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2/2)

    “混蛋，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吗？”埃德蒙的关切中夹杂了一些愤怒的私人情绪。

    艾比盖尔闻声赶来，跌跌撞撞地闯进房间，看到约瑟夫没有受伤，她了然地蹲到哥哥身旁，心疼地环抱他抽泣的肩膀。

    “γ－2b的勘探由雷蒙带队，上周出航了。“

    “两天？我猜。”

    埃德蒙帮他换了门锁，他一边换一边嘟囔“去他妈的迪恩，不守承诺的混蛋”。家里仍然摆放着迪恩的洗漱用品，换洗衣物，艾比盖尔每两天打扫一次他的房间。

    大病初愈的身体无法支撑长久的清醒，约瑟夫很快又睡了回去。当他再次醒来时，黛博拉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书。

    “雷蒙是个不错的舰长人选。”

    不一会，埃德蒙带来两个医生，对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问了几个认知性问题，确认他恢复良好，暂时没有留下后遗症。

    “对不起，乔。我想让你知道，我非常渴望留下，留在你身边，以及我爱你。

    “你不要说话，我有好消息带给你。参与平行宇宙研究的人员全部以危害联邦安全罪判刑，这个罪名够他们在牢里待半辈子了。”

    朋友在时，他总是表现的非常乐观，他们也心照不宣地避开提起那个男人。夜深人静时，他无法阻止地想起迪恩，甚至有些怀念过往令他惧怕的噩梦——他有时候会梦见好的。通道在他们撤离后爆炸了，他不再梦见任何一个平行宇宙。他痛恨上帝的不公，在他不想要那些梦境时却强加给他，而当他日有所思时，却做不到夜有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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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恩呢。约瑟夫动了动嘴，没有说话。事实摆在眼前，迪恩回去了。

    相片的顶部露出一点白色，约瑟夫疑惑地将它抽出，是一封折叠的信。他没有着急打开，而是坐进椅子里，直到急促的呼吸平稳，他才起信中的内容。

    约瑟夫愣住，他可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啊。

    “安静点，埃迪，他还很虚弱。”艾比盖尔一记凌厉的眼刀，让埃德蒙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泪水遮蔽了视线，滴落到纸条上，“爱人”被晕染，丝丝黑墨在水珠中弥散开。约瑟夫胡乱地抹去眼泪，擦拭纸条上的泪珠，水痕抹开了字迹，“爱人”的轮廓模糊不清，就像迪恩一去不再。眼泪如决堤的洪水，约瑟夫双手掩面，颤栗着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再见，乔，我的爱人。”

    来探望约瑟夫，授予他中校的军衔。

    黛博拉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作为你的妻子她非常合适，阿斯蒂娅跟你一样，成为了非常出色的宇航员，你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局里给他放了一个长假，刚出院的他不适合饮酒，不适合熬夜，更不适合剧烈运动，约瑟夫就像一个退休老头，闲来无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今天乌云密布，晒不到日光的约瑟夫接过艾比盖尔的活——抚平没有褶皱的床单，擦拭没有灰尘的桌子，移动摆放整齐的物件。他拿起相册，是和迪恩去看电影时在街边的自助照相馆拍的，他笑的灿烂，而迪恩的嘴角，竟也有微小的弧度。

    当我从休眠舱里醒来时，我的世界崩塌了。你已垂暮，并且与黛博拉育有子女，他们很像你，尤其是贝拉，你的孙女，因为你，我也爱他们。

    “你醒了。“她温柔地说。

    “黛博拉…”

    “艾比，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念迪恩。”

    “早日康复，两个月后的系外探索，我帮你提名了。”

    我的宇宙资源枯竭，分崩离析，国家之间因为资源而战争不断，我和我的队友无疑是国家的利器。我们被要求无条件服从并参加人体实验，参加战争，威胁我们的是被我们爱着的人，这就是我必须回去的原因，被你爱着的他们，也是我的软肋。

    “整整一周！”埃德蒙愤愤地说道：“我们差点就失去你了，医生说你求生欲很弱。”

    之后的几天，陆陆续续地有人来探望他，局里的同事将他视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一起喝酒的朋友将他视为见义勇为的傻子，匪夷所思的是其中还有一夜情的对象，约瑟夫感到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