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胃菜(4/10)

    电话里梁秀姿一边说，一边哭，语句含糊不清。

    梁若生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五个多小时。

    手术室外只有梁若生一个人，九点多的时候梁韶韶把梁秀姿接回家了。医院里冷白的灯光落在梁若生的身上，像是打上了一层霜。

    梁若生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眼神空洞地望向手术室那方。

    梁若生才赶到医院，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要他签字。

    医生说：“病人现在很危险，颅内出血，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10。”

    梁若生颤抖地在家属那一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室外梁秀姿哭着对梁若生说道：“若生，是你妈妈让我瞒着你，上一次她摔倒不止摔到了腿，还摔到了后脑勺。若淑不让我说，她说怕你担心。”

    “若生，你告诉姑姑，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那些人对着若淑指指点点，还说你是小偷，说你泄露公司的机密，你妈妈和人吵了起来。”

    “那些人就掏出手机拍她，我和若淑推着那些人，然后若淑就晕倒了，撞到了石头。”

    梁若生双手紧紧的交扣，冒出青筋。四周很安静，除了手术室内他的妈妈还有在拯救他妈妈一条命的医生和护士，没有人在这里。

    豆大的眼珠掉滴落在医院的石砖上，梁若生紧抱着自己，头埋在胳膊下。这么多天的变故，他终于忍不住哭了。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肩膀微微的颤抖，他像是回到了高中爸爸出事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站着妈妈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灯亮起，医生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

    梁若生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我妈她”

    医生全身包裹着手术服，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他摘掉了口罩说道：“病人的生命暂时无忧，但是整t的脑功能不够维持生命意识，家属要做好”

    梁若生的后脑嗡嗡作响，他已经听不清医生后面说了什么。

    又是“脑功能不够维持生命的意识”。

    “医生，你是说我妈成了植物人？”梁若生问道。

    “暂时还不能判断，要留院观察。”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着，然后很快地离开了。

    梁若生站在原地，看着护士推着程素梅出来。护士们推着床走得很快。梁若生跟在后面。

    程素梅的脸上还x1着呼x1机，眼睛紧闭，十分的虚弱。

    梁若生内心大恸，向前跟去，双腿沉重麻软，竟摔到在地，口袋里的打火机也摔出来。

    梁若生捡起地上的打火机，从口袋中0出烟，颤抖着手将烟点燃。他嘴上x1着烟，撑着地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病房。

    这一夜，梁若生坐在程素梅的床前，握住程素梅的手，他希望是他躺在这里，母亲能好好地活着。

    该si的人是他，而不是他那个善良又命苦的母亲。

    梁若生祈求所有的神明，只要母亲醒过来，他什么都可以做，这条命他也可以不要。

    隔天护士跟着医生来查房，护士看到梁若生还是坐在病床前，她内心叹一口气，这种事在医院她看了也得有几十次了，每一次还是觉得人生沉重。

    医生检查了一下程素梅的身t状况，简单交代了下情况，然后叫梁若生一趟办公室。

    “程素梅的家属，病人是轻微脑出血导致，趁现在还在发病早期，转去大医院的话可能那边的医生和新技术有别的办法。但是医疗费也会b较高。”医生说。

    梁若生灰暗地通红的眼睛听到这句话瞬间亮起了微微的光亮，他身t向前倾，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医生，我们钱好都好说，只要我妈能醒过来。”梁若生说。

    医生继续说道：“我们市的仁康医院最近进了一批最新的立t定向穿刺设备，你可以带病人去那个医院看看。”

    医生感觉到面前的病人家属从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se就不太对，像是变成了敌意和警戒。

    “好，我知道了。”梁若生说道。

    “仁康一天的费用可能会是这里的两三倍，如果你们家属想好了要转院，可以来找我。”医生说。

    “医生，我们转院。”梁若生说。

    “好，那这边流程到了会有人通知你的。”医生说道。

    梁若生在医院的楼梯慢慢地走着，他沉郁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哐，哐，哐”

    一下，两下，三下，他漂亮手背上的关节都渗出了血。

    护士连忙跑了过来要拦他。

    梁若生看到人看见了护士，面无表情的像她点了点头，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走到楼上去。

    护士小声看着墙壁上的血，又看了看他上楼的背影，不由得小声地说道：“疯子。”

    梁若生打了三通电话给郁宁都是电话已关机，他终于确定了郁宁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的事实。

    程素梅的身t得在医院修养一天才能转院，梁若生ch0u空去了办了两件事。

    梁若生去查当时超市的门口的监控，找到了当初围住程素梅的那几个男男nvnv的脸，那几个人染着五颜六se的头发。监控室大叔也认识，说在抖音同城经常看到他们直播。

    梁若生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旅游街的小巷里录直播。

    梁若生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并不在意，还对着梁若生笑了笑。梁若生把他们的直播手机从直播架子上ch0u起来，拿到手上。

    在直播的红发男由笑转怒着，冲起来要抓住梁若生的领口，被他躲开了。

    “你神经病啊？你g什么？”红发男冲着梁若生的脸喊。

    梁若生抓住红发男挥过来的拳头，往下一折，手骨头折断的声音清脆一响。旁边两个穿着暴露的nv人尖叫了起来，掏出手机表示要叫警察过来。

    梁若生冷冷的看着她们说道：“安静。把手机放下。”

    这个来找事陌生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衣，一身煞气。两个nv人稍稍冷静下来，看清楚了他那张脸，顿时一身冷汗，这不是他们之前想做的话题的主人公梁若生吗？

    两个nv人看着自己的老大在他的手下动也动不了的样子，一时之间被震住了，心也虚，放下了手机。

    “梁若生？”红发男不确定的说。他又惊又怒，这梁若生在网络上流传的好几张照片。看起来都是一个漂亮的娘pa0，怎么会力气这么大。

    “你g什么？前天的事情我们就只是拍视频而已，动都没动你妈一下，是你妈自己闯进我们镜头的。”红发男转身对着两个nv人吼道：“小丽小红，楞着g什么？报警啊。”

    梁若生一脚踢到红毛男的腘窝，红毛男当场叫痛，跪扑地上。

    “你背后指使的人是谁？”梁若生说。

    红毛男一边痛呼一边喊道：“我草你大爷，梁若生，我要曝光你，杀人犯的儿子，公司内鬼，我要曝光你打我，是个暴力犯。来人啊，来人啊唔”

    梁若生拿着手机塞到红毛男的嘴巴里面，男的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喊叫。

    “我再问你一次，你背后是谁指使你去找我妈？”梁若生说。

    梁若生的脚尖踩着红毛男的脚踝，红毛男痛得头冒青筋，浑身抖动。

    梁若生的声音从顶上高高的掷下来：“说实话，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红毛男疼得眼泪直飙，脑袋点得和摇摇机一样。

    “去把他的手机拿出来。”梁若生说。

    h毛小妹听到了梁若生说的话，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乖乖听着梁若生的话照做。

    “痛痛痛痛痛哥，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什么背后指使的人阿。”红毛男说。“我和我几个妹妹就是想追热点做个视频，看我们都是八合老乡，才想蹭下热度的。本来就只是想让你妈妈入下镜而已，我也没想到阿姨会和我们计较阿，你看这，叫什么事阿，我们道歉，我们赔钱，哥，你放过我。我们也是为了讨口饭吃”

    梁若生听他说完，放开了他。

    红毛男赶紧爬了起来，退到一边看自己的脚踝。

    这时巷口一个又高又壮的h毛男提着外卖走了过来，红毛男看到他，冲着喊着：“六毛，g他丫的。挑事的。”

    h毛男听完有些呆愣，随即把外卖丢地上，冲过来直直朝着梁若生。

    h毛男左手cha在左口袋处，隐约闪着白光，梁若生往右一躲，越到他的身后往他的背后猛踹一脚。h毛一个扑空，向前扑到红毛身上，手上的刀来不及ch0u回，划到了红毛的脸上，血花飞溅。

    心里得到了答案，梁若生再没理他们的鬼哭狼嚎。很快的离开，去他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郁宁老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的小间，梁若生在院外看到了在晒萝卜g的郁母。

    郁母见到梁若生，脸上的有意外，也有一丝难以掩饰排斥。

    “伯母您好，郁宁在家吗？我有事想找她。”梁若生单刀直入地问道。

    郁母也没有请梁若生进门，说道：“她前天就回学校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梁若生盯着小屋外郁宁房间的窗户，花布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房间里面的光景。前几天，她就是在这里，看他的笑话。

    “她的u盘落我那了，我来还给她。”梁若生说道，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

    郁母皱了皱眉头，双手从盐袋子伸起来，说道：“上次你给我打电话后，郁宁和我说过和你没见过面了。”

    “哦，是吗。”梁若生说，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

    郁母感觉今天梁若生整个人说不上来的奇怪，刚刚那个笑她更是觉得梁若生这次来自不善。或许自己家不争气的nv儿又因为他做了什么丢脸的蠢事。

    “她的东西你放在前面那桌上就行。”郁母说道。

    “里面的东西重要，我得亲自交给她。”梁若生说着，把u盘收回了口袋。

    “要不您打个电话和她说说吧，说她的教学影片在我那。”梁若生说道。

    郁母听到是关于郁宁工作的内容，拍了拍手上的盐，说道：“那你等等我把这些萝卜全部翻面，很快就好了。”

    郁母把萝卜都翻了面，洗了洗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了电话，打电话给郁宁。

    电话很快地接通了。

    “喂，宁宁。梁若生来我们家，说你的教学u盘落他那了。”郁母说道。

    “欸，你等等”

    电话那边被挂断了，郁母拿下手机，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快速被挂断的电话，然后跟梁若生说道：“她说她还在忙，等等会打电话给我。”

    梁若生冷笑，说道：“那好，那伯母，我先走了。”

    梁若生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郁母看梁若生离开后，又拨通了郁宁的电话。

    梁若生回医院后，护工说程素梅还是没有醒过来。

    梁若生昨晚一夜没睡，明天他还要帮程素梅转院，要忙很多事，理智告诉他他应该休息了，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

    梁若生仰躺在病床上，看着手上的u盘，目光冷峻。过了很久，梁若生才睡过去。

    到了仁康医院后，梁若生和护士推着程素梅的病床到住院部三楼，医院的走廊里面都是人，梁若生是托了孟筱茹的关系才在仁康找到了一四人间的病房。

    梁若生办完了转院手续，梁若生回到了病房，给程素梅按摩手臂。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梁若生正在用app和中介交流卖掉他在江川市区的房子。

    梁若生抬眼时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另外一个，他认识，是祁瑾扬。

    来仁康医院，梁若生知道总会碰到祁瑾扬，就算碰不到，梁若生也会主动去找他。只是他没想到，祁瑾扬会是母亲的主治医生。

    祁瑾扬见到梁若生，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他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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