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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番外(少年卷)

    “昭仁元年六月廿二,灵辆将驾。窗往楼顾瞻同道,儿心伤悲牵车导,灵其不未,来格洋洋,鸣呼哀哉。孝子孝孙一叩首,再叩首,起——”

    “你瞧她,这么小又没了娘……”

    “三太太也走了……”

    上官流云将上官凌雪和上官皓月妥善安置在了客栈的房间里,她回头望向上官府,昔日门前威武的兽首石雕已经坍塌,乌黑的院墙破烂的窗,全然没了往昔的气派模样。

    “少说几句吧,莫要让家主和大爷听去了。”

    她踉跄着步子打着趔趄朝来人方向奔去。

    上官流云扑到那人身旁将上官凌雪揽入怀中,便听得奎宿在她耳畔哽咽着声,艰难道:“三小姐,大小姐她……安然无恙……算我将功折罪求你……莫怪我弟兄……”

    正堂前一声吆喝,灵棺抬起,我目送着那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一点一点被式神抬起,缓缓地缓缓地从上官家的灵堂里离开。

    按理说我是该难过的,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流不出半点眼泪,我走在通往她生前居住的偏院的木制回廊上,步子沉缓一如往昔我去向她问安时那般。

    “可怜了三小姐,日后也没了母亲”

    背后低低浅浅的暗语落到我耳中却都被放大,再放大,无限次地在耳畔回响。

    我知道她们口中议论的是我,可是我却没有半点难过。

    偌大的上官府在一夜之间焚作了灰烬,翌日将城内众人提起这场大火亦都是胆战心惊。

    “是啊。多可怜!”

    “三小姐还小,哪里懂得这些。”

    “神不怜世人,众生皆苦”

    十三年前,上官府。

    可怜。

    上官流云颓然地坐在原地,烈火焚天,四下里颓垣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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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姐……”

    但见那一道蓝色身影落地,脚步却似有千斤般沉重。

    “只可惜……我看不到了。”浅浅一声叹息,随着飘飞的荧光消散在夜风里。

    我身上的粗麻布的斩衰在这样的夏日里被汗浸湿了个透彻,后背上冰冰凉凉的,和胸腔里的温度一样。

    他话语间气息已然奄奄,身子开始在暗夜里散成点点银光,上官流云紧紧抱着上官凌雪,目光望着奎宿一言不发。

    “三小姐……你也莫怪大小姐……她……不得已,这东西就是大爷一直在寻的……大小姐一直藏着……那些人定然还会再来……如今托到三小姐你手里……我只希望……大小姐日后能过得轻松一点……莫要再陷入这些纷争……”

    他说着将一个木匣塞到上官流云手中,语声越来越轻,上官流云望着奎宿散开的身子目光愈发深沉。

    耳畔是窃窃的低语,在上官府的各个角落里细碎作响。

    一夜家宅变,丧人亦丧魂。

    “可怜什么呀,你瞧她连眼泪都没掉……”

    那口棺材里装的是这普天之下最爱我的女子,我的母亲,上官氏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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