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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前，皇后就答应了这一席酒宴，她似是早想到了皇帝不会留夏侯沛用膳，席上珍馐佳肴，美酒玉液，雅致非常，亦用心非常。

    看多了生死，看多了人命脆弱易逝，内心坚强了，冷硬了，便如裹上一层铠甲，外物不能伤害。与此同时，她也更遵从本心了，人生苦短，莫要真的到了那一日，才来怨悔岁月匆匆。

    夏侯沛倒还不知此事，她见皇后淡然无波，便知她已是不悦，便安慰道：“太子因圣人而死，且太子生前那段时日，圣人也确实有些冷淡，两下一合，不免愧疚。”又道，“诸王间，本就唯有大郎得阿爹关怀备至。”

    夏侯沛一接到诏书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夏侯衷好不容易将一批将士拢到手，自然得妥善安置，便比她晚了几日。

    皇后转眼来，道：“你回是不回？”

    夏侯沛不满地嘀咕道：“怎能说是‘回’，唯有到阿娘这里，才是‘回’，余者皆是去

    夏侯沛一看，就知道哪些是庖丁所制，哪些是皇后亲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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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沛便道：“那么多日夜的辗转思念，两个时辰抵不过万一。”

    “那便等晋王回京再看吧。”皇后道。

    “圣人说了什么？”

    皇后满意了。

    皇帝这态度，甚是冷淡啊。竟丝毫没有问过主帅那一场举世瞩目的战役是如何开打又如何取胜。哪怕先前已在奏疏中详细禀过，这般随意的打发，真是叫人寒心。

    “他要我先来见过阿娘，至于旁的，待晋王回京再说。”

    那目光专注而深情，皇后就是再不动声色，也颇觉不自在：“时候不早，王妃必在等你的，早些回府去吧。”

    用过晚膳，母女散步消食，不免便说到战场上的一些事。

    夏侯沛记得她出京前，皇帝待她已颇为和软，不曾想打了场仗回来，开疆扩土了，也立功建业了，待遇却反不如之前。

    “你在这总有两个时辰了。”皇后淡淡指出，待得够久了，赶紧走。

    魏贵人旧事重提，将薛充华落胎之事拿来说，意在指周王不贤不仁，却被皇帝斥骂回去，称魏贵人歹毒刻薄，丝毫没有先皇后贤德善良。薛充华亦为所累，贬为宫人，迁居掖庭，永不赦出。

    她走出两步，回头见夏侯沛还在想，便朝她：“来，我已置酒席，贺你凯旋。”

    皇后却摇了摇头：“重华，千万不要高估皇帝的愧疚与爱。”

    第79章

    何时可放肆，何时当收敛，何时能求抱抱，何时应端正坐好，她只看着皇后的眼神，便掌握得一丝不差。

    收手，敛目，正襟，危坐。

    不待她多想，皇后起身道：“既如此，便不要管他了。”

    夏侯沛一愣。皇帝，是指这个皇帝，还是说所有的皇帝？

    虽说相处起来，一应如旧，然而两年的空挡终归是改变了一些事物，譬如夏侯沛更为厚脸皮了。

    夏侯沛小脸耷拉下来：“儿才见阿娘，阿娘便要赶我。”

    言下之意，移情也好，补偿也罢，周王之受宠，是在意料之中。

    夏侯沛说着话，总盯着皇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