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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出来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见庭院中那株桂花树的倒影已经缩进了第二块方砖内。

　　踏出门槛后幽幽的眸子变得极为温柔，温柔中映着一个双鬓微湿的少年，她从袖子内拿出一块冰凉的方巾替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热吗？”

　　生母亡故...不用细说，她也猜的出沈秀安所经历的遭遇与变故。

　　李舒睁开眼，算着时间，猜到了来人，“该是要来的。”

　　“你母亲，第一句话，也是这个。”再提起往事，沈秀安只是一笑了之，“金华县沈家大姑娘，少时聪颖，习得家中千卷竹书，年纪轻轻便悟道，但是她们不知道，我一旦踏出了书房，便成了那街上的混世魔王，不再似那大家闺秀一般规规矩矩，偏喜与那些小童打闹一起。”

　　“咳咳！”沈秀安覆手在唇边，轻轻咳出了声，低声道：“这儿还有个人呢！”

　　“宸妃娘子，惠宁公主来了。”

　　李少怀轻轻勾起嘴角摇头。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辣，各宫廊青砖地都开始派内侍去洒水了，木勺内的水刚泼下不到一刻功夫就被头顶的烈日蒸发干了。

　　“她是个倔脾气，倔的时候牛都拉不回，能找到一个厉害的娘子管管也好。”

　　“世家子弟，怎会允许女儿与街上顽童嬉闹一块...”

　　“师父...”赵宛如语气放温和了一些，“没想到，师父连说话都这般有趣。”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苏合香的味道还是没有变。”

　　“时隔数年，您还能记起母亲的话，为什么...不愿见她呢？”

　　移清殿的朱门一年四季都是敞开的，李舒拿着驱蚊以及宁人心神的香放在烛火上点燃，轻轻打开铜炉的盖子放下。

　　她刚踏出就感受到了这扑面而来的热气，“你怎就傻乎乎的站在这儿等。”

　　她原以为，太清真人这种高士皆是一些古板执拗之人，就像当初的晏璟，她以为作为晏璟的师父应该会要比她还出尘才对，结果倒是出人意料。

　　“你既忘不了，为何不来见我...不来见我，又为何使人逼我？”李舒转过身，眸中的江海，正经历着暴风雨的侵袭

　　履鞋站定在铜炉旁不再前进，“你以为，我不想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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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紫的烟慢慢飘出，随着风吹散在殿内。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忘。”

　　“还有那招蜂引蝶的本事，她自己是不自知的，自十二岁起就引得了江南好几家大户人家的姑娘垂青，我可是废了一番功夫才说退人家。”她说这话的时候，似有邀功之意。

　　听得赵宛如的话，她只是浅浅一笑，这笑有嘲弄之意，也有苦涩之滋，“所以，你来，”眸子重归宁静，眼中身影柔弱消瘦，恍若当年，“是想让我去见她么！”

　　沈秀安抬起眼，“生母亡故那年，父亲续弦，我便自己要求，出了家。”

　　“我怕，一会儿你出来不见我又该急了。”

　　移清殿

　　沈秀安对上她的眸子时，下意识的撇开视线，伸手摸着额头，“还真是！”

　　赵宛如静立不说话，只是睁着双眸深深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