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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是那倒茶的小厮直起身子，拱手笑道：“柳湘莲见过林老爷。”

    林海一惊，望向宝钗。

    宝钗轻轻地笑了：“伯父大费周章地派人查了我们两的事，又扣住了我哥哥和张靖，所以便觉得一切都在伯父掌握中了，是也不是？”

    黛玉从怀着摸出一张纸来，笑道：“爹爹连给薛家的婚书和过继的约定都写好了，这会儿再不承认，似乎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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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笑道：“我哥哥与张靖既然有情，便是为此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我再怎么阻拦，也是无可奈何，倒不如索性成全他们的好。正如我和黛玉，若是生不能同衾，那倒宁可死而同穴了，伯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厅门敞开，外面空空荡荡，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到底还是林海先又开了口，一字一句道：“只怕你们想死而同穴，也未必容易。”

    林海面色倏然一变，冷声道：“你以为以黛玉的性命威胁我，便能如愿么？”

    宝钗道：“柳大哥混迹梨园，最擅长模仿旁人的身形步伐，拳脚上也颇精通，我们两个文弱女子，千里入京，担心无人照管，所以托他一路护送，柳大哥待我们也尽心尽力，连驾车这等琐事，也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林海一怔，那满脸肃整之色倏然就退去，微微现出几分尴尬来。

    林海眯着眼冷冷一笑，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门外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小厮躬着背，端着茶盘进来，替林海换了一碗茶，之后却不立走，而是站在林海身边，听候吩咐。

    林海沉着脸看黛玉道：“玉儿，你是要帮着外人，逼迫你生身父亲么？”

    黛玉却笑道：“爹爹想看到的，不就是这个么？”

    林海尴尬得很，看看宝钗，又看看黛玉，咳嗽一声，道：“你们怎么发现的？”

    宝钗只是笑道：“我从未想过以黛玉的性命威胁伯父，我所说的，不过是万一之可能罢了。”

    林海眉心一跳，咳嗽数声，却再无人进来。

    黛玉吐吐舌头，道：“爹爹从小就不许我进书房，可我哪一本书，不是从书房拿的？”

    宝钗直直回望，未有丝毫退缩，连黛玉也直视着林海，目光坚定，没有半分犹疑。

    林海脸上变色，冷哼道：“你是想同黛玉在一起想疯了么？尽说些胡话！”

    宝钗方转头对林海一揖，道：“伯父爱女之心，实在良苦，宝钗实在感念。”

    宝钗见他神色，对柳湘莲点点头，柳湘莲笑看林海一眼，转身退出，重新将厅门带上。

    室内忽然静寂了片刻，林海两手紧握，眯着眼看宝钗。

    林海这回彻底变了脸色，一张老脸胀红，瞪着黛玉道：“不是不许你进书房了么？”

    林海脸色铁青，愤愤道：“阿方…”

    黛玉笑道：“方姨娘告诉我的——爹爹一夜未眠，清晨做出决定，派方姨娘带着婚书去庄子上安抚张靖，顺便将事情告诉了我。否则爹爹不觉得奇怪么？庄子上快马来回，不过一个多时辰，寅时开城门，为何我现在才进来？”

    黛玉道：“父亲也不要责怪方姨娘，方姨娘自从进门，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