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场梦（2）(2/10)
岂料，她按完按钮，电梯门关上，电梯灯却闪了两下，而後——
「什麽啊??」ch0u了两下鼻涕，裴晚曦觉得荒唐，怎麽会幻想自己的学生来英雄救美——
孟乘渊一愣，停下脚步。
裴晚曦一愣，快步走进办公室，发现原先整齐叠好的题纸已凌乱不堪。
想进来必须有钥匙，再不然就是爬窗进教学楼，可她被关在四楼，绝对不会有人玩命爬那麽高来救她。
「裴老师，你的花！」
有人进来偷了题？
低哑??
孟乘渊的声音靠近了些，裴晚曦莫名安心下来，侧身靠着门，「嗯。」
没有钥匙要上来这里，只能徒手从教学楼外墙爬四楼上来??
可一听到他的声音，腾在心尖的委屈就蹭蹭蹭地上涌，裴晚曦皱起脸，没忍住落了两行泪。
他会先害羞地低下眸，再用略微低哑的声嗓喊她：「老师。」
然後，她有想起电梯口的铁门是被人锁住的。
那时孟乘渊还不知道，就在这一晚，一切都失控了。
被关电梯不怕，只是委屈。
「哐！」
这次是很清晰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抑制不住地喘着粗气。
外头却未回答，只是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
「??老师，你不要怕。」
把喜糖放进口袋，裴晚曦叹了口气，「下次吧。」
「你??」捏了捏手心，她屏息，「你不要再这样了。」
「裴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今日放学，孟乘渊照这周以来一样，很快出了教室，然後绕一大截路，来到二年级的导师办公室。
「裴老师你这学生真好，大晚上的跑了一头汗过来，哭着说他老师被关了，要我去救你。」
哭？
「不用了，谢谢你。」朝警卫大叔点了点头，裴晚曦有些不好意思，「这麽晚了，真是麻烦你了。」
本该平缓下降的电梯忽然一震，剧烈的动荡让裴晚曦差点没摔倒。
「老师！」
他捏了捏手里的三颗巧克力。
「有没有人！」
裴晚曦笑了笑，歪头想看他，「我看看。」
故障了？
「以前我常爬窗户。」孟乘渊回答，声音仍有些喘，「很熟练了。」
三月的晚风吹在少年的脸庞，却浸出满头热汗。
「老师拖堂？」
他想把这三颗糖给她。
「下次不许了，多危险啊！」裴晚曦揪着眉，话音因紧张添起一分斥责的意味。
「就在这！」
「你不怕??」
她希望他平安喜乐，可今天班上刚好没数学课，他放学也没经过办公室，她还没把喜糖送给他。
连诧异都来不及，裴晚曦立刻转身出门，朝那人跑远的方向追去。
她说完，门外安静了一会儿，裴晚曦以为孟乘渊走了，心又提起。
「嗯。」孟乘渊应，将手指悄悄靠在电梯门上，彷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里头的她。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少年坐了下来，「我来的时候通知了警卫，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视线落在脚踝上，裴晚曦出神地想，搂紧双臂，感觉头有点昏，眼皮慢慢地，就要阖上——
心跳漏了拍，後续补上的节奏都乱序，裴晚曦张了张唇，有些结巴，「我、我是大人，不怕的。」
整个学校只有一个裴老师。
其实在听到他的声音前，她还很坚强，至少没让盈满眼眶的泪水掉出来。
「对了，你刚才说你小时候老爬窗户，你以前那麽调皮的吗？」
抓到关键字，裴晚曦看向孟乘渊。
「孟乘渊！」
她搂紧自己，觉得这一定不是简单的学生偷题被发现，她也不可能这麽巧在抓他时被关在电梯里，这肯定是人为设计。
但同时，脑海浮现初见孟乘渊时，他脸上的青青紫紫。
孟乘渊呼x1一紧，「是什麽？」
然後，他转过身，走回那条还未遇见她时走的路，黑se的影子在夕yan下被拉长，很长。
「??我今天下课晚。」
想到你为了来救我，爬了四楼的窗户，我才怕得要si。
「秘密。」抹掉脸颊的泪痕，裴晚曦故弄玄虚地笑，「我出去了就给你。」
忽然想起他今天没路过办公室，她又开口：「小朋友，你今天没有回家吗？怎麽我都没看见你？」
语落，外头安静片晌，传来低低的一句：「我担心你怕。」
待电梯停下，裴晚曦大脑空白两秒，扶着把手看向黑屏的楼层显示板，诧异地瞪大双眼。
她问，脑海映现出一个男孩瘦小的模样，从这个窗户跳到另一个窗户。
走在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上，一道声却飘来。
不知为何，少年有些紧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
「喂！有人吗！」
少年当时垂着头，抿着唇，在满校园的嘈杂下噤着声，犹如一座孤岛，破碎得让人心疼。
她一怔，下一秒猛地站起身，重新敲起门——
不管他跑多快，总能在她的窗口前煞住脚，对上她的目光。
喜糖是新人送给别人的祝福。
上周末英文老师结婚，今天给班上同学一人发了三颗喜糖。
被她注视，少年害羞了，猛地背过身，耳朵涨红一片。
不知第几次拍上电梯门，裴晚曦朝门缝大吼，眼底急得都起了薄雾。
裴晚曦一愣，意识到孟乘渊就在门外。
上完厕所，她回来要拿包离开，却看见一个黑影在走廊跑远。
「你哭了？」
二十分钟後，电梯门敞开，当孟乘渊满是汗水的脸出现在眼前，泪腺像被刺激，裴晚曦瞬间就哭了。
孟乘渊很熟悉，那是之前把他拉到厕所打的男生，校董的独生子。
「靠，厉害啊，不过今天你们班导不是留在办公室吗？」
「没事就好，那我回去了。」男人笑道，转身时看了眼一旁的少年，想到什麽似地回头，「哈哈哈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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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散了，裴晚曦才一瘸一拐地走近孟乘渊，她之前扭到的脚还没好全，刚才又在电梯蹲久了，都麻了。
她今天穿了白粉相间的小洋裙，很衬她的肤se，虽然她穿什麽颜se都适合。
裴晚曦又望了望窗口，仍不见孟乘渊。
时钟的长针兜了三圈，直到天se暗下，裴晚曦终於写完试题。
少年则是站在人群外，定定地望着她，双眼红红的，一声不吭。
她只是想做一个好老师而已，怎麽也会招惹到这种事。
要是他摔下去怎麽办？
少年耳尖红红的，内双的眸子灌满温柔，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稚气，腼腆又可ai。
她疑惑地皱起眉，接过那一大束玫瑰花——是他要努力打工很久，才能买到的玫瑰花。
这样大胆的举止，也只有校董的儿子做得出来，那个班上带头欺负孟乘渊的男生。他应该是气不过之前被她打脸，所以才报复她，可裴晚曦没想到他的报复方式如此幼稚。
「小朋友？」
剧烈运动後的心脏逐渐软化，少年喘息着，侧身靠在冰凉的金属，夜风吹来，汗水从发梢划至眉心。
外头的少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这句，却无法转移裴晚曦的注意力，「你怎麽上来的？我明明听见有人锁了门！」
看了看密闭的四周，裴晚曦焦急地咬牙，却别无他法，只好先蹲在角落，祈祷电梯不要突然失控下坠。
「我啊，今天晚上有兄弟要去办公室偷题。」
裴晚曦才庆幸着，未料外头又没了声。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裴晚曦唇瓣微张，x膛的上下颠覆蔓延到喉头，连带嗓子都跟着颤栗，「??你怎麽上来的？」
突然，有细微的呼喊从外头传来，声嗓很低哑。
「啧，她就一娘们，顺便还能报仇，不过就是一个代课的实习生还敢罚我。」
瞳孔晃了晃，孟乘渊咬紧下牙，转过身，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个又一个摊位，往回飞奔而去。
眼底的光暗了下去，少年手垂下攥着糖的手。
「没、没有。」孟乘渊侧过身不看她，声音闷闷的。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裴晚曦想，她也会义务反顾地保护他。
那样子一定很可ai。
她盯着门缝，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关得产生了幻觉。
话才出口下巴就颤抖起来，裴晚曦鼻子一酸，哽声喊：「??我在这！」
「喔，我本来想送你一个礼物的。」0了0口袋的喜糖，裴晚曦说。
她失望地咬了咬笔杆，拉开ch0u屉，里头有一盒喜糖，粉se的纸盒印着一只小兔子，是今天办公室有老师结婚分送的。
她望了眼楼梯间，发现那人正在下三楼，赶紧用职员证进了电梯。
身t靠在冰凉的墙面，裴晚曦冷得搓了搓胳膊，突然感到委屈。
「谁怕她？我爸是谁？还没人能骑在我头上。」
在裴晚曦出来的那一刻，孟乘渊躲进了走廊的拐角。
裴晚曦觉得她的日子足够好，想把它送给小朋友，希望他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心想事成、日日都好。
她知道这没什麽用，因为她被关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关了电梯口的铁门，而且她已经按了数十次紧急呼叫钮，外头还是毫无动静。
脑中浮现nv人惊喜的样子——她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时双眼会微微弯起、映着闪烁的水光，像是一对发光的小月亮。
「喂！下周考试，你们打算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