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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至府上，简单洗漱，却见管事的踌躇站在门口。沈翰修问：“怎么？”

    大年三十, 南风馆的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饺子。

    含瓶注意到他的目光，含笑问。

    自朗月下葬后, 他便始终穿着素衣，身上无一丝艳色, 形容也清瘦下来。如今这单薄的手指上盘旋着细细长长的蛇，那蛇在上头高高昂起颈部，吐出了鲜红的信子, 像是能将他的手整个儿吞下去。

    弯弯的, 像是被罩在纱里。

    沈翰修笑道：“慕倒不敢说，只是素日闻听端王大名，如雷贯耳。可惜一直无人引荐，岂不是憾事。”

    竟是捉襟见肘。

    含瓶反问：“我不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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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

    吞龙也有些愣愣，半晌后才道：“你笑了。”

    “也不是不能......”吞龙道，“只是这么

    沈翰修如今还没捞着差事，这状元郎便是个虚名。他倏地睁开眼，道：“那先前的钱是怎么来的？”

    “正事不干，只瞎捣乱！”含瓶嗔怪道。

    “爷，”管事的将头低下来，“这，府中日常采买，如今已然有些不太够......”

    “难道离开他，我沈翰修便活不成了么！”

    管事的几乎要跌足长叹，道：“唉，爷，您怕不是忘了。之前咱这府中所出，可都是、可都是南风馆那位给的银子！”

    “正是这话！”管事的焦急道，“赏赐的一千两金子，如今已然花了八百——况且爷再不久，便要去下聘了。这么点钱，可怎么准备聘礼呢？”

    吞龙只好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等着，顺带将葫芦中的小蛇倒了出来，喂它吃些肉末儿。

    他用力闭了闭眼，强行将喉间那股子萦着的气咽下去了。

    沈翰修慢慢阖了眼，道：“库房中取。”

    并没有刻意张罗好酒好菜, 只是几个擅长厨艺的撸起袖子亲自下厨, 包出来的饺子一个个圆滚滚胖乎乎，撑得几乎要破掉。吞龙也在一旁兴致勃勃帮忙, 没过一会儿捏破了三个，成功被含瓶几人扔了出去。

    沈翰修倏然住了嘴，胸膛起伏不定，半日后方猛地一拍桌，杯中茶水跟着这动作晃荡不已。

    他怎么从不曾花着花着就没有过？

    半途便有人嚷嚷着不尽兴，去浸了一壶烧酒。席上并无外人, 能听见的全是笑语声, 你推一下我, 我推一下你, 手上便没个消停的时候。酒过半盏, 抚萧不胜酒力，就醺醺然在席间跳起舞来。

    两人于是又换上了几壶好酒，推杯换盏，直至月上梢头方回。

    “怎么？”

    “不用太久了，”他道，“会有法子的。”

    第70章 南风馆从良记（六）

    探花郎道：“包在愚弟身上。”

    他喝得踉踉跄跄，连步子都不稳，转着转着便倒在了人身上。几个人嘻嘻哈哈笑闹做一团，吞龙看了也不禁好笑，正欲回头与含瓶说，却为对方唇角的笑意怔了怔。

    大红灯笼就挂在馆前，烛火跳动着, 将一整片土地都照的通红。桌子搭载了二楼的暖阁里, 隔着窗便能看见这一夜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