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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排一个瘦瘦的男孩站了起来。

    这语文老师还有个毛病，上课提问从来只提问成绩好的，成绩差的那些个睡觉开小差还是干什么她一律不管。

    甘湉当时就轻飘飘地问了句“你是不是嫉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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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当场就笑了，还反问了一句：“我嫉妒你一身假货吗？还是嫉妒你长得像娘们儿啊？还有那个娘兮兮的名字？”

    像语文这种喜欢分析文章的科目，语文老师一开始还总叫他多说一些，但这个叫纪以繁的男孩犟得很，把自己该说的说完就一声不吭。

    甘湉觉得他这同桌还挺搞笑，总能被他找到些他看不惯的点。甘湉初二转学过来的时候还没拿到校服，就穿着一身名牌进了教室，这位同学就很不客气地用全班都听得见的声音嘲讽他“一身假货有什么了不起”。

    瞧，这就是个各科老师每节课都要叫个好几次的好学生。

    从此以后，这位同学见到甘湉都绕道走。

    “纪以繁，你来分析一下这篇阅读的中心思想。”

    男孩正处于变声期，大概是觉得自己声音不怎么好听，他从来都是能省多少口水就省多少口水，能少说一个字绝不多说一个字，就连什么“然后”“呃”这类口癖都不存在。

    “切，书呆子而已。”甘湉的同桌又在低声嘲讽。

    甘湉这人吧，最大的缺点是懒，最大的优点他也觉得是懒。虽然他暴躁了点，但很多时候因为他懒嘛，所以连暴躁也是要挑时间的。转学那次甘湉就懒得暴躁，直到第二天，这同学大概是估摸着他长得软性子也软，好欺负，于是又用超大的声音嘲了句“兔哥儿”。

    “送你了。”甘湉把手里的尺子扔到他身上，“一百多一把呢，希望你喜欢。”

    于是这位同学在全班同学的惊呼下，额头多了一道血口子。

    那同学的爸妈一开始还来学校闹，但甘湉他爹的助理过来敲打了几下，单纯质朴的夫妻俩就把话吞肚子里了。

    这年纪的小孩可能知道这词儿，但大多还不太懂这词贬义的意思。

    “很好，非常棒，请坐。”语文老师笑眯眯地让自己得意的好学生坐下。

    甘湉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孩子啦，嘲讽他外貌就算了，上来还嘲讽他爹妈起得名字，这就忍不了了。

    后来甘湉霸占了这同学原来同桌的位置，身为甘湉的同桌，该同学发现甘湉平时也不怎么暴躁，于是死性不改死灰复燃，又开始嘴贱搞事。

    被甘湉用尺子划的。

    不过从高分贝的嘴贱改成蚊子叫的嘴贱了。

    甘湉还记得语文老师刚来他们班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承诺自己一定会帮助他们每个孩子都考上市里的学校。结果咧，这才过去半个学期，还剩下一个半学期呢，这位年轻的语文老师就变了个脸，只管成绩好的学生，对于成绩处于中下游的学生就采取放养政策。不过甘湉倒是很体谅她，毕竟老师都更加喜欢听话的好学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