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台风经过的始末下(1)(2/10)
她眼看着维茵,手指向了维茵的脚边。我这才发现,紧挨着维茵的站立之处,正放着一只黑se的手提袋,表面覆盖着雨珠,里面像是装了个篮球一样鼓鼓囊囊的,以一条拉链封着口。
尽管雏不认同,而且也和她达成了最终合解,可斑鸠小姐已经做下了的罪行并不会消失,她预备做下的更多的相同行径也不会因此打住。
它发生了。
「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人类才没有获得自由的资格啊!!!」
站在那里的,的确就是维茵没错。
起初我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视。
「这是对你依然站在我们这边的表彰。」
「为什麽斑鸠小……为什麽她一定是个威胁?」
紧接着,暴雨再度袭来。
我完全听不懂维茵在说些什麽。
既然如此,那麽维茵又做错了什麽?
那张释然的脸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她的主人就轻易地向我撒下了慌:
「从一开始,直到事情解决。」
手心中没有传来任何让人觉得舒服的触感。
她和我一样站在毫无遮挡的天空下,和我一样被雨水浸染,经历这一切的时间却b不知道要长久上许多。我走到了她的身边,发现她全身的衣物都还在往下滴落着水珠,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浮肿一般苍白,她的手里还撑着一把折断了伞骨的伞,被吹得翻转过去的伞布和被压倒的牵牛花一样破破烂烂。
就和这个城市的出入口一样,哪怕难以置信,哪怕不愿接受。
归根结底……
「也是你注定对我们进行背叛的证据。」
「这就是你怂恿我和雏进行这次旅行的目的吗?」
「不会的。」
尽管难以置信,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法冲着眼前的这个nv孩生气。要说起来的话,甚至还有一丝愧疚。
我跨过了坐在靠外侧座位的雏的腿,飞也似地从刚刚打开的车门口冲下了大巴。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的脑海中莫名地产生了一些老头子一样的想法——我熟悉的新剡县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我曾不断离开,又曾不断折回的家乡,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维茵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突然显得畏缩起来,抬着眼,诚惶诚恐地看着我。
「你管这叫解决?」
为什麽事情会变成现在的这样子呢……
和坐在车窗内侧时所看见的景se不同,夜空之下,雨水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无情地降落在我头上。此刻的它已经如春日里绵绵不绝的细雨一样轻微,就算淋遍了我身t的每一个角落,就算努力地夺走了我身t表面的热量,模糊了我视线,也没法让我身处其中的我感受到一丝动摇。
正和她对峙的,是我背後洋溢着夸张怒意的旅伴,雏。
她小声地道着歉。
她喘着粗气,连言语也开始变得破碎起来。
为什麽你会知道这些?
到底发生了什麽?
原来如此,雏说得没错,现实可真的是很无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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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剿了她会为之背叛我们的据点。」
我再度看到了斑鸠小姐的脸,她的脸上依旧带着亲切的笑容,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那只黑se的手提袋里……
於是我放开了手。
我呆立在了原地,直到她再度抬了抬手示意我将伞接过才回过神来,像个呆子一样伸出手,将那把伞,连同她的小手一起握在了掌中。
——以脖子被切断,只有头颅存在的形式。
她小声地对我说。
「南叶会感冒的。」
它已经发生了。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从心底涌上来的,是无穷的歉意,是无法表达也无法抛去的强烈负罪感。
冰冷,坚y,陡峭。
脑袋里产生了这样想法的我,以指背r0ucu0着眼睛,再度仔细地审视起那个人影来,可不论反复确认几次,都只不过是让脑袋里的这个想法更加确信,变成一种笃定罢了。
维茵冷冷地回答道。
事到如今,做错了的又是谁?
——那是一把崭新的,连包裹在外面的塑胶包装都还没有打开过的,吊着个蓝se的「天堂」商标,有着蓝白黑三se米兰格伞布的摺伞。
「正是因为……」
「……」
维茵仅仅给了我这样的解释,但也没有阻止我一探究竟的意思。
对。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产生了这般天真附和感的我,殊不知自己在大巴进站之後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些什麽。
什麽「你这样的人」?什麽「证据」?
不会错的,除了维茵不会是其他人。
而我却因为她和雏所牵连在一起的,模棱两可的亲情而打动,完全将这一事实给抛在了脑後。
即便我道歉,她也会说我什麽都没有做错。
大巴发出了乾咳似的熄火声,终於停了下来。
斑鸠小姐的头被安放在了圆桌上,sh漉漉的我和维茵坐在圆桌的这头,会长则坐在我们的对面。她以手指撩拨着鬓发,面带和善的笑容冲我们开口:
於是我提起了那只手提袋,感受到了其中相当的重量,接着滑开了那条拉链,将内容之物展示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但是,果然……
她问我。
维茵不答话,任凭我数落起她的罪状来。
关於斑鸠小姐真的在着手毁灭人类这件事。
「南叶的衣服会打sh的。」
我又有什麽可指责这个眼前人的,说她是个没有感情的杀人魔吗——在我明知道斑鸠小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的前提下?
等待着,可能名为凉南叶的某人。
她对我说。
「我跟踪了你们。」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积累的疲劳,又或许是因为夜中的雨幕,我似乎看到了有个细小的身影孤独地站立在了月台前,任凭风雨吹,像个路桩一样伫立着。
我不敢想像这现实已然持续了多久。
「你是说,我校学生会成员楚杜鹃同学和南叶同学你去修学旅行,在路上遇见了楚杜鹃同学的家人;结果在你们返程的时候,她的家人被维多利加给杀害了,知道了这件事的楚杜鹃同学因此赌气出走;於是,你们两个就抱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脑袋跑过来,问我现在该怎麽办,对吗?」
但是雏好像听懂了。
即便我什麽都没有做错。
她小声地解释着。
可是随着大巴一点点地接近终点,那个仿佛幻象与y霾一般的影子开始变得越发真切起来。我依稀能看见她瘦削的身形,看见她不合身的外套因为x1足了水分而耷拉在身上,看见她紮成一束的头发不再随风飘零,看见她的手中撑着的连骨架都业已折断的旧伞,看见雨水肆无忌惮地冲刷在她的身上。
怎麽……我刚想开口发问,雏就伸出了手。
我看了看手提袋,双手被迫感受着它的重量,感受到一gu从脚底窜出的热流翻涌过全身,使我不受控制地冲着维茵喊道:
原来那传说是真的呀。
那家伙是……维茵?
「可是,为什麽……」
仅仅是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雏会散发出那样可怕憎恶的原因。
一个小时後,私立诗雨实验中学学生会室内。
我不明白。
「我才刚刚到。」
因为这如鲠在喉的歉意而无计可施的我,只好弯下了腰,包住了sh漉漉的她。
这里面到底是什麽?
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ga0清现场的状况。
於是我转过了头。
看到的,确实维茵如临大敌,正和某人对峙着的严肃表情。
那个自称是从未来而来的魔法使,现正与我同居的少nv,独自站立在台风过境的长途汽车月台上,像个雕塑一般在等待着什麽。
此刻的雏脸上的嫌恶感,简直可以用大坝开闸时的洪水形容,她的面容扭曲,五官颤动着无法保持在同一位置上。就和在游戏中心里的那次一样,我仿佛看见了她背後正在升起一个无形的怪物。
她越是像这样表现得毫无恶意,越是让我心里积压的那gu邪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这个城市在我还频繁出入的时期,这个不大的出入口绝对算得上是一片不毛之地,因为出入频繁,所以收费站附近的一大片荒地还近在眼前似的挥之不去,那一万年都长不出一片新叶的枯树,那暗h的杂草和碎石,照片一般的记忆都不曾改变,如今真实存在於此的这片流光溢彩反倒让我觉得有些不适起来。
大雨还在继续,刺骨的寒意恰如其分地在这时侵蚀了我的全身,让还沉浸在感x思考中的我想起了这些被我给忽视了的问题。
我头一次知道,人的脸,是可以作出这麽可怕的表情的。
和我一样……
那是身为常人所见都会觉得不适、反胃、毛骨悚然的东西,哪怕是刚刚见识过超常之物的我在这一刻,也被不断袭来的深入骨髓的恶寒给包围。
这可是几个小时前还在我眼前,亲切地与我交谈过的人啊?
「没关系。」
维茵冰冷的身t被我拥入怀中,因为被无处释放的水份阻挡,我根本感受不到她身t的温度,因为被无法乾燥的雨水阻隔,我也嗅不到一丝她身上的味道,她真实地存在於我的怀抱中,却虚幻得如同不存在一样。
这是什麽东西呢?
等待着我。
她又对我说。
雏声嘶力竭地发出了叫喊,那充满着有形之力的哭喊声让雨幕都随之摇动,而後随着周遭空间的一次震颤,雏的躯t化成了无数的细小s线,消散在了我的视线中。
然後,无言地,她抬起了手,从sh透了的外套里拿出了什麽,递交到了我眼前。
注意到这个存在的雏也发出了疑问,并且显而易见的,已经认出了那少nv的身份。
「在她的据点里,我发现了一千个被摘取的人t样本。」
「……」
「南叶,生气了?」
我将视线从她的脸上逐渐下滑,看到了被她小巧得过分的手中所握之物
明明是极其细微的声音,却像是什麽有形之物一样轻易地扼住了我的咽喉,令我感到窒息,我拼了命地,才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无法得知此刻的自己正露出了一幅怎样的表情,但见到我逐渐接近,并最终站定在她眼前,她苍白的脸上却是满满的释然。
「南叶被没有淋坏呢。」
「这是怎麽回事?」
「这里面是什麽!?」
我厉声质问她,质问一个刚刚杀si了他人,却在我面前不敢反驳上一句的nv孩。
这样的触感让我有些晕眩,晕眩中的我感觉这世界天旋地转,茫茫细雨中飘散着遥远的呼唤声,眼中浮现着维茵满面释然的苍白的脸。
倒不如说,正因为我先前的遭遇,这gu恶寒才会显得如此强烈,强烈得好像能将我的身t拆散一般。
她如同承认了这般罪恶地低下了头,任凭雨水顺着额头的发尖流淌。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现实。
我感到热血上涌,头皮发麻,面颊如火烤一般炙痛,四肢因为无处安放而踽踽不安,恨不得在车还未挺稳的此刻就跳下车去。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空荡荡的长途车站里就只剩下我和维茵两个人了,对现状不知所措的我,和对事态毫不在意的维茵,全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突发的状况。数个小时前,我还刚刚见证了雏和斑鸠小姐的相遇与离别,而现在,斑鸠小姐从世上消失的证明就被我捧在手中。我无法再多注视斑鸠小姐的面孔一眼,只能草草地将手提袋给拉上,将目光落到了对此还毫无自觉的维茵身上。
解决?
只有当最真实的现实由彼岸渐渐b近,我们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的单纯,即使掩上双耳也依然会被掠过双手的真实所迷惑。
「我没有那麽聪明,找到并消灭隐藏的威胁,是唯一愚笨如我也能做到的事。」
一如既往缺少感q1ngse彩的语气,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些悲哀的想法:若不是她此刻看上去如此狼狈,愚钝如我或许真的会被骗到吧?
好像听懂了的雏的表情,变得更加恐怖,逾越了人类的范畴。
「我又让南叶不高兴了吗?」
我将视线转回了维茵脚边的手提袋上。
抱紧了,就不会觉得痛了——我是这麽记得的。
维茵的声音在嗓子里卡了半天,许久,才慢悠悠地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对不起……」
「你知道这是对雏而言,多麽重要的人吗?」
这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只能徒然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将她整个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这家伙,为什麽……」
「从什麽时候?」
「这当然会生气啦!」
我不知道这样的拥抱维持了多久,只记得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燥热的身t渐渐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寒冷,也一点一点地,能感受到维茵身t里传来的细微热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