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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吴小姐自然听得懂,她答:“谢医生你也看过病例,想必也知道,我爸爸三年前就已经做过心脏手术,如今又有三高,再动一次手术,我怕……”她的声音越讲越低。

    “我听他的话,和他战友的儿子相亲,马上就要结婚了,婚礼就在春节,这时候,又来这么一出,我真的觉得,再没有精力去折腾一回了。你能明白吗,我的感受?”吴小姐抓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不明白,”瑞德一手拖了下巴,“既然她爸爸已经给她的生活和心理都造成了压力,她为什么还要和她爸爸往来,断了不就好了?”

    “你们不知道,”吴小姐摇着头,“先前他做心脏手术的时候,因为照顾他,我妈半夜起来,在门口摔了一下,没了。我从外地回来,一面安排我妈的葬礼,一面还要照顾他,后来实在请不上假了,我说要请保姆,他骂我没良心,骂到我从公司辞职,回来家里,听他的话,去他公司做文员。”

    “这有什么难的?”瑞德一脸奇

    谢灵境替她补全:“你是怕,他挨不过这次。”

    送走了吴小姐,莉兹在办公桌后一摊手:“本来还想说,我还你一份礼物,现在看来,似乎是飞了。”

    “啊?”一时之间,谢灵境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吴小姐没忍住,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吴小姐泪蒙蒙的一双眼,盯了谢灵境:“你知道我在以前的公司,可是销售骨干……”她撇过头,谢灵境看见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直掉落。

    莉兹遂一摊手:“为什么?”

    谢灵境轻拍她的肩:“您现在情绪有点激动,要不,我送您先去休息下,请你喝点东西吧。”

    “不是手术。”吴小姐抬头,眼中似有泪光,“我爸就是个麻烦精!”

    “不,”不等谢灵境说完,吴小姐便摇头,“这些,杨主任和这位医生,”她一指莉兹,“都已经告诉过我们了。我这次来……”她停顿,似乎很是勉强,接下来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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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灵境笑:“哪里,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终于,吴小姐还是深吸一口气:“这次我来,其实是想说,我们能不能不做这个手术了。”

    谢灵境也不催促,只静坐等候。

    谢灵境与莉兹快速地交谈了几句后,方转向满脸疑惑的吴小姐:“针对您父亲的这种情况,化疗也不能缩小肿瘤,我们只能尽可能小心地,将其切除。不过您也要知道,这个肿瘤的位置是在脊柱,我们会尽量不使他四肢瘫痪……”

    莉兹与瑞德不解,问谢灵境,她只迅速回复了一句。

    这理所当然的口气,惹得谢灵境不得不发笑:“我看你这段时间,大概也就只顾着吃了。”她往转椅上一坐,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后,方叹气,“在中国,这种事要是能像你们说的那么容易,那就好了。”

    看吴小姐只垂了头,不做回应,她于是耐心道:“关于手术……”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倒给其他人吓了一跳。

    瑞德在一旁追问着为什么,谢灵境于是简略地复述了下,想起那位吴小姐的神情,她甚至想,介绍她去看下心理医生。

    “吴小姐……”谢灵境试图安慰她。

    吴小姐摇头,缩回了手,擦了把眼泪:“真是不好意思,”她勉强地笑,“说了些有的没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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