都是机器人,而且相较雏而言她更像个机器人。
「斑鸠。」
可对方这彬彬有礼的态度却并没有博得雏的好感,她大踏步地走上去,叉着腰站在了斑鸠的跟前,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面无表情的眼前人。
「人家的资料库里没有你的编号。」
「我的资料库里有三号机的编号,但是却没有它的生产记录。」
「人家不想和你这样落後的古董谈,妈妈在哪里?」
「出於试做型号的安全x考虑,我保留了旧型机t的部分特x,所以与新锐的三号机不同,我的资讯交互核心是和妈妈相连的。」
雏狰狞的脸眼看着就要撞在对方的脸上了。
「你真是个让人火大的家伙。」
「而您却令人着迷,楚杜鹃小姐。」
终於,斑鸠的脸上露出了迄今为止第一个表情,一个仿佛对着镜子练习了成千上万次的一丝不苟的微笑。
「不如我们到下面去谈吧?」
下面?
斑鸠放飞了手中的蜂鸟,而後拍了两下掌,旋即,大厅里发出了嘈杂的声响。
这是怎麽了?
「不要慌张,笨蛋南叶,只是些小把戏而已。」
随着地面也开始颤抖,我终於明白了雏所说的小把戏是什麽意思,我们所站立的这块地面正缓慢地下沉,而那些看上去似乎是随意摆放的大型机械,此刻正如机械臂一样牢牢地托举着这块平台。几分钟後,这块地盘轰隆一声停止了下降,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扇造型和阀门类似,但却有足足两人高的圆型大门。
斑鸠走到了那扇门前,门上的巨大阀门便自行转动起来,旋转着转动到了一边,露出里面灯火通明的空间来。在大门轰鸣着打开的同时,无数蜂鸟型的机器人和某部木乃伊电影里的甲壳虫一样涌现出来,集合在一起如鱼群一般回旋在了平台落下的柱形空间里,发出金属切割玻璃的刺耳噪音,然後又如扬沙一样消散在了空气中。
它们消失了?
「并没有哦,南叶,你看看四周。」
我照着雏的指示打两了一眼四周,发现墙壁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无声蠕动着,再稍微凑近了一点,则看到了让我毛骨悚然的无数细微的金属颗粒在墙面上如图波浪般此起彼伏,时不时冒出一两点类似萤火虫的暗淡光芒来。
「不必惊慌,它们不具有攻击x。」
斑鸠小姐亲切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背後。
「lg-01-aploce织巢鸟,lg计画的,以集群行动为纲领的纳米级机器人,只要确保数量并给予适当的排序,就可以构建出任何形式的机械产品。」
她向我们鞠躬,举起一只手来,示意我们往那阀门之後前进。
「而这里,正是生产它们的一处工厂。」
我们随着斑鸠踏入了那片被称为工厂的空间,相b起外面作为掩护的残破水泥工房,这个工厂内部光鲜亮丽一尘不染,可视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充满科技感的白se陶瓷覆盖,如水族箱一般排列在两边的流水线上,无数的机械臂正不停歇地进行着作业。
而且随着我们的进入,原本x1附在外头墙壁上的纳米机器人也跟着回到了这个工厂内,它们堆积在我们的身後,以和环境融为一t的外观无声地推搡着我们前行。
「这些机器人是做什麽的?」
我这麽问斑鸠小姐。
「用来构成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
斑鸠小姐停下了脚步,向着身边的一只机械臂伸出了手,原本正在运转的机械臂在这一刻分裂成了无数的细微光点,萦绕在了她的手心上,而後又在她一覆手间恢复成了原本机械臂的样子。
「任何无机物,甚至是类b状态的有机物,都可以由它们构建出来,这是lg计画的基石,构成未来的基本粒子」
「lg计画到底是什麽?」
「雏鸟计画又称人类第二世代孵化计画,是由妈妈制定已久的,通过阶段x地验证实验来最终达到使人类向着更高的层级进化这一目的长远安排。按照排序,该计画共分为四个阶段:
“lg-01,也就是雏鸟计画的第一阶段——孕育。分为a,b,c三个项目:lg-01-a如你们所见的,为纳米级机械元,用以验证凭新型基本粒子对事物进行构筑的可能x,现阶段验证完成,已经投入批量生产;lg-01-b,是在lg-01-a的基础上增加以基本粒子模拟有机物运算的实验,如我现在这人类的姿态便是在该实验中诞生的,现阶段验证完成,已经对线上所有的产品进行了更新;lg-01-c,是以电脑执行绪类b人类社会运作方式的验证,现阶段验证完成,已经将运算方式上传到终端,并连接到所有的lg-01-a的伺服器中。
“lg-02,雏鸟计画的第二阶段——孵化。全阶段共有两类产品,由lg-01-a构建而成的lg-02-a,是验证完全拟态的机械元是否能够替代原生有机物的试验,从植被到动物再到人类的屍t,我们逐一对地球上已存在的有机物进行了替代观察实验,实验表现良好,现阶段验证已完成;lg-02-b则是在保留了一定传统机械结构的基础上,结合机械神经元制造的不完全人类拟态半无机t,除正在批量生产的lg-02-b1外没有更多的试验记录,尚在验证中。
“至於lg-03……」
斑鸠小姐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lg-03,雏鸟计画的第三阶段——拟态。」
因为斑鸠小姐刻意的退让,身为同类自然知晓这一切的雏便接过话头继续讲述了下去。
「是在以lg-02-b验证完成的基础上,舍弃传统机械框架,全身以机械元模拟有机t的试验,本阶段生产的lg-03型机t上将正式使用由lg-01-c项目验证完成的社会群t模拟运算法,将lg-03型机t布步至已有的人类社会中,验证模拟有机生命t能否融入人类的族群中。
“而lg-04,雏鸟计画的最终阶段——替代,则是在lg-03阶段验证完成後,将现有的人类社会全盘以机械元替代,将地球改造为表面由lg-01-a覆盖的无机行星的最後一步。被替代的原生人类将由母巢进行收容和保护,并与已有的社会秩序割裂,以全身心投入到使族群进化的下一环节中。」
「下一环节……是指?」
对於我的疑问,雏没有答话,反而是斑鸠小姐笑容和蔼地带着我们走到了工厂的更深处,一处看不见机械臂和流水线,只有仿佛无穷无尽的长柜的房间。
她打开了长柜中的一格,小心地将那一格柜子从中ch0u取了出来,然後展示在了我的眼前。
呜——
在看到那柜子里的东西时,我的喉咙里便立刻传来了一阵g恶——那是柜子里是一个被各种装置固定的培养皿,圆筒形的培养皿里面盛满泛着幽绿光芒的yet,而在那些yet中,还漂浮着一刻接满了各种线路的脑子,一颗我只在科学课本上见过示意图的,看上去如同豆腐般脆弱的脑子。
「根据妈妈的资料库所显示的,人类迄今为止对於自身最有价值和最为复杂的器官的开发还没有超过百分之二十。可笑的是尽管如此,人类的社会中却存在着名为运动员等对於身t的其它机能过度开发的职业,这样舍本逐末的行为不论如何都与逻辑不通,所以妈妈认定,人类对於社会关系的依存正在成为阻碍人类族群发展的病因。」
她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培养皿,浸泡在其中的脑子也跟着上下浮动了两下。
「可喜的是,我们发现,一旦将人的头脑与其身t还有其拥有的社会x割裂,人的大脑开发将会获得大幅度的提高。这一批由我们从人t内摘除,通过维持和适当的刺激来培养的人的大脑,在这十几年里脑部磁区已经拥有了百分之二十一的利用程度,这不单是自然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这也是我们开发类b人类社会运作演算法的重要依据。」
「这些……都是从真人那里?」
斑鸠小姐微笑着将培养皿安回了柜子里,而後微笑着回答我。
「没错,范围涵盖这个城市里的各个年龄层,不同衰老状态,不同人生经历,总计一千个样本。」
一千个样本。
我放眼望了望这个好像没有镜头的大厅,由这些白se立柜构成的长廊没有尽头地向着前方延伸出去。
「难道说……」
「这意味着,在这座城市里,至少已经有一千台lg-02-b被投入使用了;也就是说,有一千人的大脑已经被我们摘除,安置在这里了。」
那gug恶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你们已经杀了一千个人了?」
可任凭我这样质问,斑鸠小姐的脸上依旧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我们并没有杀si任何一个人。」
她解释道。
「按照人类现有的道德标准,只有脑si亡才能判明一个人在医学意义上的si去,而在这里,在现在,他们的脑部都还健康地运作着,不是吗?」
「可是只剩下一个……只剩下一个脑子的话?」
「那您更是无需担心此事……」
她再度将刚刚的培养皿取出,乾脆地将它抵在了我的眼前,以手指着其中漂浮的脑子给我看。
「我们已经掌握了适度的电信号刺激来发送感觉信号给人脑的技术,尽管它们现在只留下了脑部,但这颗大脑确实感受到了由我们提供的资讯,而且根据我们对人类社会的调查,这些资讯确保了这些头脑一直保持着远b拥有躯g更为兴奋的状态,请看吧……」
斑鸠小姐将手指探入了培养皿中,将那颗大脑顶部的g0u壑轻轻地撬开了一些,露出了其中粉红鲜neng的组织层来。
「这颗头脑的回g0u远b自然状态下人类可以达到的状态要深,这便是它正以远超自然的方式,快乐而健康地活着的证明。」
她用那给小孩子讲述科普知识一般的温柔口吻,告诉我,这个仅剩下了脑子的人依旧「活着」的事实。
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培养皿就困扰着我的那gu恶心感终於积累到了极限,我感到肠胃里翻滚着热量,而且不断爬升到了我的食道,最终从喉咙里一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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