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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她的下文，顾流觞忍不住问道：“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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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炙烤了一天的大地余温尚在，透过薄薄的鞋底传上来，让人有一种正在经受煎熬的错觉。

    表白

    “我什么我？我……”顾流觞咬着下唇，眼角似有晶莹划过，“我若不是和你有一样的心思，何必这样风餐露宿，劳心劳力。诗经三百首，何必只挑了首最大胆的郑风说与你听？我又为什么在被你……被你轻薄以后，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又不是那么不知廉耻的女子……唔……”

    “不。”沈离央摇头，回答得很干脆。“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非常自制的人，就算有什么激烈的情绪，也总觉得过阵子就好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刚才我听见他对你说那些话时，我觉得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就要离我而去了。”

    “静悄悄的来，看完了一场戏，又准备就这样静悄悄的走吗，沈将军？”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夕阳的余晖烧成了一片蔓延的红霞。

    与上一次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知道，我应该说，吴校尉年轻有为，对你又是真心实意，你为什么不多考虑一下呢？或者直接微笑着祝福你们就好。可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真正想说的，并不是那些话。”

    沈离央终于开口：“我……”

    顾流觞安静的等待着，她不想有任何的逼迫，她希望她能够自己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跑？我为什么要跑？”等那句话等了太久，顾流觞的心中一时百味杂陈，语声也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当初我孤身入你中军大帐时没觉得可怕，后来接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乃至在山上几乎成为老虎的腹中餐，都没有觉得可怕，怎么现在区区几句话，就要教我害怕呢？”

    沈离央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语气忽然轻松起来：“说起来，你也许会害怕。其实我很多时候都挺嫉妒他的，嫉妒他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对你好，可以在众人的簇拥下向你表白……然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看着。”

    沈离央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方才，真的很怕你答应他。”

    沈离央从树后慢慢的走出来，脸上的神色也和天色一样忽明忽暗。

    “你……难道……”沈离央显然被她镇住了，神情更加的惊疑不定。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一样，在顾流觞以为自己已毫无波澜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涟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微微的抖动：“为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着，沉默得连天上的云仿佛都不会走了。

    话还没说完，恍然大悟的沈离央已经迫不及待的捧住她的脸，毫不客气的吻了上去。

    夕阳西下，树影斑驳。

    “我已经做好被你用刚才的那些话拒绝一次的准备了。”沈离央深深吸了口气，摇头轻笑，“不，或许还更糟。如果你知道，我对你怀的心思和吴朔是一样的，一定会吓得掉头就跑吧。”

    看着吴朔的背影远去，顾流觞转过身来，望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对着那道被拉得长长的影子轻轻开口，声音听不出是喜是忧。

    顾流觞面容平静，身后的手却紧紧的攥着自己衣角。“那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直到我答应他为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