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他低头看了很久很久，一句话也没说。

    他跟我说了那么多次，我都没有想到，他说了那么多次

    没关系，不管是晋陵的你，还是从苏威埃回来的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什么打扮，只要是你就好，是你就可以

    他终于说话了，却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让我带走，好吗?

    他并不打算解释，低下头，一遍一遍抚过那照片上女孩的脸。

    田恬犹豫了一会儿，又轻声将严少尉的那些话告诉了他。

    ☆、我爱你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抬头去看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雨，窗没有关严，风带着雨丝卷进来，仿佛谁的手轻轻抚过面颊，他闭了闭眼。

    那时候，他几乎被打成了筛子，脚下的雪地全被血浸透了，他依然跑，往某个方向一路跑，硬是撑到山口处，才颓然倒地。严少尉这时又露出了苦笑，我一直以为，是我们把他逼到了绝境，可到最后，我看到眼前奔腾的煦江我才明白，他是用自己做诱饵，拼死把我们引过来。我们困在山中多日，早就想出去，如今路摆在前方，他也死在了乱枪之下，我们自然不会再冒风险回头。

    田恬也愕然地张了张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点_(:3」≈ang;)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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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保护他的同伴。严少尉把目光举向头顶，仿佛穿透了屋顶穿透了时空，又回到那个寒冷的冬天，不惜一切代价，换另一个人活下来。

    无法再待下去，田恬离开了。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变密了，田恬站在屋檐下看了一会儿，才撑起伞默默走入雨中。方才，她走进了唐连长的屋子，把照片交给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传闻，说是他曾有一次伤得很重，抬下来的时候几乎快要死了，他却在笑，睁着被血糊得乱七八糟的眼睛望向空无一人的半空，喃喃自语。

    后来，十八路军要开赴华北抗战，他自然也随军北上，余后十几年，田恬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远远听说他又立了什么功，打了多少胜仗，很有威名。

    他这时的表情很复杂，钦佩中夹杂着点惋惜。

    我真傻。

    田恬不明白。

    田恬第一次听到他用那么温柔的声音说话。

    心头有些酸涩。

    很久很久后，田恬才从震撼中回过神，她默了半响，抬手指了指柜子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