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7/10)

    “神经病,梁若生,合着你发疯是为了郁宁。”祁辒轩说。

    祁辒轩双手cha兜,身板挺直,无所谓的说道:“对,她给你下的药我给的,我早就告诉她你这种男的没什么好的。你不也把她折腾进医院了吗?我看是郁宁得和你算账才对,男人敢做要敢当,梁若生”

    祁辒轩走下了台阶,把岳维一把推开,开口说道:“我真瞧不起你。”

    梁若生对祁辒轩的话似是毫不在乎。

    这时祁瑾扬开口说话了:“梁若生,我已经叫了保安过来,你要不想被撵出去就赶紧走。”

    梁若生看了一眼祁瑾扬,祁瑾扬现在哪有刚刚的淡漠和冷傲。

    梁若生内心愈发觉得好笑。这群人或直接或者间接地把他一切轻易毁了,眼下他们却都在为了那一点感情私事而慌乱。

    “原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祁辒轩。”梁若生说道。

    祁辒轩看着梁若生脸上戏谑的表情,心里十分地不舒服。

    “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别装神弄鬼的。”祁辒轩说。

    “你问一问你的好兄弟,他不就在你身边吗?”梁若生说道。

    祁辒轩看了看岳维,岳维的眼神躲闪,脸上写满了心虚。

    下一秒,祁辒轩解开西装的袖口,用力挥拳朝向梁若生,梁若生的身t一斜才堪堪躲掉。蓝se的天堂伞掉落在地。

    “梁若生,你以为你谁啊?”祁辒轩说道。

    祁辒轩和梁若生打了起来。

    岳维要去拉祁辒轩,但根本拉不住。他的头被冰冷的雨水打得疼,余光看到不远处祁辒轩车上坐在副驾驶上的nv人从车上下来。

    正是当前炙手可热的国民nv神温月。

    温月长得美yan十足,一顶又黑又长的大波卷被jg心打理过,每一根发丝都透露着jg致。一袭红裙包裹着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段,踩着一双黑se尖头高跟鞋,撑着一把白se的八骨直柄伞走过来。

    祁辒轩和梁若生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两个男人,都学过格斗技巧,打起来看着就唬人。温月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地走近。

    “辒轩哥,别打了,待会我们还要去爷爷那。你看看你身上都脏了。”温月说道,她的声音很甜,声带就像是涂抹过一层蜜霜。

    “瑾扬哥。”

    她见劝架无用,温月看向祁瑾扬,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

    祁瑾扬上去拽开了祁辒轩。

    “起开,别小孩脾气了。”祁瑾扬说道。

    祁辒轩g脆甩开外套让祁瑾扬抓了个空,他又朝梁若生那打去。

    “梁若生,看我今天不打si你。”祁辒轩吼道。

    “梁若生?”

    温月听到了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一边,眼神闪烁。她又看了看祁瑾扬的神se,意识过来什么。

    “别打了梁若生,你来这,是要找郁宁姐姐的?”温月对着他们二人说道。

    从温月口中说出郁宁的名字,两个在动手的人都停了下来。

    “月儿,这里没你的事,你先走开。”祁辒轩说。

    “哥哥你在这和人打架。”温月说道:“怎么不关我的事?”

    温月新奇的打量着梁若生说道:“你是想找郁宁姐姐吗?”

    梁若生看着这个家喻户晓的nv明星,嘴唇张了张,最终说道:“是。”

    温月笑眼弯弯,她说:“你想找郁姐姐不该来这里啊,郁姐姐说她回她老家了。”

    “温月,你跟他说什么呢?”祁辒轩没好气地说。

    “哥,我们今天是要去给爷爷庆生的,耽误了可就不好了。”温月说。

    祁辒轩x前起伏,深x1了几口气,放开了梁若生的衣领。

    祁辒轩看着梁若生说:“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梁若生擦掉嘴角的温血,他木然地捡起地上的雨伞,然后离开了。

    祁辒轩扬开温月伸过来牵手的手,大步的走进了别墅区里面。

    门外祁瑾扬看着温月,温月一脸委屈又像闯祸的表情看着祁瑾扬。如果有心之人看着这两人的脸的话,就会发现温月和祁瑾扬的眉眼之间,长得有几分相似。

    “扬哥”

    在祁辒轩面前游刃有余的温月,在祁瑾扬的面前却是怂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和郁宁熟到这个地步了。”祁瑾扬说道:“温月,你长大了,你有自己的主意。”

    “哥你听我解释。”温月还没说完就被祁瑾扬打断。

    “我说过,我不是你哥。”

    祁瑾扬说完看也没看,径直走进了门内。

    岳维走过去拿过温月手中的伞柄,他低头看着她。心里不解她为什么要透露郁宁的行程,但更多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温月,祁少就是今天被气的,你别放在心上。”岳维柔声说道。

    温月从小包里面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她抬起头,又是一副灿烂漂亮的笑脸。

    “嗯,我知道。”温月甜甜的说。

    梁若生回到医院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他浑身sh透,头发都黏在头上。刘妈看到他这样都上来唠叨两句,还说早上的时候陈医生来过,找他说程素梅的病情。让梁若生想开点,以后的路还长着。

    梁若生点点头。他也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不是他可以生病的时候,母亲还要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倒下去,他还得撑。

    莲蓬头的热水哗啦啦地下,水从头上流淌到他的脚底,把他冰冷战栗的身t浇热。

    梁若生的脑袋像是糊了一层浆糊。

    他之前想找郁宁,现在知道了郁宁在哪里了,他却觉得前路毫无方向,还是一片混沌。

    他能对她g什么?

    心中无数的黑暗残忍念头闪过。

    郁宁临走之前的那丝笑容此时又在他脑海里浮现。

    梁若生内心的深处感到一种真实的恐惧。

    这么多年郁宁不断地给他禁锢,让他畏畏缩缩。他好像是巴甫洛夫实验里面的那条狗,再也不敢去碰那个门,见到棍子就害怕。

    梁若生洗完澡后喝了感冒药,他开始帮程素梅按摩翻身,然后等两点钟陈医生上班,他握住程素梅的手,看着她日渐变得红润的脸se,他觉得可能会是一个好消息。

    两点钟到了,梁若生等到的是一个坏消息。

    “persisteativestate,持续x植物状态”

    那些十多年前他就听到的医嘱在他的耳朵里面又再一次重复了。

    梁若生浑浑噩噩地走回到病房,他在程素梅的病床前坐着。

    过了很久很久,梁若生终于起身。他给护工先支付了2000块钱,说自己要离开一两天。

    梁若生开车出城,那位nv明星的话点醒了他。他知道郁宁在哪里了,她在她搬来渠兴的之前的老家——滩舟。

    从江川的市区开车开到滩舟,梁若生开了近9个小时。

    到达目的地已是凌晨快三点,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梁若生打开手电,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郁宁曾经指给他的那个方向,在海的那边,爬上岩石上的一条长长的石梯,那里是郁宁小时候住的地方,也是她爸爸郁胜以前的工作屋。

    梁若生一层一层地爬着,夜里的海风吹得很大,梁若生只穿了一件短袖,之前又淋了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的张合都在诉说着冷意。

    走到最上一层的时候,梁若生看到的一间小木屋,木屋门外的木柱上挂着一盏红se的煤油灯,郁宁坐在外头的摇椅上,她仰着头,像是在看夜空。一阵海风吹过,她缓缓低下头,她看到了他,双眸漆黑如深不见底的井泉,像是早知道他会来。

    大海与夜空与树林一片深黑,这高崖之上只有木屋那一处亮光。灰暗的灯光落在了地上的沙土路,梁若生行走时发出沙沙的脚步声,夜风吹得地上几株杂乱的野草倒向一边。

    梁若生走向木屋,这几步路,他走得很慢。

    只是近半个月不见,她又瘦了。再见到她时,梁若生有些恍惚,她变得厉害。

    上了大学之后的郁宁,在外面总是化妆打扮过的,她的唇上会涂上或深或浅的红se,穿上贴合她身形的裙装,jg致又漂亮,像是待人摘取的花朵。就连他和她同一屋檐下的那段时间,她的睡衣都是nv人味的裙装,或是g勒出身材的丝绸睡裙,或是压过蕾丝边的洋装。

    此刻的她坐在摇椅上,她头发简单地扎起来,身上披着简单的卫衣外套,里面是卡通猫猫的黑白印花衬衫,腿上穿着条宽松的棉麻长k。像是乡下随处可见的普通nv生,她瘦得剩下一把骨头,身上的布料轻盈,衣服一半空着被风吹得不断地摇晃,风像是随时都能把她吹走。

    梁若生走近了些,才发现她连头发都剪了去,她扎着马尾后面的头发只有一小撮。

    苍白而难看。

    所以之前连她的外貌,都是引诱他上钩的伪装吗?

    一袭海风吹过,梁若生不禁打了个冷战。

    郁宁起身进了木屋。不久后,她又出来,手上多了一件灰白se外套。

    “我爸爸的,你能穿。”

    郁宁把衣服递给梁若生。

    梁若生没有拿,郁宁歪了歪头,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梁若生还是拿了过去。

    “走吧。”郁宁说着,提着煤油灯,向前走去。

    梁若生穿上了外套,衣服很贴身。梁若生没有亲眼见过郁胜,这时却能想象他在这个小屋活动过的轨迹。

    郁宁已经下了楼梯,梁若生跟在她的后面。

    夜晚海浪的声音呼啸不停,一旁的树林里面鸣蝉和蛙声不断。

    梁若生一路走在郁宁的身后,看着郁宁后脑勺扎起来的一小撮头发,他的眼底一片y翳。

    郁宁从海滩上拉出一艘小船,推到海面上。她上了船,点燃了发电机,打开船灯,黑暗如深渊的大海显露出一角海浪的波纹。

    凌晨的海边,梁若生看不清郁宁的身影,听到了她清冽的声音。

    “上来,你不是在找我吗?让我们找个安静的,没有人的地方。”

    梁若生上了船。

    船越开越远,远到都看不到四周只剩下一片漆黑,和船前向踏破海浪的声音。

    郁宁躺在船的另一边,她仰着头看夜空,一路上,他们两个没有说过话。

    海浪摇摇晃晃捧着船只,梁若生抬头看向郁宁看的方向,夜空上满幕星星闪耀。

    “我妈被判定成植物人了。”梁若生开口说道。

    “所以呢?你找我,是要找我赔命?”

    郁宁的语气像是毫不在意。

    “你承认了?”

    梁若生si看着郁宁。

    郁宁坐了起来,看向梁若生。

    “让营销号炒作你,把你们公司的源代码放出去,炒作你爹杀人犯,让你离职,声名狼藉,是我做的。”郁宁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至于你母亲,她也不无辜。”

    夜里的大海像是黑洞,能吞噬一切。只凭着星空和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梁若生看不清郁宁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她的一声讽刺的笑意。

    “为什么?”梁若生颤声问道。

    郁宁没有回话,抬头看向了夜空,她的手举起指向天。

    “你认识北斗七星吗?”郁宁说。

    没等梁若生回答,郁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爸爸偶尔会带我来这里看星星。他说在海上才能看到最美最亮的星星。嗯,他说的是对的。”

    海上的温度低,风又大,郁宁被吹得冷了,紧了紧了领口。

    “爸爸其实很喜欢在这里的工作,是为了给妈妈和我和弟弟,爸爸才换了渠兴的工作。一个月八千,b在这里当救生员多了两千块。但这份工作他才做了不到两年,就被车撞si了。”

    “法医说,爸爸是流血过多而亡,如果当初及时把他送到医院里面,他是有希望能救回来的。”

    “但是梁斌没有,他就是个软蛋。他甚至于连我们的恨意和他该负的责任都不敢承担,多轻松啊,跳楼自杀。可变成你们母子的累赘,害人害己”

    “梁斌已经si了。”

    郁宁的话语被梁若生打断。

    梁若生说道:“郁宁,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些?”

    油灯被碰倒在地,滚动了几圈。梁若生高大的身t压在郁宁的身上,郁宁的脆弱的脖颈被他掐在手心。

    梁若生的脸压着郁宁的脸庞,他的漂亮的狐狸眼睛里面迸发出蓬b0的恨意,他掐着郁宁脖颈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咬牙切齿说道:“我妈妈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对于你,我已经还够了,你懂不懂?我一点儿都不欠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着我。郁宁,你就是个疯子,虚伪,恶毒,恶心!你该被送到jg神病院里面。”

    梁若生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郁宁的面部扭曲,两只手推搡着他,但是怎么推也推不动。

    船继续往前行走着,梁若生的手臂感到一阵疼痛,梁若生看到了郁宁手上的小刀,他的手掌猛的一挥,刀被甩到一边。

    郁宁的脖颈得到了轻松的展缓,她大口的呼x1,扶着喉咙不断的刻了起来。

    梁若生仿佛如梦初醒,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往后退了几步,被船挡绊倒,跌坐回船上。

    “啊!”

    梁若生抱着头怒吼着,像是在做困兽之斗,他双拳紧握,郁宁掉落的那把刀在他的眼前,上面沾着他的血,下雨了,雨珠砸到了梁若生的脸上,刀尖上的血被雨滴冲刷得g净,梁若生脑子的血管里突突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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