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10)

    青涩的果实还没成熟，还不能采摘，要再忍耐一段时日。

    褚冥漾隐身进入湖之镇，在他的印象中，这里原本该有着广阔的湖泊、翠绿的大山跟繁荣的市镇，熙熙攘攘的人cha0。

    然而举目所见，皆是一片空荡。

    奇怪，安地尔不是说这里维持着基本法度吗？怎麽连只鬼也没有？

    褚冥漾警戒着环顾四周，耳边听到微小的吵杂嗡嗡声，他顺着声音跟过去，却意外撞上了……让人惊恐的画面。

    他拐过角後，踏上的是一片广场，广场上到处是黑压压臭呼呼的鬼族，他们环绕在广场的四周，对着中央兴奋地留口水。

    诡异的是，尽管他们的表情与肢t动作都异常兴奋，却一点声音都没出，不，严格来说是只发出嘶嘶哈哈之类的气声。

    褚冥漾仔细观察他们的神情，那些鬼族看不见他，继续对着中央的方向做鬼吼鬼叫的姿势。

    褚冥漾沉y一会，悄悄後退，顺着房屋的墙壁往上爬，没几下就攀上了屋檐。

    在高处让他的视野辽阔很多，他终於看清楚广场中央发生了什麽事情。

    一整排的白se种族被结界圈绕在内，黑se气息已经缠上了他们，而他们还在苦苦挣扎，其他鬼族则在外挥拳吆喝。

    终於，其中一个支撑不住，堕落成了完全的鬼族，在他身旁的nv子哭喊着扑上去，却被已没了神智的夥伴直接杀了。

    一直到人数只剩下一半，那群白se种族才被带了下去，换了另外一批上来。

    但是这一批并没有得到方才的待遇，他们甫一上台，就有一gu诡异的h雾与白雾垄罩全身，然後他们便消失了。

    褚冥漾看得清楚，那群白se种族，被虫子吃光了。

    吃光了。

    活生生的人。

    褚冥漾发现他不够强，他无法无动於衷，不，他动弹不得。

    接着，白雾与h雾似乎是发现了新目标，突然朝褚冥漾冲来！

    褚冥漾大惊，如梦初醒，急忙侧身闪避，却一时忘了他还站在屋顶上，重心不稳，就这麽坠楼了。

    笨si了，谁叫你y要学爬树。

    他在急遽坠落中，似乎想起小时候，他从树上摔下来时，有一个人曾经扑过来抱住他，然後把他往地上摔，疼得他哇哇叫不说，还嫌弃他笨来着。

    褚冥漾在空中一个悬身，右手抓住突出的屋檐将自己甩了上去，顺势将追着他来的h雾白雾一脚踢飞。

    「喔？有点本事嘛。」一个呕哑嘲哳的声音响起，褚冥漾瞬间起了j皮疙瘩。

    不是对於这声音的主人实力恐惧，而是……真的太难听了。

    褚冥漾在内心道了歉，伸手就是一拳砸在脚下，瞬间他所踩着的建筑物便崩塌了。

    但是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原先就偷工减料，褚冥漾这使了八成力气的拳头不仅让建筑塌了，连地表都塌了，露出了地底下的通道。

    褚冥漾嘴角微ch0u，有些心虚，他被吓到之後的应激反应似乎太剧烈，不小心把人家城镇都给砸出一个洞了。

    那声音似乎也没料到褚冥漾有这等实力，光是一个拳头就能砸毁一座建筑物，不禁消音了。

    主人，他躲进地下通道了。老头公殷勤地打着小报告。

    「跑便跑了吧，反正我们不是来打架的。」褚冥漾说，摇头想甩掉那些白se种族脸上的绝望印象，「你说你的夥伴在哪里？」

    手环往地底的方向扯了扯。

    「在下面？」褚冥漾皱眉，他已经闻到由於太久没有流动而产生的si水腐臭味了，「居然在下水道？」凯莉居然会进下水道玩？还是是後来转移的？

    他顺着老头公的指引，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在下水道中走，每一个步伐都溅起水花。

    他越来越深入，月光也越来越微弱，他没学过夜视，只好点光。

    点光这个技能是跟光影村学的，那时妖师跟冰牙jg灵私下还有往来，透过亚那的关系，他跟褚冥玥还有白陵然都有学过这种白se种族的术法。

    他不敢点得太亮，怕引起什麽注意。

    他调整呼x1与节奏，无声无息，他蹙眉发现他已经越来越往下走了，整个空气中都充满y冷cha0sh的霉味。

    血腥味？

    褚冥漾惊了一下，小跑步向前，老头公似乎也相当焦急。

    他越跑越快，几乎可说是飞奔的速度，往最深处冲去。

    「喂喂！这里！」

    在褚冥漾冲过一条条地下水道时，冷不防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害他急停煞步，猛然转头。

    没有人。

    「你不是鬼族吧？救命！」那声音很焦急，带着迫切跟恳求，「帮个忙，放我出去！」

    褚冥漾低头看老头公，老头公也看着他，主仆二人完全不知道怎麽办。

    褚冥漾原先真的只是打算出来找老头公的夥伴，看能不能帮上什麽忙，再找找他心中那个声音的源头，压根没打算掺和到现有的战争中。

    「你是人类吧，我是水妖jg，我叫雷多。」那声音说，「拜托你！」

    「可是我看不到你在哪里啊。」褚冥漾脱口而出，随即懊恼，他不应该随便应声的。

    雷多闻言大喜，这人类的言下之意就是愿意帮忙了，他连忙道：「你可以将墙壁打碎吗？」

    褚冥漾：「……这样的话这里全都会塌下来的。」

    「我被埋在墙壁里，你能不能试着将我挖出来？」

    「被埋在墙壁？」褚冥漾怀疑道，「那你怎麽还能说话？」

    「我周遭有点空间，但是不大，大概只有一公分。」雷多说，「如果你晚来几天，我就说不了话了。」

    「你被……活埋？」

    「渐进式的。」雷多恨恨地说，「这是催生鬼族的方法之一，囚禁一个人之後，让他慢慢靠近si亡，越是恐惧越可能成功转化成低阶鬼族。」

    「低阶鬼族？」

    「高阶鬼族以上都能保持原有的神智、记忆跟力量，只有中低阶不行。」雷多说，「在si前怨恨越深越恐惧越可能转化为中低阶鬼族。」

    所以才要他们嚐尽绝望之後才转化吗？

    褚冥漾盯着墙壁，他已经找到声音的发声点，但有些犹豫：「如果我打穿墙壁，可能同样也伤到你。」

    「没差，反正早si晚si的区别。」雷多说，「你打吧，要si我也得呼x1一点新鲜空气再si。」

    褚冥漾深呼x1一口气，「那我打了。」

    「嗯，打吧。」

    说完，褚冥漾便一拳打了出去。

    墙壁出现裂缝，但是没塌。

    褚冥漾又打了一拳，掉下一些碎屑。

    「你……？」

    「我不敢打得太用力，还是慢慢来吧。」褚冥漾抠着碎屑的孔，瞪大眼睛，「这墙壁是活的？」他刚刚打裂的缝隙居然转眼就没了！

    「所以它们才能每天挤压我的活动空间啊。」雷多恨恨说道，「你有结界可以保护自己吧？你还是一口气直接打穿墙壁好了，反正附近也不会埋着其他人，当初那个虫鬼就是要我们分开si亡，连si都不能听上一声叫唤，无声无息地si掉。当然如果我们变成低阶鬼族供他使唤就更好了。」

    「虫鬼？」

    「景罗天鬼王高手，排名第七，叫虫骨，会用虫子吃人身t跟魂魄。」

    褚冥漾顿了顿，他好像知道了刚刚那个驱使h雾跟白雾偷袭他的鬼族是谁了。

    对妖师来说，知道了名字，就等於掌握那名字的全部。

    褚冥漾又出一拳，这次使了五分力，墙壁轰然倒塌。他在老头公的结界下安然无恙，看着一个被綑成麻布的水妖jg从墙壁中滚了出来。

    知道名字，就掌握了存在。

    包括眼前的这个水妖jg。

    这个水妖jg的生命能量已经所剩不多，褚冥漾好心提醒：「你最好不要乱动，等支援来之後马上治疗b较好，不然很容易si哦。」

    雷多嘴角ch0u了ch0u：「多谢，不过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他摇了摇头，担忧地说，「我si倒是没什麽，但是雅多会跟着我一起si，伊多会很伤心的。」

    「伊多是谁？」

    「水镜的持有者。」安地尔冷不防地冒出来，惊得雷多一ch0u，但他伤势太重，所以只能在原地瞪大眼睛。

    「安地尔，你刚刚去哪里了？」褚冥漾皱眉问，也不管雷多一脸你竟然是敌军不不但是你刚刚救了我的纠结震惊表情。

    「去散步。」安地尔的回答相当敷衍，「顺便蒐集一下情报，你没进室内一间一间逛吧？很多家地下赌场哦。」

    「怪不得我老觉得这座城镇虽然鬼气重，却没见到多少鬼族，原来都躲到地底去了。」褚冥漾喃喃道，「那你知道广场那些鬼族为什麽说不了话吗？」

    「虫骨的恶趣味，他自己的声音不好听，所以就想让所有人都说不了话。」安地尔笑道，「有几个中阶鬼族还可以保留自己的声音，因为他们很会拍马p。」

    这什麽世道……

    「你是……那边的人？」雷多颤抖地问道，褚冥漾身上的气息其实很乾净纯粹，他不敢相信……

    「哪边？」褚冥漾困惑道。

    「你知道这混蛋是谁吗？」

    「安地尔啊。」褚冥漾回答，随即恍然大悟，「喔，你是说他是罪魁祸首？」

    「是！」雷多支起身子，做出备战的姿势，眯起眼睛瞪向安地尔，「纳命来！」

    他一拳即出，带着同归於尽的狠劲，砸向安地尔的命门。安地尔哪里会让一个重残兵得逞，轻巧一闪，脚下一绊便让雷多面朝下扑街去了。

    「蝼蚁不如。」安地尔冷笑一声，银针刷地直s雷多的咽喉。

    那银针挟着破风而来的气势，雷多双眼一闭，si期已近在眼前，挣扎无用。

    对不起了，雅多，伊多……

    然而，雷多还来不及闪过人生的跑马灯，就听见银针被踢飞出去的声音。

    「你这是什麽意思？」安地尔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了点兴味。

    「叫你住手的意思。」褚冥漾瞪向他，「刚刚那个鬼族我已经无计可施，可这次，这个水妖jg我不准你动。」

    「如果我y要动呢？」

    「那就打。」褚冥漾说，「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就算了。」安地尔耸耸肩，雷多惊愕地无法思考。

    安地尔这是什麽意思？他不要跟这个男孩打？这男孩的实力难道在安地尔之上？

    「接下来呢？」安地尔问道，「你要往哪里走？」

    褚冥漾低头看老头公，老头公也十分配合地往某个方向拉扯。

    「那就这样吧，你还是在原地等你们的同伴来接你b较好。」褚冥漾对雷多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雷多焦急地喊道，眼前的人很强，如果连安地尔都忌惮的话，那争取到他加入盟军的话绝对是一大力量。

    褚冥漾无奈转头：「又怎麽了？」

    「……你叫什麽名字？」当着安地尔的面邀人加入风险太大，只要知道名字，回去就可以让伊多联合雪野家一起做追踪了。

    「啊，这个。」褚冥漾搔搔脑袋，抱歉一笑，「不能说，不过你可以叫我漾漾。」

    「漾漾？」

    「嗯，祝好运。」褚冥漾挥挥手，踏着大步走了。

    风势穿山过水迎面扑来，带着肃杀之气席卷了整个天空。天地间彷佛在怒号着震动。

    冷冽的气息在排列整齐的军队中散溢着，千军万马在此劲厉宛如虎吼的强风中巍然不动，竟带出咬定青山不放松之感。

    鼓角齐鸣，风墙阵马。

    「听－－令－－！」

    冰牙jg灵，准备出军了！

    不适应如此气氛的金在军队中格格不入，做为间谍，最讲究的是玲珑巧思灵活反应，跟军队严肃服从的氛围大不相同。

    再加上最近格瑞不知道为什麽老是很忙，即便他自己黏过去对方也没空理他，他便更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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