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台风经过的始末下(3)(8/10)

    「你难道还没察觉吗?」

    在雏的意识支离破碎的当下,维茵乘机打出了最後一击。

    「你已经多久没有用过那个奇怪的自称了?」

    「诶……我,人家……人家,我……」

    雏的情绪越来越低落,那朵花的状态也越来越病态,渐渐低垂,渐渐枯萎,只有那片象徵绝望的叶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我的存在……难道是错误的吗?」

    雏的眼神陷入了si一般的沉静中,话语也变得缺乏感情地沙哑起来。

    也就在这瞬间,除了绝望之外所有象徵情感的花瓣,都在同一时刻凋落了下来,飘散在了深夜的寒意中。那几近枯萎的花枝上,只剩下了一片格外刺眼的花瓣挺立着。

    「看起来,你已经不再渴望人类的感情了。」

    维茵探出手去,握住了那朵花的花枝。雏没有对此作出回应,她的目光机械而空洞,仿佛真的恢复成了机器一样si心看开。

    「如果南叶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将它消灭掉。」

    少nv的口中,说出了宛如末日来临之时的话语。

    那是与我梦见之处,维茵所发出的感叹一模一样的宣言。

    但是不行。

    不可以。

    不能把它毁掉。

    不论是季节还是烈日,都有其存在之理,不是吗?

    那麽机械拥有人心,难道就是不合道理的吗?

    ……或许真的不合道理吧?

    但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人心的消亡这种太过残忍的事,软弱的我无法做到。

    这太没有道理了,怎麽可以凭藉个人的喜恶,否定他人的人格呢?纵使是流浪汉,纵使是文尔达他大哥那样的废人,纵使是我的父亲……他们在一事无成的同时,也都努力地找着介面,给自己的生活最後一点t面啊?即便是那样毫无价值,令人鄙夷的他们,在活着的时候,也没有人能擅自地决定他们的去处啊?

    对啊,人类不应该审判人类,人类也不应该给人类下达制裁。就算误入歧途也可以矫正,改正,改过自新。人类制定了法律但几乎不判处si刑,不就是因为人类是相信自身是可以从错误中得到教训的吗?

    任x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有着自己喜欢的事物与不愿提及的过去,会因为与自身无关的事而感到愤怒,会因为无法逾越的困境而觉得绝望,这样子的家伙,就算身t是机械构成的,不也是人类吗?

    既然同是人类的话,就应该给同是人类的她重新整理自己内心的机会啊?就算沉沦於绝望,希望的花也还是会开出来的,因为花萼上留有着希望的萌芽不是吗?只要转身能看到味来的话就拥有梦想,只要抬起头来看到的不是天空就能获得成长,只要抱有目前已有的一切就可以满足就能变得平凡……对啊,希望这种东西,不就在那儿吗?不就生长在绝望的y影里面吗?所以……

    「就这样剥夺了雏的心这种事,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

    回过神来时,我的双手已经牢牢地握住了维茵伸出的小手,努力地,小心地希望将它从雏内心的萌芽之上挪开。察觉到时,我发现我似乎将刚刚那些漫无边际的想法通通冲着自己正全力阻止的少nv说了出去。因为很奇怪的是,我的视线或许是因为空中的细雨而有些模糊,嗓子也因为寒意而颤抖个不停,如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轮廓有些模糊的维茵没有松开手,却愣在了原地,她像是碰上了什麽难题一样露出了困顿的表情,抬着头徵询我的意见。

    「南叶……你真的是这麽认为的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不论是心灵还是躯t,都不应该从他人身上夺去的!」

    在我努力压抑着呼x1,顺畅地讲这话一字一字说出的同时,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正放出光芒。

    不,并不是我的双手,而是我手握着的维茵的手,她所擎制着的雏的内心之花,此刻正放出强烈的光芒。

    仿佛起si回生一样,那枯萎的花j渐渐挺立了起来,乾瘪的叶子舒展得更为修长,也已剥落的花瓣,在这一刻开始蓬b0地生长。一瓣、两瓣、三瓣、四瓣乃至五六七八……远远超过先前数量的花瓣接二连三地在象徵雏内心的花萼上绽开,和那片毫不褪se的代表绝望的花瓣一起,让整朵内心之花放出绚烂无b的光芒。

    「她si去的心,又活了过来?」

    维茵忍不住发出了惊叹,而就在这同时,我听到了雏那玩世不恭的笑声从身後响起。

    「哈哈哈哈……」

    这笑声,好像回到了几个小时之前,她坐在大巴车上嘲笑我的时候。

    「你看吧,南叶,想做的时候,你不还是能像个男主角一样站出来的嘛。」

    我已经分辨不出这是嘲讽还是称赞了,回过头来,只看到了一张纯真无b的笑脸,那是远b会长和斑鸠小姐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铭刻在我记忆深处一般熟悉而亲切的笑容。

    「但是只有内心是不够的……」

    她笑着说。

    「但在这最後,我还是要好好地谢谢你。」

    她笑着说。

    「谢谢你,让我感觉自己曾真实地活在这世上过。」

    她闭上了眼,幸福地陶醉在了自己的微笑中。

    这是什麽意思?什麽只有内心是不够的?

    我问维茵,她却只是平淡地向我回答。

    「正如南叶你说的那样——不论是心灵还是躯t,都不应该从他人身上夺去的。」

    嗯,所以……

    「参与夺取了那一千颗心灵的躯t的她,并不在不应审判的范围之内。」

    诶?

    花枝折断了。

    在维茵小巧双指的颤动间。

    那夺目的光彩在刹那间熄灭,空留下泛着微光的花朵与寒冷的夜空下逐渐离散,粉碎,化为一地的尘埃。

    ——aproblehasbeeedalghasbeenshutdownreventdaatoyourputer

    雏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但是没有了惯有的嚣张跋扈,是一种中x的,毫无感情的,机械似的陈述:

    errorde:92002

    checkdisk

    figureddiskshavebeenreovedfroyoursysteorarenolonraessible

    pleasecheckyourcablesandalensurealldisksarepresent

    pressaotueorwait10sed,repairprograwillstart

    可那是什麽意思?

    10,9,8……

    我只是个成绩不突出的平凡高中生,听不懂你在说些什麽啊!

    7,6,5……

    那种莫名其妙的倒计时什麽的,停下,给我停下啊!

    4,3,2,1

    但我任x的呼唤完全传达不到像极其一般运转的雏那里,这决绝而毫不留情的倒计时终於走到了尽头。

    thesysterestartplete

    projeextlg03cucunle

    wele

    「我……是谁?」

    雏终於从机械般的静止中恢复了过来,向眼前的外面问出了这个问题。

    但那并不是我熟悉的雏的声音,她的语气中听不到一丝因为强大自尊而产生的傲慢,也不沙哑得令人觉得刺耳,那是b斑鸠小姐还要柔和的,仿佛服务业员工那般谦卑得有些不自然的语调。

    雏她已经忘记了一切,甚至连自己过去的习惯也毫无保存,成为了一个崭新的,刚刚开启的名为「lg03」的机器。

    那个迄今为止和我们争斗不息的雏,已经彻底地消失了。

    「你的名字叫雏,全称是楚杜鹃。」维茵像是对待某种幼小的宠物一样轻柔地抚0着她的面庞,毫无犹豫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指令接收完成,系统名登录为雏。那你们呢,你是什麽人?」

    刚刚被命名为雏的少nv,不带一点个人兴趣,仅仅是为了知道答案而向我们再度发出提问。

    「我们啊……」

    维茵宠溺地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是你的朋友哦。」

    崩塌的废墟中,两名少nv拥抱在一起,沐浴在淅沥的冷雨下,蜷缩在我的眼前。

    我对眼前这非b寻常,甚至远b看上去更异常的画面,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般因为无能而保持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数个小时候,天se破晓之後。

    我们终於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私立诗雨学校综合楼的门廊前。我们三个人因为在废墟中穿行,又冒着雨趁夜se飞行回这里,全身上下就和在泥潭里滚过那般狼狈。

    而在门廊外等候着我们的,是没有打伞,全身也被雨水浸泡透了的学生会长。

    当她看到维茵将雏护在怀里的一幕时,什麽都没说,只是露出了遗憾的笑容。

    我希望会长针对这一结果说些什麽,发表些什麽,不论是对我无能的唾駡,还是对维茵偏激行动的指责,总之说些什麽都好,任何一个从她口中说出的字眼都将使压抑在我心头的负罪感减轻一分。

    但是她没有。

    会长是深谙拷问人心之道的高手,她绝对明白此刻我是多麽希望找个突破口将自己压抑着的扭曲情感发泄出来。所以,对没能履行自己的职责,没能保护好雏的我,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她仅仅是弯下了腰,微笑着抚0着雏的额头,像是安抚惊恐的孩子一样,耐x而温柔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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