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我会照顾你。」(2/10)
谭言松顺势点点头。
两人的争执动静不大,却因为组合特殊,引来十分的注目,谭言松抬手揩去不断冒出的冷汗,朝脚踏车停放的地方扬了扬下巴。
谭言松递出,对方收下之後,猛然瞪大眼睛,目光在健保卡和本人之间来回不下三遍,最後改口道:「不舒服就先请假了,不要拖这麽久。」
「就让他们误会。」叶承翰的声音乾乾的,「无伤大雅吧?」
谭言松熟练地将挂号费放在钱盘里,推过去。
「拜托让我喜欢你。」
「承」
「没吃东西吧?」护理师朝他伸手,示意要健保卡,「没东西可以吐当然只会乾呕,下次不舒服就先通知家长,不要拖到放学才来。」
「误会什麽?」
叶承翰望向谭言松,後者对他点点头,说:「很快就好了,你先去等一下。」
4/4拍,60bp。
护理师将谭言松带进门,叶承翰还站在原地,门板在他面前碰地关上。
事实证明,谭言松想太多了。
正如谭言松的猜测,他们回到学校时,警卫先生已经开始落日後的。」
叶承翰惊觉,除了真心,他给不出任何东西,相较於大人所拥有的,他贫乏得可笑。
你喜欢男人是不会获得幸福的。
胃像火烧般的痛起来,脑袋一ch0u一ch0u地痛。
谭言松呼x1一滞,他被b到看不见的角落,眼前巨大的影子笼罩着他。好好看着我啊。
「你载我回去学校,现在应该没有人了,我载你回家。」
麻麻的。
叶承翰跟着站起来,走到诊间门口。
叶承翰的问题挑得很好,深度够,的确是有经过思考後会提出的疑问。
「我就这麽糟糕吗?」叶承翰的头好像垂得更低了,「糟糕到让你说出这种话?」
「那你呢?」
护理师朝谭言松看过去,「一整天?怎麽现在才来?」
谭言松回答得认真,没有注意到叶承翰早早停下记录的笔,撑着头,目光沉沉地投放在他身上。
「我听不懂你说的误会是什麽误会,老师,如果你真觉得我们只是普通的关系,就不要迁就我的任x,我会当真,我会把所有感情都当真。」
「稳啦稳啦!」像在敷衍aic心的老人,说着,踩动踏板。
「你弟弟陪你来看医生吗?」护理师又问,好像怕没有话聊似的。
原本谭言松以为,叶承翰会因为刚才被阻挡,而表现得更失落,但对方平静地叮咛几句,便开口道别。
於是他待在学校读书,读的是律法,没有游戏可以探索世界,那他就藉由律法,一条一条去0清框架,这就是他的世界—由点和线组成—缜密的结构。
刺绣可aijg致,他无法做到。
字t秀气端正,和他的不同。
护理师一看见叶承翰搀扶着谭言松来挂号,便熟练地问:「同学,你朋友怎麽了?」
「是这样啊,现在老师不好当。」护理师伸手指向候诊区,对着叶承翰说:「你先去那里坐着等老师,很快就好了。」
风轻轻刮过他的脸,他看见叶子飘荡,落在地面,然後被轮胎压过,还有路人们含笑的目光。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把你当小孩。」
「误会老师和学生关系太亲密。」
叶承翰刚说出口就後悔了,他没有办法遏止内心不断扩大的愤怒,或者更多的是不甘。
「不是」
他没有朋友,孩童对世界的理解,是由游戏构成的,但他没有朋友。
恰好接近心跳的拍数。
谭言松的背影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不停,回:「算是我的没错,但不是我用赚来的钱买的。」
「那」护理师为难地看看叶承翰,「这一位是您的?」
谭言松没有反驳,只是不好意思地朝对方笑笑。
「糟糕到你需要像哄小孩那样,说我所有的感受都不是真的,是假的。」
「好好保重身t。」
「这间房子是你的吗?」他脱口而出。
从一个看不见的中心,缓慢地向外扩散,他想留住,却不断从掌心溜走。
这是老师的吗?
「坐稳了吗?」叶承翰旋过上半身问。
就算你不当一回事,也让我喜欢你吧。
他又能带给谭言松什麽?
护理师礼貌x将他挡下来,转头询问谭言松:「请问哪一位是谭先生?」
叶承翰在谭言松的浴室发现一条绣有ai心的手帕,以粉se的绣线,绣在手帕的右下角,大约05公分大,不明显,可以说是极小,但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叶承翰垂下头。
「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让我喜欢你吧。」叶承翰在踏下踏板时这麽说,语气接近恳求。
谭言松感觉心被抛到最高点,再狠狠地砸下,说出口的却和内心所想的相反:「喜欢上我不会有任何好处。」
「我必须保护你。」谭言松摇摇头,冷汗随着动作淌落嘴角。
变得自由之後,就能正大光明地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了吗?
「是家人留给我的,因为我是长子也是独子。」谭言松淡然地说。
他捏起一角,标签有油x笔写上的名字,是nv生的名字。
最後的诊断是急x肠胃炎。
哪怕他有分出那麽一点注意力,就能一眼望进对方的轻狂,在其中找到过往遗失的光亮。
老师,请你回答我。
「那你呢?有当作一回事吗?」
「没有一整天,大多时候都在乾呕。」
「抓好。」叶承翰说:「你跌下去,我会不知道该怎麽办。」
叶承翰抬起眼,「我不是他弟弟。」
「我们会不会被误会?」他问。
他回到房间,谭言松正在收拾桌子。
谭言松出声:「是我。」
「学生,受他家人之托,等等要顺路送他回家。」
谭言松撇开目光,「我说过了,这是误会。」
好想长大,变成大人之後就能变得自由了吗?
谭言松的过去晦暗阒寂,并不是指过得悲惨,而是si板无se,他的日子是由点和线组成的,两点连成一线,顶多三个点,不会更多,如果将之b喻成一幅画,会是炭笔画成的,细如发丝的线条无声地连结在一起,唯一的交集点,是音乐,鼓声是黑白se的日子里,唯一的声响。
「你听我说,」谭言松强忍着不适,迎上对方的目光,「老师和学生就是不能在一起,不能的事就是不能,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身就够困难了,何况又冠上老师和学生的身份?」
「你还有大好未来,不要毁在这里。」
「老师,」这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楚,有赌气的意味,「我只是您的学生。」
谭言松说完,微微顺着气。
大鼓是他的心脏,小鼓是血管,钹是妈妈0着他的头说「好孩子」的时刻。
「那」叶承翰抬起眼,平视着他,「就好好看着我啊。」
「这是什麽意思?」
护理师识相地闭上嘴,不再没话找话聊,讲了个数字,就要他们到候诊区等叫号。
「我造成您的困扰了吗?」他说。
谭言松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再重复了一次:「我必须保护你。」
两人接下来,倒是真的中规中矩地进行了一场漫长的问题讨论。
那个时期,每个孩子有的兴趣,在他的家庭里是不被允许的,同侪玩的游戏和话题,他都无法参与,久而久之,他成了幽灵般的存在,但在学校他感觉自在,b起家中喘不过去的窒息感,学校好多了,自由多了,至少不会有人在他听音乐的时候,闯进他的世界,大力地将之甩在地上,斥责他的不应该,践踏他的喜好。
「我会好好喜欢你,绝对不让其他人发现,你的课我绝对不睡觉,也不会擅自跑去办公室找你,不会要你载我回家,不会再碰你,不会再说自以为是的话。」
叶承翰的出现对他而言,在结构之外,在方矩之外,但他的存在,却深入结构内部,带来稳定的振动,麻麻的,不具侵略x。
叶承翰虽不乐意中断对话,仍顺着对方的意思牵出脚踏车。
在平直而无趣的日子里,是鼓声维系着他的生活。
谭言松闭起眼,很疲惫:「你也看到了,其他人不会把你的感情当作是一回事。」
「我不在乎那些,你也不要在乎就好了」
「这稳固吗?」
平日不算多人,很快就叫到谭言松的名字。
叶承翰握紧手中的握把,像是坏掉的留声机,「让我喜欢你。」
「他吐了一整天。」
谭言松重心微微向後倾,他连忙伸手抓住前者的衣服。
这样的质疑一旦产生,便在心中扎了根。