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水(1/2)

    350在水池边用一片指甲盖大的金属片抠挖卡在巨剑凹槽里的碎肉，他的脸被汗水整个浸透。背后的大门之前被泰坦星人撞松一直未修理，漏出场内混着巨兽脚掌味的臭风，将350脸上的水分逐渐蒸干，稀释出六角形的盐粒卡在他脸皮的皱褶里。他鼻尖嗅到那股臭味，不由自主干呕一声，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发痒的面颊，便有透明盐颗粒掉落在手中的金属表面。他指腹抹沾了那几颗东西，忽然放在舌面上，咸味。巨剑表面的挖掘工作进行到尾声，夹缝里憋屈着的肉渣，混着一小块还沾了毛发的皮肤顺着血水消失在下水道。

    “350！”

    怒吼将他从清洁工作中唤醒，背后的金属门被四头机甲犀牛拉开——多此一举，350想，新神在上，那扇门真该修理了。他甩甩剑上的水珠，走向门内狂热到恍惚的角斗场。高耸直入夜空的观众台上坐满了脑袋各异的观众，更准确地说，赌徒们，二十多万个座位密密麻麻地叠加，一直垒到天空上方从未散去过的雾气之中。350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他戴着隔音耳麦，听不到在他身上押下身家性命的观众们高昂的吼叫，公事公办地朝各个方向挥手示意。

    红色雨水一般的信用点对着350当头浇下。

    有赢就有输，很快，观众席上殴成一片，血液飞溅，因为重力不算太大，血液圆球们到处纷飞，最终被绕场的打扫机器吸收了个干净。

    终于下班了，350拖着巨剑走回休息室，拿掉耳塞后，手腕上接受信用点的“滴滴”声鸣出一段尖锐的共振，多亏他上周换了一块新货，否则冒烟的悲剧又要重演。他满意地看了看收入，捏着手指关节思索着下班后的娱乐活动。上周五，3条12街那家老鸨告诉他，本周将新买一批人鱼族的员工，已经预留一位质量最好的，等待他享用。工作是斗殴打架的话，工作期间肾上腺素飙升，兴奋感顺着耳膜，心脏一直呼啸到下体——硬得生痛。痛得让人想撕裂衣服就地打滚。350把巨剑放进柜子里，拿着飞船钥匙离开了角斗场。

    “！”

    350捏着钥匙在顶部破了个大洞的飞船前站定，呆滞。人群熙熙攘攘，勾肩搭背，不远处黑色的巷子里似乎有生物正在被强奸，厮打声混着不明语言的哭号和求饶，不一会就没了响，只剩下隐约的性交声。操啊，350看着地上口鼻爆出蓝色血液的尸体想，我确实知道此处是法外之地，但也不至于只停车一小时，车顶都给人砸穿吧？

    地上的生物没有死透，天色太黑，路灯滋滋乱闪，350看不清这是哪条旋臂上的种族，他的几条腿被350踩过，猛地抽搐了几下。350打开舱门，把驾驶座上散落的玻璃渣全部扫到地上和生物身上，关门发动飞船。他开上主干道之后觉得脑袋顶发冷，以为自己头皮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削掉了，堵车的时候伸手去摸，忽然意识到原因：不是头顶有个窟窿，是车顶有个窟窿。

    350抬头看着天，多亏雨停了这一小阵，雨水才不至于把他灭顶，仿佛开一架潜水艇在主干道上，那是十足的丢人了。他瞬间感到一点点庆幸，于是加速开进了3条。3条门口，巨大的红色金属鸟居上，镶嵌着玻璃鱼缸，里面游动着百十条机械金鱼和龙鱼，那些鱼仿佛也吸食毒品，痴呆的面孔上统统露出迷醉的神色来，玻璃眼珠一瞬间似乎在350这里聚积，下一瞬间又悄悄散开。都是错觉。3条内风格各异的妓院在薄雾下蜷缩着舒展，争抢生意的霓虹广告和投影人一直贴到飞船的窗子上来，争相对着350搔首弄姿。远处隐约可见山峰似的女孩投影，剥落和服露出胸前的四个乳房，触手挨个在每个乳房上拨动按揉，350起初看得兴致盎然，划开裤子掏出阴茎揉动。女孩下一个动作却把他吓了一跳，她坐下来双腿岔开展示她的公共秘密花园，操，居然也有四个。四个奶子是顶级快乐，四个秘密花园实在是让人害怕。350摸着阴茎的动作迟钝数秒，双手又握回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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