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1/2)

    擎,"陈焉!我敬你一杯--"

    说时脚下忽地一绊,一盅酒失手泼了出去!

    陈焉大惊,那瞬间长剑惊惶脱手,步法路数尽破,人已失衡,只竭力跃过去一把接住。谢皖回的酒沿袖滚下,在疏密不一的阳光间犹如珠玉泛彩,软绵绵的身体把陈焉整一个硬生生拖倒在地,摔得不轻。

    剑"哐当"一声滚到了木樨树下,沾满淡黄白的桂花籽。

    "谢大夫......谢大夫!"他左手托着谢皖回失力的身架子,只恨自己没有右手,顾不及查看有无伤着,心急如焚地唤了好几声。

    "陈......敬你......"谢皖回半睁着眼,丝毫不觉酒已洒尽,蹙着眉仍要固执地敬他一杯。晃悠悠举起一边手臂,才蓦地发现杯中无酒。他锁眉更深,乜斜着眼狠狠瞧着杯底,猛甩两下腕子,才不过三、四点残酒飞到襟前。

    他一转眸,茫然看住陈焉焦急的脸,手指动了动,尽是酒渍。

    谢皖回笑了。

    "可惜。本是好酒。"他喃喃自语。釉杯脱落,沉甸甸掉下了地。一根手指碰上陈焉唇角,细秀的指尖在嘴唇下半阕轻轻一描,"......尝尝。"

    酒味甘美。陈焉蓦然僵硬,极为错愕地呆住了。

    "尝......"最后一声沙哑不堪。那只手搁住他的下颌,从领口落了下去,像灯笼抽尽了竹枝篾骨,轻飘飘斜倒一旁。他唇边依稀有声,睫毛微合,枕着陈焉的臂弯沉沉醉去。

    秋日斜阳过枝头。满庭寂静轻轻扫起偶尔风声,卷入四方高墙,无声无息埋了干净。

    谢皖回呼吸轻稳,安然入眠。

    陈焉一动不动。

    院子里静得出奇。躺在树下的剑微微有光,花荫正浓,细小的桂子一茬一茬无声弹过。臂弯间有安详的鼻息。熟睡的时候,那张脸看不出半点平日的锋利凶狠,孩子一般恬静,舒服地在他的怀中找了个暖和之处,靠住了头。乌黑的长发乱七八糟打散,泻了整个肩头,鬓间有一大束绕着颈子铺开。靠近耳根的地方一片酡红如桃枝入春,耳朵埋在发间,露出半道轮廓,红脆可爱。

    环在谢皖回肩头的手终于微微一动。

    五指碰到鬓上青丝,没入几绺漆黑的发,轻轻拨开,那耳朵的轮廓便怯生生地完全袒露出来。衬着黑发白衣,尤为润红,嫩嫩的仿如刚淘开的胭脂。手感温热。

    静谧的空白中,他缓缓低头,嘴唇覆上那只耳朵,低哑地唤了一个名字:"皖回。"

    微不可闻。

    心底的一根丝线恍惚已经断作两截。尘埃落定。他的唇也随之沉了下去,轻轻贴住那枚发烫的耳垂,在最柔软的地方亲了亲。

    微微抬起了眼睛的时候,面如火烧。

    脸颊依旧挨着那只耳朵,呼吸有点儿打颤。他神色迷惘,用指尖细细梳理谢皖回的发鬓。不知所措。

    忽来一声雁鸣。

    他骤然惊醒,霎时已弹身而起。慌乱的视线倏地望向怀中沉睡的脸庞,那瞬间,心口剧痛。

    "......糟了。"他的神色由震惊渐入黯淡,"糟了。"

    重九后的秋雨一层凉过一层。豆大的雨点夹着阴恻恻的冷,在院子的老槐叶上尖刻地敲打,连响声都死气沉沉。

    陈焉说这些日子只怕雨水重,将木料挪到了里屋去。小院铺着三两簇遗落的刨花,浸了水,没神采地耷拉下来,全都带了潮,踩下去闷闷的没有半点清脆。谢皖回问他为什么没把那些留下,陈焉只是低头,轻声说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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