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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人向来没出息得很。”吉布楚和埋汰了一句，又将撒了孜然的烤羊肉搁在一旁，另取了稍小些的盘子，细细片了一盘羊腿肉，递给侍者，声音仍旧冰冷，“给她送去。”

    骑射功夫与她不相上下的棠辞竟是她的堂姐，得知此事后宜阳一时有些怅惘。

    塞北，西戎。

    第69章

    刘统领在旁催促，懿慈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抱了她一下，转身便走，双腿被人死死抱着。

    运筹帷幄，她不必看信也知一切皆在她掌控之中，手起刀落自羊背上片下一盘肉，忽而回头向侍者问道：“只来了信？”

    鲜嫩肥美的羊肉悬在木架上，炭火散发松香，油脂滴到火里，刺啦刺啦。

    “母后……对不起……”泪水如关闸泄洪，一发不可收拾，棠辞在懿慈的怀里哭成了泪人，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没有照顾好……咳咳——！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一个人……苟活到了今日……”

    侍者为她撩开门帘，她走进营帐后瞥了案几上的书信一眼，先自腰间取了小刀，侍者递来一匹干净的手巾。

    她在齐州王府出生，长在齐州足不出户，封号虽是先帝皇伯父所赐，可她到底无缘与他相见，连懿慈皇后也是素未谋面。

    健硕黢黑的骏马在牦牛营帐前停下，两只前蹄腾空轻踏，呼出大口大口的热气，含混在皑皑天地间。

    “在偏帐歇息，长途跋涉，精神稍有些恹恹。”

    腰间斜跨佩刀的侍者前来牵马，向马上之人恭谨禀道：“可汗，中原来信了。”

    “拓跋大人尚在信都未回，书信是叶姑娘带来的。”

    安宁困居深宫，宜阳对于这个堂妹一无所知，她幼时也曾想过去找安宁玩耍，每每皆被嬷嬷抢着抱走，生怕她与安宁接触得深了，日后皇帝狠下毒手时会被横加阻拦。

    淳祐帝膝下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虽集万千宠爱，但是到底少有玩伴颇觉寂寞。

    心如刀绞，阖上双目，耳边依旧是几个孩子的嚎啕哭声，她转身后迈步向前，在皑皑雪地中留下一个身披华服却清冷孤寂的身影。

    她摸着她的脊背，嶙峋瘦骨让她万分心疼。

    柔珂与春华在一旁看着，俱都默默别过脸去拭泪。

    吉布楚和轻巧地跃下马匹，长至双膝的皮靴没入积雪中，在雪地中一步踏出一个有力的脚印，身上佩戴的琳琅佩饰叮当作响。

    风雪如刀，刮脸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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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孩子。”懿慈抬手为她擦泪，哪知泪水越擦越多，擦着擦着也从自己的眼角滚出热泪，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能活着，母后很高兴，比你以往为了讨我欢心绞尽脑汁弄的寿礼还令我高兴。”

    她自心底里由衷道：“我的阿玥，是世上最孝顺的孩子。”

    宜阳在茂州守陵，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人呢？”

    懿慈蹲身下来，使力掰开永嘉的双手，无视她满脸的泪水，向刘统领硬声道，带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