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八月即飞雪【卷贰】(4/10)

    这天正逢太后大寿之日，长安城所有的皇亲国戚，官员使节，无论大小，不分品次，全都涌进g0ng中向太后祝寿。为了这隆重的日子，g0ng里头早就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庆祝活动，锣鼓戏曲，烟花pa0竹，从早到晚，热闹不停歇。

    亥时将过，王府西苑灯火却是未熄。前厅里，高渐离啜饮一口清茶，有感而发“唉，来到赵王府这么多日，就属今天最清闲，没有郡主的日子，真是吃什么都香，看什么都美。像她那样骄纵跋扈，动不动就要砍要杀的nv子，这世上有那个男人敢去招惹。相b起来，蓉姑娘与雪姑娘真是可ai多了。想我们来到赵府这些天，光是应付那刁蛮郡主就已经捉襟见肘，那还有时间去追察旻王的事情。大哥，与其在这里空耗着，不如我们打道回府吧!”

    替他将茶斟满，盖聂则显得气定神闲“既然来了，又岂能空手而回。自打进到王府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天。趁着太后寿诞，王府今晚可说是大唱空城计，等到天再黑一些，我们便潜入王爷的书房去察探一番。倘若还是一无所获，我们明日就去向王爷请辞。”

    子时一到，俩人出了别苑，小心避开轮值守卫的家丁，一路无阻的前往赵王书房找寻线索。不料，却在行经藏书阁时，竟发现了几名黑衣人鬼鬼祟祟自藏书阁的窗户跳了出来。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大胆闯进了赵王府，躲在暗处的盖聂与小高当下决定跟踪他们，想要查清楚这群人的底细。

    显然早已打听清楚府中卫兵巡逻的时间，只见他们熟门熟路的在王府绕来转去，接着更是在假山躲了好一阵子，等卫兵离开，他们便沿着花园小径往后门快步而行。

    看着几人极为熟悉的身形，盖聂不禁暗暗心惊，对着小高使了个眼se，他决定上前一探究竟。可万万料想不到，正当自己打算上前拦住他们之际，後门却是轰隆一声被撞了开来，接着，一队隶属于旻王的玄武士兵更是瞬间冲了进来。

    望着眼前几名蒙面黑衣人，为首的旻王眯着眼，表情y沈“夜半三更潜入赵王爷的府邸是打算行刺还是行窃?会选在王府唱空城这段时间上门，本王猜想你们多半是为了偷东西而来。识相的话就赶紧投降，或许本王还会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殊不知深夜闯入王府的正是前来找寻晶蟾的蓉儿几人。见情况危急，连忙对身边东郭他们使了个眼se，蓉儿伸手就想从怀里拿出迷香将这些士兵给迷晕。可没想到那旻王却像是看穿了自己的行动，没让她有出手的机会，他一声令下，身边的士兵便朝着四人猛攻而来。

    双方兵戎相见，不会武功的蓉儿立刻成了众人的包袱，最容易被攻击的目标。不想拖累大家，当下蓉儿便对着身边的辛雪说道“为了月儿，为了天明，快带着消息离开这里，去找盖聂，快去!”

    “你别想我把你留在这里，要走一起走!”想也没想的拒绝她的要求，辛雪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利落地替她化解了对方挥砍而来的兵刃。

    见她不肯听自己的话，蓉儿着急的再度开口“听我说，事关重大，你们非得离开这里不可。”

    眼看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躲在一旁观看的盖聂又如何能按捺得住。神情紧张对着身边的小高说道“那几个人一定是蓉儿跟东郭他们!不行，我得去救他们才行。”

    一把拉住他“大哥，我们若是贸然冲出去，不就摆明了要跟赵王以及旻王作对。如此一来你让老王爷该怎么善后，不仅如此，我们的出现更有可能暴露了他们的身分。。。”

    即便小高满嘴的大道理，但眼看他们陷入危险，自己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片刻思索，像是有了主意，以黑帕蒙住了自己的脸，盖聂对着小高低声说了几句话，瞬间心领神会，高渐离双唇一抿，剑眉一挑，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飞身来到了旻王与蓉儿他们之间，面露诧异，高渐离语气激昂，刻意问道“高渐离见过旻王。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谁，竟敢夜闯赵王府。”

    指着东郭等人，旻王冷冷说道“不就是几个小贼，这件事就交给本王处理，不用劳烦高先生出手。”

    朝旻王恭敬一抱拳，小高刻意提高音调“那可不行，承蒙赵王邀我师兄弟二人过府授艺，如今王府竟遭贼人闯入，空有一身武艺的我，又岂能坐视不理。。。”话音才落，他一个转身冲进了战圈之中。

    小高的出现除了令大家始料未及，对于眼前的形势更加有如雪上加霜。但在这个危急存亡的节骨眼上，几个人也只得见招拆招，希望能够杀出重围，全身而退。

    战圈之中，只见小高游走在众人身边，这一刻出招直指张靳，下一瞬却是来到辛雪面前与之对掌。乍看之下，他的出现似乎让旻王的黑衣卫队占尽上风，有了更大的赢面。殊不知小高却是利用与东郭等人过招的机会将盖聂的计划传达给他们。

    正当双方陷入一阵混战，电光火石间，盖聂有如鬼魅一般自暗处飞了出来，径自来到蓉儿身边，没有停顿，他一把抓起她飞身跃出了围墙，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而就在众人始料未及当下，辛雪也趁势扔出了一颗烟幕弹，在对手被呛得睁不开眼之际，几个人也跟着跃出了围墙，随即不见踪影。

    没有想到这帮黑衣人竟然还有帮手；没有想到形势会在一瞬间逆转。怒气难抑，旻王忍不住对着手下大喊“还愣着g什么，还不快追，就算找遍长安城也要给我把这帮人抓回来!!”

    凭借着一身轻功，盖聂扛着蓉儿一路狂奔，直至城郊一处树林，直到确认后方没有追兵，他才停下了脚步。

    被他像猎物般扛在肩上，这一路的飞奔当真是把蓉儿晃得头晕脑胀，险些就要吐了出来。即便此刻盖聂已然将她放下，她却是一点儿也站不住脚。

    紧抓着他的手臂，蓉儿扯下自己的蒙面黑巾，气喘吁吁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跟小高怎么会出现在赵王府。。你又是怎么看出我们的身分?”

    拧着眉，盖聂完全没了平日的寡言冷淡“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们几个人夜探赵王府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你的行动?赵王府守备向来森严，更何况如今旻王的守卫也驻扎在此，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么做是很危险的。还有，方才你一个劲的要他们撇下你赶紧离开又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如此不ai惜自己的生命。。。既然知道自己不懂武功，又何必强出头y要跟着去，你这样不仅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更有可能害了全部的人。”

    见他不断的责怪自己，抿着唇，蓉儿真是气恼又委屈，终于，克制不了激动的情绪，她开口大喊“对，我是强出头，我是不自量力。。但为了替月儿还有天明找解药，我早已经生si置之度外。还有，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我宁可si，也绝对不愿拖累我的朋友。就如同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行动，为的就是不想拖累你，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你把我当成j鸣狗盗之徒。”

    说到激动处，蓉儿不禁红了眼眶“你说我瞒着你私自行动，你不也瞒着我住进了赵王府。没想到你对那华郡主还真是言听计从，她让你去你就去。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看见她落泪，盖聂心中一紧，语气瞬间轻缓了下来。盈握她的肩膀“我。。。你别哭，我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太诧异，太意外，万一你因此而受到伤害，那。。。”

    显然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此时此刻，蓉儿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只是不断想挣脱他的双臂，不断喊着“放开我，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偷，一个即将要被通缉，永不见天日的人犯。我不配当你的朋友，你还是去找那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吧，你们才是同一路人，才能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见她气恼激动的想要推开自己，不安的情绪瞬间泛n于心。将她一把拥入怀中，他毫不掩饰说出心中想法“不管你是小偷还是通缉犯，你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最想保护的人。也不要再说什么郡主不郡主，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番肺腑之言果然令蓉儿只住了哭泣，睁着一双美目，她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响应。

    泪痕未g，双眼迷蒙，月光下，她楚楚可怜的神态真是令盖聂怜极ai极，动心不已。

    替她拭去泪水，盖聂面se温柔，语气虔诚“蓉儿，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为你排忧解难。。。”

    “可是。。你说不定会被我连累。。或许就连王府也没法住了。。我不能，不可以。。。”

    见她又要拒绝自己，心中一急，盖聂再度将她揽入怀中，以宽厚坚实的x膛堵住了她所有的叨叨絮絮，所有的不安退怯，以行动表示要与她一辈子紧紧携手的决心。

    被他这般紧紧地拥在怀中，蓉儿心中的悸动真是无以言说，想自己从来都不是个柔弱的nv子，坚毅的心扉也从不为任何人开启，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让自己不由自主的牵挂在乎，忍不住地为他的喜怒而喜怒。。。难道，这就是ai情?!

    感觉她终于平静了下来，盖聂这才愿意稍稍松开双臂。将她拥在怀中，他缓缓开口“为了替月儿与天明找寻解药，你不惧凶险的潜入赵王府，这样的你，让我敬佩，让我心疼。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今后再也不许擅自行动，若非得冒险，也必须要有我陪着才行。”

    倚在他的怀中，蓉儿深深x1了口气，努力找回一贯的从容。沉默了半晌，她才抚平心绪，懦懦地开口“其实我不敢找你，是怕你会觉得我的行为不够光明磊落，怕你会因此看轻我们。再说了，你跟小高也算是半个朝廷中人，我又怎么能让你们背叛朝廷，背叛豫王爷。”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方才我们潜入赵王府的藏书阁找寻晶蟾，结果没找到晶蟾，却意外的发现了他与匈奴单于往来的书信。你说他该不会与匈奴私通，想要对朝廷不利?”

    她的话让盖聂为之一震，惊讶开口“书信上都写了些什么，你们可有将它给偷出来?”

    “书信上写的全都是匈奴文字，除了张靳能认得几个字之外，我们其余人都看不懂。再说我此行潜入藏书阁的目的是找寻晶蟾，并不想惹上额外的麻烦，所以我们便决定将书信原封不动了放了回去。”摇了摇头，蓉儿一脸歉然。

    没有思索，连忙拉住她的手，盖聂面se凝重“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让赵王发现你们动过他的书信，事情恐怕会发展到难以预料的地步。走!我们得尽快找到东郭他们，必须商量出一个万全的对策。”

    带着她一路回到逍遥客栈。东郭等人正心急如焚的等候在前厅，见她平安归来，众人这才放下了悬宕的心。

    除了担心蓉儿，迟迟没有消息的高渐离也同样令大家牵挂不已。连忙来到盖聂面前，辛雪脸上满是担忧“盖先生，怎地就你前来，小高人呢?方才他为了放走我们大家，不得不在那个王爷的面前演了一场戏，我很担心他会受到牵连。。。”

    “雪姑娘莫担心，小高为人机警，我想不会有事的。再说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就算那旻王对我二人有诸多猜忌，估计也不敢立刻行动。不过那日在豫王府，我与蓉儿曾经跟他打过照面。若他真要追究此事，我想你们的身分很快就会被查出来。。。”紧蹙眉头，盖聂说出了心中顾虑。

    “盖先生请放心，在夜探赵王府之前，我们早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等到天一亮，我们就会离开客栈到城外避风头。城郊有一处别馆，是师父许多年前购置的产业。。。”早已经把盖聂当成是自己人，张靳于是把心中计划对着他细说了一遍。

    得知他们已经做好撤退的准备，盖聂这才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眼光转向蓉儿，他郑重叮嘱“出了城之后，我希望你们能待在别馆等我的消息，这段期间尽量不要外出，更不准单独行动。好了，眼看天就要亮了，我必须赶回赵王府，否则他们会起疑心的。”

    虽然明白他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但心里对他却是有一千一百万的不放心。拉住他的手臂，蓉儿抿着唇，不安之情溢于言表“你就这么回去，万一旻王早已看穿了这一切，在王府中布了天罗地网要抓你该怎么办。。。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握住她的手，盖聂眼神温柔“放心吧!倘若事情真走到这个地步，那我跟小高就带着天明到别馆投靠你们。到时候。。。”

    说到这里，他刻意凑到蓉儿的耳边，以轻之又轻的声音说道“到时候，我们可就成同路人，再不分开。”

    没想到此行非但没找到晶蟾，甚至还惹出这么大的事端，b得大家不得不远走避祸。面对众人，蓉儿心中真是满怀着歉意。待盖聂离开之后，她才对着东郭等人开口“对不起，若不是我执意要跟去，说不定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冬瓜，张靳，小雪，是我拖累了你们。。。”

    一边收拾东西，东郭以一贯的嘻笑表情说道“这都多大的事儿，犯得着对我们说抱歉嘛!这可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眼看天就要亮了，你若是有时间在这儿想东想西，不如赶紧去收拾东西吧!喔，可千万别把月儿给忘了。”

    “就是嘛!一家人说这些多见外。赶紧收拾东西去吧!月儿就交给你打理，我得上客栈去交待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辛雪接着快步往客栈而去。

    “蓉姑娘，马车已经等在外头，你得抓紧时间，若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等城门一开，我们就得立刻出城。”深深看着她，张靳的表情同样令人心安。

    面对大家的t谅了解，强忍眼眶的酸楚，蓉儿朝着大家点了点头，接着便快步走回屋里去了。

    悄悄地回到赵王府。西苑小厅，小高正焦急等候他的归来。终于等到他回来，小高脸上藏不住焦急“怎么样，你见到人了吗?他们是不是通通安全回到客栈，雪姑娘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他们全t平安无事，如今正准备要出城去避风头。旻王跟赵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你后来又是如何脱的身。。。”

    眉头紧拧，小高一脸凝重“原来他们的行踪早在潜入藏书阁之时就被旻王的人马发现了。他之所以按兵不动，完全是想知道蓉姑娘他们潜入藏书阁目的何在?笃定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等候在外的旻王于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抓住他们，藉此向赵王宣示自己的强大。可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让他们给跑了。。。”

    听了他的话，盖聂显得更加的不安了“旻王向来自视甚高，如今却在赵王面前丢了脸。我想，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蓉儿他们了。。。赵王那边有何动静，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就在俩人专心交谈之际，却听见门外传来声音，居然是赵王带着随从前来。连忙打起jg神，二人打开大门准备面对接下来的状况。。。

    翌日，二人以受到老王爷传唤为理由离开了赵王府。一回到豫王府，盖聂便毫无隐瞒的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全数禀告了老王爷。

    得知赵王竟暗中与匈奴有所来往，老王爷的惊讶当真不在话下。可这件事攸关重大，仅凭蓉儿他们的一面之词是绝对无法取信于圣上。况且经过昨夜的一场sao乱，想他赵王对于豫王府的态度应该会更加的敌对，更加防范。

    见他眉头深锁，久久不语，盖聂只得出言缓颊“王爷，如今赵王府并未大张旗鼓四处捉拿人犯，这就表示他也担心万一自己私通的事迹败露，届时情势恐怕对他更加不利。晚辈认为如今应当做到敌不动，我不动，始为制敌上策。”

    “昨晚，赵王之所以会深夜到西苑找我二人，想必是对我们起了疑心。。。为了避免王爷受到不必要的困扰，晚辈二人想带着天明离开王府一阵子，还望王爷恩准。”

    离开了豫王的书房，小高满腹感触的叹了口气“以前总是嚷着说要离开王府去过属于自己的逍遥日子，没想到如今我们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唉，世事当真是难以预料。。。管它的，能离开这个随时随地都要瞻前顾后，束手束脚的地方总是件好事。大哥，你说我们是不是立刻动身去找张靳他们?”

    其实自己心里何尝不想赶紧去到蓉儿的身旁，保护她，陪伴她。但此时此刻，盖聂却又担心那赵王万一暗中派人跟踪自己，进而找到了蓉儿他们的藏身之地可就不妙。

    稍稍沉y了一番，他像是有所决定开了口“没错，我们是得立刻动身。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等个几天才能去与他们会合。”

    墨逍遥的别馆位于长安城以西，快马一日路程的一处山腰。占地不大的别馆隐身于一大片葱郁林地中，颇有遗世的姿态。而这片宽阔山头地属偏僻，除了山脚下的几户农家，再无人迹。

    来到别馆已经三天，却始终不见盖聂他们前来会合，深怕他们遭遇不测，蓉儿等人真是越等越忐忑，越等越心惊。

    如此牵肠挂肚，真是令蓉儿饱尝了食不知味，夜不得寐的滋味。这日，天方亮，她背着其他人打算偷偷的返回长安城打探消息，未料却被辛雪给拦在了大门口。

    “这么一大早，你打算上那儿去?你该不会告诉我正打算上山采药吧。”虽然她的语气尽是质疑，但美丽的脸庞却是笃定又自信。

    向来都是敢做敢当，如今，对于她的质疑自然也不会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蓉儿毫不隐瞒“这么多天过去了，盖聂他们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打算偷偷回长安城打听他们的消息，我保证一定会很小心，绝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你就让我去吧!”

    弯起嘴角，辛雪的口气同样不容置喙“我们好不容易才安全离开长安城，又岂有自投罗网的道理，我不能让你去。我能t会你的担心与牵挂，但同样我也对小高与盖先生他们有信心，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虽然早知道她会阻止自已的行动，但蓉儿却依旧不si心“阿雪，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算我求你了，求你让我去吧!再这么等下去我会发疯的。”

    真没想到向来骄傲淡漠的端木蓉竟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自己，深深看着她，辛雪像是明白了什么“蓉儿，你是不是喜欢上盖先生了?”

    被她猜中了心事，抿着唇，蓉儿大大方方，毫不闪躲的点了点头“恩，我喜欢他，喜欢他的磊落，喜欢他的气度，喜欢他对我的照顾有加，喜欢他对我的t贴温柔。。。总之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即便丢了x命我也无怨无悔。”

    执起她的手，辛雪扬起一抹微笑“难道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么多年，你的身边一直有冬瓜，有张靳陪伴，他们俩虽然不像盖先生这般侠情伟岸，但却也是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可你对他们却是一点没有感觉，反而钟情于才见过几次面的盖先生。。。或许，缘分这东西真是命中注定，半点不由人。蓉儿，听我一句话，既然你与他订下了誓约，那你就必须为他好好保重自己，因为盖先生绝对不会愿意让你为他涉入危险，丢了x命。”

    细细琢磨她的话，蓉儿似乎还有些踌躇“可是，眼下他毫无音讯，我不能只顾自己安危而对他不管不顾。阿雪，我知道你也担心小高，不如我们俩一块儿去打探情况，有你同行，我们一定能平安归来。”

    “这。。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是担心小高没错，但却不是你对盖先生那样的担心。。。我答应你，倘若明日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一定想办法回长安城一趟。”不愿承认心中对小高的感受，辛雪不断尴尬解释着。

    无奈的点了点头，蓉儿只得接受她的劝告打消下山的念头，随着她一块儿进到屋里去了。

    而另一边，带着天明离开了豫王府。盖聂一行人先是住进了城郊的一座寺庙之中。待确定了没有任何人马跟踪自己之后，他们才放心的朝别馆启程出发。

    离开了居住多年的王府，面对未知的不安便一直笼罩在天明的心中。见他总是闷闷不乐，小高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子，你不是总说想离开王府到外头看看世面，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能呼x1到自由新鲜的空气，你g嘛一直愁眉苦脸。难不成在王府待久了，整个人变钝又变傻了吗?”

    长期受到怪病折磨，天明身上的乐观开朗早已被消磨殆尽，如今要他重新面对新的环境，接受外人那可能投向自己怪异又怜悯的眼光，他又怎能够云淡风轻的去面对这一切。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盖聂拍了拍他的头，语气带着淡然，带着笃定“放心吧!蓉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病。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那帮朋友，他们绝对会以真心来同你相处。再说了，你与那月儿年纪相仿，情况相似，肯定会成为至交挚友。”

    “可是我怕。。我怕万一我的怪病发作，不小心伤害到他们，伤害到那个叫月儿的nv孩该怎么办。。。”终于说出心中的顾忌，天明的一双清澈大眼里尽是压抑与担忧。

    “天明难道忘了蓉姐姐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她是我见过医术最jg湛的大夫。有她帮你，我想你的症状一定能够得到很好的控制。就如同你高叔叔所说，你只需要放松心情，尽情享受这自由的空气就好，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们来处理。”

    看他提及蓉姑娘时的神情，小高不禁莞尔一笑“大哥，我看你是真的ai上蓉姑娘了。瞧你平日总是板着张脸不苟言笑，可只要说到她，那神情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要我说，既然喜欢人家那可就得加把劲把她追到手，我等着喝你们俩的喜酒。”

    从来，对于他的玩笑与调侃，自己要不就不当回事，要不就是淡漠以对。但此刻，他的话却是让自己放进了心中仔细琢磨。思索了好半晌，他才若有其事的开了口“我心中认定了她，也只想与她共度一生。但眼下却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克服，去解决，所以，成亲这件事恐怕还不是时候。”

    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会得到他的慎重响应。顿时，小高知道他的大哥是真的动心了，认真了。

    “真没想到我这个向来正经八百的大哥也会有动了凡心的一天。。。成亲这事不急，你大可先跟蓉姑娘相处一阵子，把该解决的事情通通解决了再说。况且还有东郭与张靳，特别是东郭，我想他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把蓉姑娘拱手让给你，奉劝你可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显然没把他的点火搧风往心里放，盖聂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蓉儿从来只把东郭与张靳当成兄弟看待，既然她对他们无意，又何来拱手相让之说，你就别无中生有，胡乱猜臆了。倒是你，倘若对雪姑娘不是认真的，为兄奉劝你就别去招惹人家，当心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如此一句话令小高瞬间为之语塞。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答非所问“唉，他们所说的别馆未免也太隐密了吧!我们都已经在这座山里走了大半天，到底还有多久才会到。。。”

    就在他们四处张望找寻目标之际，忽然，小径的那端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正是自己满心牵挂，朝思暮想的她。

    而对方似乎也在同一时间瞧见了自己，只见她忽地迈开步子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奔了过来。

    星眸里满是激动愉悦，盖聂看了看身旁的天明与小高，接着同样也朝着蓉儿的方向奔了过去。

    没想到自己才出了别馆没多远，那抹令自己朝思暮想的高大身影竟然就出现在面前。他的出现，终于让自己放下了多日的担忧与牵挂，此时此刻，蓉儿心中的激动当真难以言喻。甚至没有对身边的辛雪说上一句话，她便拔腿朝着他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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