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同学新差事(上)(5/10)

    「那怎麽办?」

    凉拌。「如果她真的要消失,我们谁也阻止不了。」丧气的话脱口而出,不对,自己以前是怎麽安慰那些情绪激动的被害人家属的来着?

    「你查到哪儿了?」

    该从哪儿说起呢?柳琪本能地叹了口气,对方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你怎麽了?」

    不,她今晚不想跟男的再说话了。「没事,我现在在钱鹤的家乡。她俩可能来过这。」

    「钱鹤?」

    哦,她忘了,蔡灏根本没听过钱鹤的事情,但她懒得解释了。「我怀疑是有人帮林楚一逃走的。」

    「哦哦。所以你现在要找她朋友?」

    「算是吧。」

    这的确是她接下来想做的事。挂了蔡灏的电话,柳琪点进跟蔡奇云的对话框。那次聊天结束後,蔡奇云给她推了钱鹤的微信名片。

    犹豫了几秒,柳琪点开,发送了添加好友请求。

    真珊岛面积不过37平方公里,如果是骑车绕行,两个小时足矣。

    岛上有7个村落,住了4700余人。大部分人都从事海洋捕捞及海水养殖产业——和陈永光还有自己今天要拜访的杨佳彬一样。

    杨佳彬购船时留的电话已经停机,柳琪还特地打回达明船舶管理公司去,确认对方有无更新联系方式,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的购船合同上的地址写着:里村1栋9号。里村在岛的另一头,柳琪租了辆摩托车,沿着手机导航慢慢悠悠地往前开,很快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不对。

    她停下来,原路返回,在上一个分岔口选了相反的路,不一会儿,屏幕上代表自身方位的蓝se坐标眼看就离目的地越来越远了。

    她只好停下来,拦下过路的一个nv人,向对方请教里村怎麽走。

    nv人一脸晒斑,鼻翼很宽,浓眉大眼,典型的本地人长相。「我就系里村的呀,」她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道,「里你要去皂找sui谁?」

    柳琪报出杨佳彬的名字。

    「哦彬佬,你是他sui?」

    「我想找他问问他的船。」

    「船?你要找他的船啊?她老婆卖掉了哦。」

    柳琪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杨佳彬把船卖了?」

    「不素啊,杨佳彬他si啦。前年,喝醉酒,从船上掉下去淹si啦。所以她老婆把船卖了。」

    杨佳彬的亡妻郑睿玲和带路的nv人有相似的长相。她证实了nv人说的话,两年前的中秋,杨佳彬独自出海,再也没回来。有同村的渔民发现了空船,杨家人报了警,一起,一想起那件事来,她便反胃。

    她特地挑了钱盛背後的一桌坐下,老板娘看着她独自一人占据一个圆桌,来点菜时也皱着眉头。柳琪点了一打生蚝和两瓶啤酒,把录音笔放在椅子背後挂的包上,对准钱盛的方向。

    那晚她回到租住的小屋里,掏出录音笔来外放,在大排档的嘈杂中,男人们谈笑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柳琪还是提取出了关键信息——聊到自己儿nv近况时,钱盛说出了一个地名。

    菲律宾的巴拉望岛。

    钱鹤前天刚刚到达那里。

    一个跟连国没有引渡条约的地方。

    出发去机场的路上,柳琪又一次给钱鹤发了好友申请。

    飞机起飞前,她接到了陌生来电,屏幕上是一串很长的号码,来电属地未知。

    柳琪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她听到一个陌生的nv人声音:「hello?」

    「你好。」

    「你是柳琪,对吗?」

    「是我,你是哪位?」

    「你可能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我们肯定还没见过。」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叫钱鹤。」

    柳琪不由自主地握紧手机。「我想跟你聊聊林楚一。」

    「没问题。」出乎她意料,对面很爽快。「你有护照麽?」

    「有。」

    「我在菲律宾的巴拉望岛。想聊的话,你可以坐明天的飞机过来。菲律宾对连国是免签。」

    柳琪咽了口口水。「我到了以後可以用这个电话联系你吗?」

    「不可以,但等你到了以後,你可以在中午12点去deros餐厅找我,我每天中午都会在那里吃饭。」

    电话挂断了。飞机缓缓开始滑行。柳琪打开行程单页面,这趟航班在当地时间晚上9点降落,这意味着她得过了一夜才能再去找钱鹤。

    可为什麽偏偏这麽巧?

    空姐站定在自己这排座位前,俯身礼貌地重复着要关掉手机的之类的话。柳琪看了眼弹出的微信通知,她点开来,是陈琳在问她什麽时候回塔县。柳琪关上了手机。

    普林塞萨港机场很破,出了海关,柳琪做的,柳琪皱起眉头,天知道他会在背後说些什麽。「那个男警察告诉你,我在调查林楚一的事情,对吧?」

    「嗯。他还说,你原来也是警察,但後来辞职了,为什麽?」

    钱鹤前倾身t,直直地看着她。

    「我谈了五年的前nv友背着我跟相亲对象shang了。」柳琪如实答道,「他们两个也都是我同事。」

    「好惨。」话是这麽说,但钱鹤讲得y邦邦的。

    「然後我气不过,下雨天出警的时候,故意假装打滑,撞了那个男的的奥迪。」

    这件事的後续,其实就连陈琳也不知道。但远在他乡,看着面前和自己非亲非故的钱鹤,柳琪却感觉开的了口了。况且,这样的糗事在破冰时很有用,能让两个人迅速地建立起认同感和亲近。

    「这样。」

    结果奥迪旁边的电瓶车倒了,直接烧了起来。火一下子窜上了刑侦队老旧车棚的棚顶,把电线也烧着了。

    等火终於灭掉,奥迪车也报废了,柳琪还耽误了出警。

    写检讨听训话扣绩效,这些全都逃不了,一顿c作下来,得亏有队长力保,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回到工位,她看见一份喜糖。

    喜糖不是刘思桐发的,她还没那麽快结婚,但柳琪当时已经气晕了头,直接把糖果扫进垃圾桶。回过身,她对上队长惊讶的面孔。

    喜糖是队长派的,柳琪突然想起来,前两天队长还在喜气洋洋地通知大家要去喝他儿子的喜酒。

    柳琪当天就提交了辞职申请。

    钱鹤0出烟盒,对她晃了晃,柳琪点头当是回应。得到允许後她才ch0u出一支香烟,「是她家里人委托你来找她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们已经放弃了。」

    「但你没有。」

    柳琪直视她的双眼,想表现得尽可能真诚。「我想知道事情的全貌。」

    钱鹤伸手0了0下巴。「哪一部分?」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我也会向你提问。你觉得怎麽样?」

    「你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跑到巴拉望来的吗?」

    「可以这麽说。你呢?你又是为什麽要联系我?」

    服务生拿着纸笔前来,钱鹤没看菜单就报了菜名,还要了瓶白葡萄酒。柳琪想起昨晚在菜单上看见油封鸭是招牌菜,於是点了这个。

    等服务生离开,钱鹤重新看向桌子对面的人。「因为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巴拉望。」

    「……这麽说来,你是在把我当旅伴了。」

    「我们也可以算作这种关系吧,你追寻过去的属於林家的那个林楚一,我追寻的是属於我的那部分。当然了,」她顿了顿,「我们都知道,她不属於任何人。」

    柳琪想从她眼里捕获一丝悲凉或心碎,但什麽也没有,钱鹤的眼睛像两颗发灰的玻璃球。就算在审讯室里,柳琪也很少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她腹诽道,自己若是林楚一,也是断然不愿意跟这样一个看起来y沈冷酷的人同床共枕的。

    「你确定我们来这里不会是浪费时间?有没有可能林楚一已经不在巴拉望了?」

    「不确定。」钱鹤说,「但你不也来了。」

    「……林楚一就是这麽被你气跑的?」

    钱鹤不怒反笑,但柳琪看不出她眼睛里有无笑意。「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为什麽?」

    「那至少是因为我做错了什麽,是我ga0砸了。」

    她没说完的後半句,柳琪也能明白。论及感情失败,错在自己,b对方变心和命运弄人这样的理由能更使一个人好受些。

    「那看来我们现在没什麽好做的了。」柳琪耸耸肩,「只能先吃饭。」

    「你不是好奇吗?」钱鹤说,「我们可以聊聊这个。」

    「行。」

    「好。但是为了让大家都能安心点,聊天的时候我们都别看手机。怎麽样?」钱鹤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摆在桌面上。

    「是为了让你安心点吧。」柳琪说着,还是将自己的手机也掏出来,放在两个人都能看见的地方。钱鹤耸耸肩,应该算是同意了她的说法,服务生端着白葡萄酒和酒杯上来。柳琪摆了摆手,所以便只给钱鹤倒了。

    「所以你都查到什麽了?」钱鹤问

    「陈亚红。」柳琪回答。

    但听到这个名字,钱鹤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我好奇过程。」

    「这麽说,你承认陈亚红跟你们有联系了。」

    钱鹤笑了,「别ga0得那麽像在审讯啊,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你会是的,柳琪想。「我以为我们是来聊这些的。」

    「是这样没错。」钱鹤抿了口酒。「你放心,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我也想听听你这边的故事。」说着,她拿出了烟盒,对柳琪晃了晃,柳琪点头後她才打开,从里面ch0u出一根烟来。

    坦诚相待是此刻最好的策略。柳琪於是开始讲述自己这边的调查经过,她把眼前的餐厅雅座想象成了刑警队那间墙壁泛h的会议室,而自己正在做案情报告。钱鹤在听讲的时候虽然也会摆弄墨镜和自己面前的刀叉,但她同样会时不时地提出问题。服务生端来前菜,是一份沙拉和薯条。

    两人边吃边聊。果不其然,钱鹤那张冷脸上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她是个喜欢故事的人,柳琪想。钱鹤专注听着,一直没有打断她。服务员来上菜时,她即便在拿起刀叉切r0u的时候,也在认真地随着柳琪的话语轻微点头。

    听到乔斯本德古装店的那一段,钱鹤瞪大眼,说,「听上去就像社会派推理故事的桥段一样。」

    听到柳琪和陈琳读了自己写的情书,她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箱东西还在你们手里吗?」她问。

    「我已经给回林晓丹了。」

    「哦哦。」钱鹤点点头,又切下一块牛扒。

    「为什麽不带走?」柳琪问。「感觉情书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仅重要,而且重,不是吗?」

    「……也有道理。」

    反正在巴塞罗那的大房子里,你也会提笔为她写下一封又一封的情书不是吗?

    毅然决然抛开过去的人,认为幸福的彼岸就在前方。她们轻装上阵,爬上船板,眼睛直直盯着海天结合的那一条线……

    柳琪想,这一次,林楚一也没有打算带走写给她的情书吧。

    柳琪很快将自己的那部分交代完毕,但隐去了推测。钱鹤0了0下巴,「真不亏是当过刑警的人啊。」她笑了,「如果当年是你负责,说不定我们两个都走不远了。」

    柳琪皮笑r0u不笑,抓了几根薯条塞进肚子里。「所以,林楚一当年离家出走这件事,全都是你策划的对吧?」她迫不及待要抛出就发一章上网。

    “情节我实在没机会改了。也是因为料想到这一点,我才没有去我自己拿手的类别参赛——我喜欢写犯罪,但捋清楚逻辑和犯罪手法需要时间设计,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参加了ai情组。我当时其实真的很忐忑。我根本不会写ai情故事。”

    “那你写了什么?”

    “发生在另一个地球,另一个连国的故事,我跟林楚一离开了家乡。”

    一对白人nv同x恋情侣有说有笑地从她们的餐桌,两个人脸都红了,古龙水混合着她们呼x1里的酒味飘过来,钱鹤跟柳琪都忍不住撇了她们几眼。那两个nv人穿着情侣衬衫,同样是一头金发,身材高大,其中一位的手放在另一位的腰上,下楼梯前,被搂着的那一位侧过脸去给自己伴侣一个亲吻。

    “你觉得在另一个世界里,林楚一也会跟你走吗?”柳琪问。

    天空变成了灰蒙蒙的颜se,海鸟仍然盘旋在天天际。从两人位置往海边看去,海景其实是在对面街两栋店铺之间的街道延伸出去的尽头,像一个竪长的画框。

    钱鹤拿起手机瞅了一眼,柳琪问:「你在等林楚一的消息吗?」

    「对。她从昨晚开始就没回我。」钱鹤的脸上又一次y云密布,b海边的天空更y沈。

    「她平时也这样?」还是不ai你了才开始这样?後半句柳琪没问出来。

    「忙的话会很久都不回。」钱鹤说,「我也会。」

    「但你们两个住在一起。」

    「我说的是还在国内的时候。」

    「哦哦。」顿了顿,柳琪又问:「她知道我来找你了吗?」

    「她知道的话可能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油封鸭快不再温热,柳琪拿起刀叉,开始进食。而钱鹤刚刚摁灭一个烟头。

    有那麽一小会,两人都不再说话。柳琪大口吃饭,钱鹤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某团空气。

    邻桌来了一家子,东亚面孔,看着就像连国人,他们开口说话,立刻证实了这一点。父亲也长着一张南方人的脸,但个子很高。他穿着巴塞罗那球衣,脚踩一双喷泡,斜挎着小背包。而应该是他妻子的人背着一个已经旧了的双肩包,牵着儿子的手,那是个满头大汗小个子nv人,戴着眼镜,脸平得像个锅铲。大nv儿看着b儿子长了四五岁,蹦蹦跳跳地跑到父亲身边坐下。他们开始看菜单,柳琪打破了沈默:「你也有个弟弟,对吧?」

    「是」

    「他知道你和林楚一的事儿。」

    「对,我大学的时候就对他出柜了,当时交往的是另一个人。」

    「你爸妈呢?」

    「我没说,但我妈心里也许有数——她从来不催我结婚,我爸做过主动脉夹层手术——意思是他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而且他管不了我。」

    「他们对你跑去西班牙这事儿怎麽说?」

    「不太理解,也不太开心。我在浅明的家里留了封信,我妈去我房间打扫的时候才看到的。」钱鹤笑了笑,「等她看到的时候,我已经跑了。」

    「你在外面这麽久,一直都跟家里有联系。」

    「对。」

    「那他们知道你是因为林楚一才……」

    「当然不了,我不想他们对她有什麽不好的印象,我说我是自己去的,她後来出来看我,然後留下来了。」钱鹤切下一块牛扒送进嘴里,「我们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她有点含混不清地问。

    「你的。」

    「啊对。」她点点头,继续咀嚼,等到把牛排咽肚子里去了,钱鹤拿起纸巾擦嘴,「写完交稿的时候我一身轻松,第二天就开始害怕,害怕初选名单入围的时候没有我怎麽办。

    「但说来蛮好笑的,因为这段时间我完全没空关心林楚一,我们的关系反而变好了,只要我打电话过去她就会接,然後我们会聊很多,就像以前一样。」

    只有谈到和林楚一的美好瞬间时,她眉眼间的y郁会散去一些。

    「徵文结束应该是……4月份吧,然後是五一,我准备去看她。那个时候,我也想清楚了很多,生拉y拽把人带回来是没用的,我得过好我自己的生活,这是她的一个坎,是她自己要ga0清楚,她的人生打算怎麽过。没人能帮她转过这个弯儿来。我之前其实因为她这个决定生了很多气——只是她都不知道而已,有天我在公司楼下溜达的时候,我就想,那个结婚证词怎麽说来着?‘ga0cha0或低谷,我们都要在一起’?反正用英语来说,就是upsanddowns,我读过那麽多故事,现在就该明白,这是林楚一的downs,人在这种时候都很狼狈,我要做的不是直接ch0u身走人,而是陪着她。大概这个意思吧。」

    柳琪想起那一纸箱的情书,心想,难怪她能写得出来。

    「当然,我一直在等她说出那句话——‘这里也好烂啊,我不知道我以後该去哪’,我一直都在准备着。等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要立刻一把抓着她,头也不回地跑掉,把这一切都甩在身後。」

    说完这句话,她对上柳琪那副把话听进去後露出的认真表情,笑出声来。「不会这麽容易的啊。我只是说得很豪情万丈而已,生活又不是电影。」

    「这倒是。」

    「但那个时候,计划也都还很模糊而已。我们要攒钱,去拿欧盟永居,留在那边,让她家人自己留在国内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步骤是具t的,它只是一个愿景。但後面发生的事情推着我们开始快速跑了起来。」

    钱鹤说着,给自己再倒上一杯葡萄酒。她开始讲述接下来的事情。

    四月还没过完,林母齐梅就已经开始想念在华菱的生活。在龙伏盖与年迈的母亲生活可不如跟自家nv儿们在一块时自由自在,齐梅从未独自出门旅行,由此她希望林楚一带自己回去。

    但林楚一刚刚找到了电话推销的工作,不便请假,她婉拒了母亲的请求,内心深处,她也不想回去。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林楚一有个住在华菱的表哥,是她舅舅的儿子。舅舅是齐梅的亲弟。林晓丹来华菱後的工作,就是表哥介绍的。

    还没到五一,四月底某天夜里,表哥的孩子齐国维突然从楼上摔落,不慎伤及大脑,生命垂危。

    小孩才10岁,但因为伤势过重,已经脑si亡,撤去生命支持装置只是时间问题。

    换句话说,又要举行一场葬礼了。这一次的地点是在华菱。

    不过,林楚一还是没打算回去,因为何欣欣的母亲可以跟齐梅同行。

    钱鹤如约在五一长假前往龙伏盖,迎接她不是欢乐与温存,而是一个更加忧愁的林楚一。

    用她的话来说,齐梅从华菱回来後,彷佛大变活人。

    亲眼目睹si亡并不一定给人带来极深感慨,但如果是看着年幼的生命突然消逝就不一定了。回龙伏盖後,齐梅郁郁寡欢了一阵,终於在某夜,她来到林楚一当时暂住的公寓。

    钱鹤记得清清楚楚,坐在同一张床边,林楚一在向自己复述和母亲对话时的神se和口吻,在给柳琪讲述的时候,她尽可能地复现那种回忆。

    齐梅抓着林楚一的手,眼眶微红,讲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颤抖。齐国维的si以一种荒诞的方式扭曲了她的思维,生命的脆弱和无常直白地摊在眼前,压垮了一辈子懵懵懂懂的nv人,齐梅恐惧失去,也不想经历无常,她能想到的方法就和孩子哭闹时要拽住母亲的衣角一样,紧紧地握着nv儿的手。

    华菱的房子,卖掉也行,租出去也没问题,实在还不起,那就把成西核电站的房子给卖了还房贷,不管怎麽样,只要全家人都能生活在一起就好——这便是她妈妈当时的原话,至少林楚一自己是这麽跟我说的。

    「我还记得,她跟我讲这段的时候她也哽咽了。她说她抱着她妈安慰,她妈妈就一直哭,她从来没见她妈妈这样哭过。後来她还送她妈妈回姥姥家,她陪着她妈妈过了一晚。」

    回溯这些,钱鹤难得地没有露出不耐烦和厌倦的表情。

    「她接着跟我说,说那一晚,她她躺在姥姥家的床上,突然有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钱鹤向前探了探,柳琪也不走自主地放下刀叉。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