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因缘(2/2)

    炭盆熄灭了有一会儿，彦则之和郁筠的牌位下，摆上了新鲜水果和现做的贡品。

    许卿打正位上站起来，迎着光亮，向彦堂之走了过去。

    可他知道爸爸是谁，知道爸爸叫什么。

    金纸和元宝都是早备下的。

    彦堂之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解下围脖给他戴。

    于是当他看到汇款单上，那个与爸爸的名极其相似的名字，他心里充满疑问。

    .

    彦堂之就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随同。

    而对于许卿来说，在他窘迫童年里，这些泛黄单据的给予者，那个遥远的、不曾谋面的陌生人，是给了他一线希望，让他和妈妈能维持生计，活下去的人。

    许卿鼻尖上一点泛红，待彦堂之上过香，他转身走在前面，先一步出了老宅正堂。

    保镖一早就送了消息，彦堂之从商会出来，便直接来了老宅。

    许卿拈起一把，撒在了燃起的炭火上。

    他一直收着的，收了十几年。

    他不一定就是个好人，因为那个叫彦家的地方，只做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一句没提，方才地上那盆炭火里，没烧完的汇款单上，还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

    烧纸钱的时候，下人们支好火盆，搁了碳，许卿叫他们都下去。

    “我们回去吧，叔叔。”他嗅着彦堂之身上混着烟草的淡香味，觉得风有些寒，却又不想放开。

    他从手提箱里拿出最后几个物件，是几张单据，已有些泛黄，边角也磨旧的不规整了。

    在两人相近之前，彦堂之已经探出手，熟稔地把许卿拉进了怀里。

    他是个很早熟的孩子，从不会问关于爸爸的事情。

    .

    即便疑惑，他也没有去问妈妈。

    他进门的时候，祭奠已经全部做完了。

    “叔叔……”许卿呼吸一乱，落进他胸膛，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让他很是安心。

    彦堂之远远地走进来，见了许卿，唇边很浅地带上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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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只要他活着，终有一天，能与这给予他一线生机的人……相见。

    瘦小的男孩把每一张汇款单据都仔细收好，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小铁盒里。

    他不想让妈妈再哭了。

    他还是个小孩，却有些偏执的认为，汇款单上的这个人，说不定比爸爸和他的缘分还要深。

    许卿曾迈着小小的步伐，将这一张一张的汇款单，无比小心地揣进怀里，带回去给妈妈。

    .

    于郁筠而言，彦则之留下的东西，便是她此生最珍贵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