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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人！竟偷听我们谈话！"口中一喝，身形早已脱飞，直逼谢皖回。

    多日不见，谢皖回的脸色似乎有了一分憔悴，可那对眉目却是清醒得怕人，面容稍有苍白，然而没有透露出半点情绪，每一道轮廓都藏着刀削的力度，两只黑漆漆的眼眸微微闪动，纹丝不动盯着陈焉，身板笔直地僵着，手握成拳，身旁的气息仿佛都凝固了一样滞重。

    【南柯巷】·

    响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他怎么可能会是王获的细作！"陈焉忍不住大叹一声，叹中又有许多分紧迫，那刀上反光就如心头火烛，蜡油密如雨下，烫得他心焦。左手下意识往后拨，居然碰到了一副纹丝不动的身子，这才愕然发现谢皖回并没有往后退。细微的体温贴住后背，偏偏他浑身紧绷，察觉不了身后之人五味杂陈的目光。

    "便不是细作，他如今听了首尾去，万一利欲熏心，到王获面前告我们一个图谋不轨，你我必死无疑！"黎飞冷笑，抿了嘴唇道，"后患不可留，将军速速让开！我刀法向来不佳！"

    "将军让开！"黎飞微眯着眼，面上沉了一股子狠戾，刀尖雪银，寒色逼了过来，"此人若是王获派的细作......"

    陈焉像是被突如其来的一鞭打碎了神智，思绪早已七零八落，顷刻大乱。他一急，心血倒涌，两眼一黑站起身来。

    "黎飞！不可！"夺目寒光硬生生将陈焉的心神煞醒，见黎飞手中一柄两尺长的柳叶刀锋芒毕露，乍现杀机，他面容顿时惨白，骤然纵步追上，急声大喊，"不可伤他！"

    说罢，刀花乍现，丢手一记横空斜穿，正劈向谢皖回面门！

    陈焉喝令不及，情急之下陡然抽身回头，整个撞在谢皖回身上，迎面袭来的围合力把那个身子都顶退了好几步，陈焉猝

    "指望，这辈子怕是没有了。我右手残废，哪怕假造户籍，隐姓埋名，军营也不可能收我。更别说王获尚在。"陈焉攥紧的拳头不住打颤，"我只求，只求......安安稳稳，过一日，算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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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一刹那足以死了。

    电光火石不过刹那，他抢快黎飞两步有余，一下抓住谢皖回的手臂，大力朝一侧掀开，黎飞的刀锋离谢皖回只差毫厘，刺中一爿衣袖，只听布帛被凌空破开，发出一声脆响。陈焉闻声愈发心惊，回步用身体截住黎飞，眼看他又要使出下一招，迫不得已连退数步以自身拦住谢皖回，神色戚然："我认识他！他不是生人！－－黎飞，你快把刀放下！"

    陈焉那瞬间心脏猛地一窒，五雷轰顶。惊惶望去时，蓦然看见那个人站在院门后，手将半掩的门扇推至全开，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见他白衫素服，并不像官府中人，但他想到方才陈焉所说之事已尽被此人听去，心头一凛，冷着脸，霎时将袖内藏的一把短刀掣出！

    黎飞却是极其警惕地瞪着谢皖回。

    怎么会......怎么会！他站在那儿多久了？竟然因为情绪太过悲痛，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谢皖回却全然没有惊惶失措的表情。他只是定定看住陈焉的背影，眼神纠结。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