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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老爷，在。”

    “嗯。”吴天明拉回飘远的思绪，应下了时隔十年从长女口中叫出的这句“父亲”。

    吴怜月想到了身上仅剩的一粒碎银和一小撮铜板。家中值钱的东西早变卖得差不多了，她今日针线又没卖出去。而且这点子手工钱哪里够她和母亲生活的？如果顺着父亲的意思回吴府，以后拿到嫁妆也能照顾好母亲的生活。

    “甜吗？”

    嫁妆？

    “老爷。”

    “可是母亲……”

    “娘亲真的病得很重。”吴怜月从怀中的蓝布包里随手拿出块绣帕擦掉脸上的泪，她还记得父亲最厌恶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平复好心情后用哀求的语气道：“您让我回家好不好？”

    “到家便差郎中和下人过去。你若听话，待你出嫁我会准备一大笔嫁妆，你随便拨用些也够你母亲以后的生活了。”女儿已经落魄到去烟花之地卖针钱了，可见母女二人生活有多艰难。

    “咱们还是去别院儿吧！”

    “心疼夫人房里的几个姐姐，要遭大罪咯！”

    吴怜月点点头。

    “到了府上，别和夫人拧着干。”

    院子格局变化不大，只是她嬉笑玩闹过的凉亭甬道看起来比幼时小了不少，林木也更葱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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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间伺候的小丫头见申霄出来了，躬着身子问道

    “老爷愈发胆大了，竟把小妖精带回府。府里怕是要添新姨娘呢！”

    “要去你去，我要留这儿看好戏。”

    “这便是带你回家，别忘了你姓吴。”吴天明看女儿又要哭，耐着性子道：“你也到嫁人的年纪了，回府好好学些规矩，过些日子许了人家有的是时间陪你母亲。”若女儿以知府家大小姐的身份出嫁，定能嫁到更好的夫婿，在夫家也不会被看低，他也算尽了自己为人父母的一份心。

    母亲病重，她为了筹钱不就只有沦落风尘或早早嫁人两条路？相较而言，父亲提供的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吴怜月拿起一串父亲为她买的糖枣串，轻轻咬下一颗。

    她目不斜视地紧跟着父亲的脚步穿过二门，沿着游廊进了内院，内院里几个衣着华丽穿金带玉的丫头围着石桌下棋玩儿。

    “夫人怎么可能同意？瞧着吧，呆会儿就被会打出来。”

    “夫人在房里？”吴天明问小丫头。

    吴府转眼便到了。吴怜月跟在父亲身后缓缓走近这座承载着她童年喜悲的大宅院。

    守门的婆子没有认出她，院道上扫落叶的小丫头自然更不可能认得她。能在府里呆十年的下人不多，她也不是儿时的模样了。说是回家，被那一双双探究疑惑的眼睛拷问着，感觉和游街没什么两样。

    吴怜月回头望了几人一眼，几个丫头忙地住了嘴。

    ***

    吴天明路过时几个丫头齐齐站了起来。

    净室的紫檀木架子上搭着锦阳为她准备的干净衣裳，因她常到王府，锦阳特意着人做了四季衣裳供她换洗。衣裳在锦阳卧室熏久了，也染上了那种花果香。

    ***

    锦阳出去后申霄的心思也跟着飞了出去，她匆匆洗好抬起玉腿跨出了浴盆。

    毕竟已经有孟氏的前车之鉴。

    吴怜月从几人身旁走过时，听到她们在小声议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