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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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人同他说的是半年前的一桩案子,现在已经基本查出,那奸y民女并杀人灭口的是谭国公的小孙子谭逸。谭逸此人仗着自家家世,奸y掳掠无恶不作,便是嘉宁公主此前微服出宫的时候,谭逸借着醉酒没认清人的借口,也差点儿将人欺负了。但谭国公是先皇亲封的世袭公爵,此事便有些棘手,韩大人是拿不定主意,来问问晏温的意见。晏温听他说证据确凿,几乎没什么犹豫,道:“既是证据确凿,韩大人回头审清楚,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就是,该杀——”他顿住,手指在案上轻敲了两下,“便杀。”韩大人闻言,有些震惊,更多的是犹豫。晏温睨他一眼,“你且先去拿人,回头孤给你下一道旨意便是。”有了晏温的保证,韩大人才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离开了。送走韩大人,晏温还未来得及喝口水,李福安又来报,说楚老今日早晨的时候过身了,此刻孙婧初正在宫门口求见。晏温将送到唇边的茶杯“咣”的一声,掼在桌上。李福安闷着头当鹌鹑,房间里气氛有些压抑。静坐了片刻,晏温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到一旁的铜盆旁,将湿帕子敷在脸上。良久,沉沉出声:“更衣。”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太阳晒得有些刺目。晏温坐在舆辇上,撑着脑袋眯了会儿眼,再睁眼时,舆辇已经到了宫门口。宫门外一抹素白色的纤细身影,在朱红色宫墙的衬托下格外引人注目。即便是家里经历了丧事,孙婧初也依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彰显了她身为高门贵女良好的教育与涵养。晏温下了舆辇朝她走去,离得近了,他方看清她眼尾的红晕和因为强忍哭意而发白的嘴唇。晏温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昨夜里,那蹲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单薄肩膀。他看向孙婧初,语气温柔,“孤和你一道过去。”孙婧初没料到晏温会这般温柔同自己说话,一瞬间眼眶更红了,强忍着泪意的模样愈发我见犹怜。晏温没说话,同她一道上了马车。楚老是他的恩师,不管是不是因为孙婧初,他都会走这一遭的,他知道孙婧初误以为他是因为她才去。但此刻,她外祖父身故,他不想做多余的解释。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隔绝了外人的视线,孙婧初忽然卸去了坚强的外表,捂着帕子掉起了眼泪。晏温也能理解孙婧初,她从小同他们一道在上书房进学,那时候楚老正是上书房的老师,她同她外祖父的关系自然非同可比。但他看不得女人哭,昨夜他已经被沈若怜哭得够烦了,不仅哭,她还在赶他出门的时候抓伤了他。他一想起来,更烦躁。晏温瞧着孙婧初哭了片刻,亲手倒了杯水递到孙婧初面前,眼底含着关切,温声道,“喝点水。”压压情绪,别哭了。哭得人烦。孙婧初盯着他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愣,随即竟是忘了哭泣,含着泪眼看向他,点了点头,双手接过茶杯。“多谢殿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仔细听去,又带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羞怯。昨夜一夜没休息,晏温有些疲惫,懒得纠正她的误会,只淡淡“嗯”了一声。孙婧初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嘬了一下,她觉着他今日格外温柔。犹豫了一下,她睁着发红的双眼看他,带着哭腔小声问:“殿下,我能抱一下你么?”晏温刚闭上的眸子猛地睁开,平静异常的眼神落进她那双含泪的眸中。晏温知道,他既已定下要娶孙婧初为妃,这种丧亲之痛下,他应当答应她这个算不得多过分的请求的。但——他张了张嘴,话绕到嘴边,却成了“于礼不合,孙小姐节哀。”见她一瞬间发白的脸色,他终是不忍,柔声补了句,“孤在陪着你。”孙婧初脸色好些了,低着头微微有些羞赧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