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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首古老苍凉的歌谣，从洪荒时代隐秘的流传，又消散无踪的历史。鳞虫之精，生而为龙，或翻云滚雨，或熔岩嬉戏，或吞吐蜃气，自性自在。当伽罗开口，她就无法停止，她仿佛看见那些逝去的血亲们在时光的尽头愉悦的打闹，高声的应和。它们，本就是这天地间最为自在的一族，有足以炫耀的历史，有足以傲然的力量。但这些都最终消散在时光之中，被人遗忘。就如同眼前的龙骨，埋在山中千年，无人知道，而在它死后，这些卑劣的人类还要将它挫骨扬灰。

    没有云音的世界，再快活也没有意

    一段枯涩艰深的字音从云音的喉头溢出。这字音并不是属于人类的声带发出的，因此云音的音节听上去别扭又难听，但伽罗却仿佛天生就懂得那般，低低的应和。

    伽罗的心神都已经沉在那奇特的歌谣中，她没有看见云音以凡人之躯，带领伽罗唱出了字字蕴道法的歌谣时，承受的反噬，就如杜鹃啼血，却依然不停。她也没有看见周围的人带着或是愤怒或是惊诧的表情，更没有看到半夏毅然绝然的拦在她的身前，为她挡去所有的攻击。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随着她的声音，这山抖动得越发强烈，龙骨上渐渐散发出点点荧光，这枯败的骨头又仿佛重新焕发出了灵气，显得晶莹剔透，只是却越发透明。

    多么快活，又多么让人留恋。

    想到此处，伽罗也不禁有些凄凉惶然之感，侧头过头看着云音。云音也正正抬眼注视着伽罗。云音的眼是漆黑的，清淡的面容上并无表情，显得比平日更加缥缈难寻。她定定的看着伽罗，突然低声叹道：“痴儿。”言罢，她闭上眼，道：“随我念。”

    可是，这里没有云音。

    说到师门利益，玄澄与墨纤云的眼光一动，俱是沉默不语。半夏却是眉眼疏朗，道：“我等修剑道，只问本心。”说话间，他忍不住朝伽罗看去，却见伽罗冷面寒霜，并不理会他。半夏一声苦笑，随即沉下脸色来防备的看着金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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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想！”伽罗咬碎银牙，踏前一步。周围的人一愣，已是隐隐显露出了几分恼意。伽罗虽然不理世事，却是极为聪慧，将他们的眼神都看在眼底，心中不免一沉。她想护住龙骨，想护住云音。但她也明白，这般场景，若是要护住任何一个，都得拼尽全力，若是要同时护住两个，只怕是……想到此处，她眼中也带了点玉石俱焚的绝然之色。就算是耗尽这命，她也要将云音保下来，只是……自己怕是从此再难在她身边了。

    伽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想不到，她仿佛回到了她的真身，那条浑身都似红玉般漂亮修长的身体。只是不同于她三百岁弱小的长度，而是更加更加的修长，更加更加的强健，当她抬起身躯时，能遮盖住半个天幕。她让太阳暖洋洋的晒着自己的鳞片，快活得与同伴在云间翻滚，将山峦撞得乒乒作响，看着那些颤颤巍巍的弱小生物们四处逃窜哈哈哈大笑。

    南海尊者却有些不耐起来，大声道：“莫要说那些了，赶紧将这龙骨分了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