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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赎罪吗？尤金？”一个声音问。

    “下雨了？”

    “我十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种地方。”尤金跪下前笑道：“你想让我忏悔什么？不知名的女士？”

    有权利、有选择、有爱情。

    明明比兄长更懂得取舍，明明比他们更擅长处理事务，却要成为两个家族利益交换的筹码，这让她怎么甘心？

    天早就黑了，她茫然地站在医院外面。

    “比思雅。”

    尤金愣了愣，大笑道：“比思雅？你说她？

    注射太多药品会给她无数奇妙的幻觉，同样，她的感官会渐渐退化，器官衰弱，然后，死在一场美好的梦里。

    她挥了挥手。

    “如果以俗世的角度评价是这样，”她拿出烟，烟盒上全是水，但烟并没有湿，“我说上几天几夜也没有头。”她打了个哈欠，身上的雨水流到地面上，汇集成一片小水洼。

    雨打湿了她的衣服，大衣沾水之后很厚重，这令她感觉很有趣。

    “我从来没后悔我做的一切。”尤金道。

    “跪下。”对方道。

    “为了那些违禁品你能忍受我这么多年可真不容易, ”尤金一边向外面走一边道：“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给你的。”

    “那就说你最后悔的事情。”

    医院这一处的排水设施并不好，有些地方的水甚至没过了她的鞋尖。

    海恩起身向她致意，不出于任何目的，只是一种习惯。

    “背叛的爱人？”尤金不解道：“谁？海恩？他不是我的爱人。”

    尤金试着向前走了几步。

    彼时寂静。

    她怎么能甘心？

    二十二岁结婚时她看见的新郎有一双冷静的眼睛，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场怎样的婚姻。

    不远处，大雨中的教堂朦胧而美丽。

    “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去找我弟弟说，我不想再参与了。”她一边走一边道。

    她走走停停，最后雨下的太大了，大得让她觉得好像被浸泡在冰里面，哪怕感官已经退化，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得不找地方避雨。

    对方严厉道：“你的罪行太多了。”

    她朝声源走去，对方似乎在忏悔室。

    “你在想什么？”海恩微笑道：“那些都是违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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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不是做礼拜的日子，她居然连一个神职人员都没看见。

    梦里什么都有。

    她从出生起就丧失了选择的权利，尤金的父亲是一个传统而傲慢的男人，他在生意上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远见卓识，在处理家务上却认定女人呆在家里就是最体面的行为。

    “包括你那失败的婚姻？包括你那任性的女儿？包括你背叛的爱人？”

    尤金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坐着会弄湿座椅，而且并不舒服。

    “赎罪？”尤金睁大眼睛，笑道：“我为什么要赎罪？”

    这时候在教堂里的人非常少，尤其这还是一个并不知名的教堂。

    尤金这时候觉得很有意思，她不知道那边的人是谁，那边的人却认识她。

    “您彻底疯了吗？”他问。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果真的离婚后的利益问题, 根本无暇去观察尤金的举动。

    雨水滴在皮肤上，她没有任何感觉。

    “是的。”她做了一个拿枪的手势指着自己的脑袋, 嘴里发出混沌的枪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