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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燕皇身后一个面色粉白的太监低着头,眼珠却灵活的转了转,落在燕皇递给夏秋潋的手上,有几分错愕。
若不是最后,燕长陵突然惨死,燕皇彻底崩溃,也不会在绝望震怒之下,下令歼灭姜国,屠尽姜国百姓。
众人这才道了礼,缓缓的爬了起来,仍垂头恭敬的站着。
夏秋潋对燕皇的愧疚,比之燕挽亭虽弱了不少,此时心中却也有几分苦涩。
其实燕皇一直便不是那般威严高大,神色骇人的可怖之人,相反的,他倒是有几分文弱,比之皇帝,更像一个瘦弱清高的文人。
递在面前的手,未曾收回,燕皇耐心的等着夏秋潋的回应。
皇帝这一打量,便是许久,他立在夏秋潋身前,好一会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威严。
“姜国夏承滇之女,夏秋潋见过燕皇陛下。”
身前的皇帝一身明晃晃的龙袍,上头用金线绣着几条盘踞的金龙,头戴镶嵌珍宝的朝冠,身形修长瘦弱,面色微白眉目清朗,下巴蓄着半长的黑色胡须,打理的整齐柔顺,身上除去腰间挂着一个质朴有些时日了的香囊,便再无其他饰物,就是连一块玉佩都未曾带着。
“你就是姜国,前来和亲的女子。”
“好了,都免礼起身吧。”
见夏秋潋似乎有些发愣,燕皇身后的太监,
燕皇在看着夏秋潋,夏秋潋也趁机快速的扫了他一眼。
燕皇的目光落在夏秋潋的面上,就未曾收回,他面色虽肃穆,言语动作却又几分温和,他伸了手,递到了夏秋潋身前。
燕皇轻轻重复了一句夏秋潋的名字,瞧着面前这恭敬端庄的女子,似命令般开口。
无关燕皇,无关燕挽亭。
“你且抬起头,让朕瞧瞧你的模样。”
这是第一次对着燕皇以姜国女子的身份行礼,约莫也是最后一次。
而这一切,都是江询言的奸计。
“咳咳,夏小姐,陛下正等着呢。”
“可未曾用过晚膳?来,虽朕进去,一同用膳吧。”
前世,燕皇对她虽无外头传的那般荒唐,但也的确宠爱有加。
太监宫女低微的趴伏在地面上,以头抵地,只要皇帝未曾唤他们起身,他们便不敢起身,需一直这么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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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燕挽亭的眉目间,有几分像他,只是却比他更加柔和一些。
燕皇的举动神态,倒跟前世别无二样,也是这般从见到她起,便对她一直温和有礼,甚至未曾对她大声吼过。
夏秋潋直起了身子,也未曾抬头与皇帝平视,她低垂着眉头,腰身挺直双手轻轻搭在腰腹,姿态有礼又不失倨傲。
这般温和儒雅的燕皇,在他握权这几十年,燕国虽比他国强大,也未曾侵略过别国。
燕皇瞧着夏秋潋的面容,深邃的眸子竟然又几分恍神,他似乎有些愣住了,微微瞪大了眼,又细细的打量起夏秋潋来。
燕皇与她记忆中的模样,一般无二。
“夏秋潋。”
那么她也不会在最后一刻,行将踏错,导致覆灭燕国,燕皇燕挽亭惨死。
夏秋潋闻言,轻轻的抬起头,半敛在阴影中的面庞终于露了个全貌出来。
夏秋潋拱手对着燕皇,又恭敬的行了一礼。
燕皇望着夏秋潋那精致白皙的面庞,沉吟片刻,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