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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夏侯沛跟在他身后,就在要走出那座宫殿,她回了头,她看到皎洁月下,皇后独立身后,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有一种清冷的温柔,仿佛与那水波般流淌了一地的月华融合。

    告辞的话相互间都说过一遍,皇帝便走了出去,皇后走在他身旁相送,夏侯沛走在他们的身后。

    

    皇帝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实在说不出哪里不对,见夏侯沛已走上来,便没再多想,抬步走了。

    皇帝便笑了,拍拍夏侯沛的肩膀,继续前行。

    数十宫人分为两列,在前提灯引路,皇帝悠然而行,夏侯沛跟在其后。

    皇后便道:“圣人不要惯她,朝有贤士,野有能人,天下之大,不可坐井观天,自以为是。”

    走过一段漆黑的小径,便见宣室殿灯火通明出现在眼前。皇帝回头,笑道:“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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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便让她这有些害羞,有些开心,又有些遗憾的模样弄得心软,想想这儿子,的确不常见他,他与她关心,却是少了。只是他是皇帝,每日都有诸多事务,又哪儿顾得上这个还没成年的小儿子呢?皇帝倒不觉愧疚,只温声道:“你我父子,何须客气,但有难事,只管来寻我就是。”

    到殿外庭院,皇后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夏侯沛一眼,夏侯沛趁着夜色,旁人不易察觉,冲皇后眨了眨眼,调皮得很,皇后微微勾了下唇角,一本正经道:“十二郎送圣人,路上留心脚下。”又提醒宫人仔细侍奉。

    夏侯沛笑意更深。

    夏侯沛立即就显出一丝欢欣来,躬身作揖:“是。”

    夏侯沛稍稍走前一些,朝宣室望了一眼,抿唇而笑:“只恨路短,不能与阿爹多行一段。”

    一离开皇后跟前,夏侯沛便十分擅长表演,在大臣们面前,她平易近人而不失主见,礼贤下士而不落身份,在亲族面前,她亲近可靠,维护亲友,在皇帝面前,她就是现在这般小男孩儿见了父亲的腼腆和喜悦。

    皇帝今日是作为一个慈父来的,自免不了为夏侯沛说话。一来二去,就说晚了。再要转回来问夏侯沛将来想做什么,便显得太过刻意。皇帝只得暂放下。

    皇帝少不得接一句:“自然。你有如此志气便很好了。”

    月华银辉,倾斜满地。树枝交叉,宫道上黑影憧憧。

    夏侯沛便腼腆地笑了笑,道:“儿私心念想罢了,父母跟前,纵说错,也不会笑话儿的。”

    皇帝正欲再问,便听皇后道:“不要说大话。”

    到了就寝的时辰,皇帝心想就不来回奔波了,歇在皇后这里也一样。便与夏侯沛道:“天晚,你明日还要上学,别熬的太晚。早些回去歇了吧。”

    皇后亦起身,作势送他出去:“圣人亦如此,回去便不要熬夜看奏疏了。”

    儿子都说了要尽孝,皇帝还能说什么呢?死皮赖脸留下吗?只得起身,与皇后道:“时辰不早,你也早做歇息。”

    夏侯沛迅速回道:“是。”稍一停顿,又起身走到皇帝跟前,郑重作揖,一脸孺慕,“儿久不见阿爹,今日见着了,便让儿送阿爹回宣室以尽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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